少顷,轻轻的叩门声传来,是旅馆的老板前来。
孟驰定了定心神,对着门口唤道:“进来。”
老板唯唯诺诺的样子,毕恭毕敬的立于孟驰面前。
老板偷瞄面前冷峻的男子,不发一言,却是威严十足的神态,让人不寒而栗。
一路上,老板暗自叫苦:别是一不小心惹上了帮派上的人,他这是小本买卖,可禁不起折腾!因而,下定决心小心应对,生怕一不留神开罪哪位得罪不起的高人!
老板不安的垂首,半响,不见男子发声,遂,主动低眉顺眼的言语,声音里有些哆嗦:“您……找我?”
孟驰之所以不先开口,便是要给这老板一些威慑,好让他心中有所忌惮,才会对自己言听计从的!
“嗯!”孟驰淡淡应着,不慌不忙的端起面前的茶水,吹开那恼人的片片茶叶,心满意足的抿上那么一小口,方才复开口:“你是这家旅馆的老板?”
“正是小的!”老板将腰身弓的更低了,本就不高的身材越发矮小了。
“你可知我的身份?”孟驰倏然发难,也不看老板。
老板有些心慌,饶是他摸爬滚打这些年,也是摸不着对象的路数,只得实话实说:“不知!”
“不知就对了!”孟驰这才抬头,直直盯着老板:“有些事儿,知道也要装作不知,有些人,认识也要装作不识!这些,老板久经江湖,怕是不用我教吧?”
“我懂!”老板被孟驰盯的心里直发毛,怵的慌。心中却是一片清明:“有事您尽管吩咐便是!小的必定照办!”
“很好!”孟驰罕见露出笑容:“就喜欢跟你这样通透的人打交道!心里跟明镜似的!”
这笑容落入老板眼中却是阴森恐怖的皮笑肉不笑,呵呵……老板忙赔笑:“您谬赞了!小的没旁的本事,只一样,言听计从这事儿,还会那么一点点!”
孟驰已敛起笑容,肃然正色道:“当然,我不会亏待你!该给的好处一样不会少了你的!而且。我并非让你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想来你也不擅长!”
“那是,那是!”老板忙不迭应着,边悄悄擦了擦额间的汗!“一切单凭您吩咐!”
孟驰轻喟:“我呢……有个顽劣的未婚妻。本来我们即将成婚,岂料,她却临时悔婚逃跑了!”
听闻孟驰倏然的闲话起来,老板松了口气。跟着整个人放纵下来,僵硬的身体缓了缓。言语却是极尽讨好赞美之意:“哦……像您这般光华照人的男子,世间少有,定是您未婚妻未见过您的俊朗容颜,错信了旁人的诋毁之辞吧!否则。以您这般的气质非凡,怎有女子能抗拒您的魅力呢?”
不想,马屁拍在马腿上!
老板原是暗自揣度着:这男子怕是大有来头。不是系出名门望族,便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闻他提及被未婚妻逃婚,想来脸上并不光彩,因而,不想自己将此事张扬出去,怕丢了面子。
孟驰脸色微变,不霁之意稍纵即逝,转而恢复了一脸的自若:“也不怪她!我知她尚未玩够,因而逃出来。所以,我一路追过来,会遣人将她引至你这里。你先替我安排两间上好的房间留于她。”
“没问题!定当照办!”孟驰面上滑过的异色当然没逃过善于察言观色的老板,老板这会子正惴惴不安呢,听闻如此简单的吩咐,哪有不立即应下之理?
“她未至,钱我照付,一分不会少于你!另外,待她入住后,你便当作不知此事!按照她的吩咐照办一切便是!”
“好的!”
“只一样,你记住,若她找你打听租房的事儿,你便推诿替她留心着,切不可一下子应承下来,即便你手头刚好有房介绍!”
“这是为何?”这会子,老板已松懈,忍不住问。
“若你一口答应有房,她会起疑心的!”
“哦!”老板恍然大悟。
“我这未婚妻,聪明的紧,所以,你要小心点,千万别露出马脚!”孟驰不放心的叮嘱。
“记住了!”
“到时,你替她租好房子,待她前来催促时,敷衍于她,几日后,再将那房子租与她!”
“你交代的这样迂回,可是怕那位聪明的小姐看出破绽?”老板小心的问。
“对!她生性多疑,且这次背着我与家人逃出来,定如那惊弓之鸟,不得不防呀!”
观孟驰面含无奈之色,老板会意一笑:“好的!”
“还有,若有突发状况,让伙计来房间通知我,以送东西为名即可!”
“明白!”
“你先出去吧!”
老板忙退出去,蹑手蹑脚带上门,却是惊吓的一身汗,至门外,一抹额头,大颗的汗珠凝聚在指上。
那厢,唐鸢与白霜将至天明渡口前。
一路上,每当二人吃着唐鸢认为难以下咽与唐府美食无法比拟的吃食时,一名约莫2-3岁的小男孩总是眼巴巴的盯住二人的吃食,还不时的咽着口水,嘴馋的模样。
唐鸢不忍,有时便会取出吃食分享于那小男孩,每每小男孩啃的极香甜,如同得了人间至味般!
“大嫂,你们去哪儿?”唐鸢主动与小男孩的母亲攀谈起来。
“天明。”小男孩的母亲见貌似和善的姑娘赠与自家孩子吃食,已是满含感激,更不疑二位姑娘会是坏人,忙不迭的应答。
“大嫂,我有个不情之请,不知大嫂能否行个方便!”将至天明,唐鸢有些愧意的开口。
闻言,妇人将小男孩紧搂在怀中,一脸的戒备与惶恐。
唐鸢尴尬的笑了笑,心知自己这是太过直白的开门见山,怕是将这妇人吓着了,毕竟这是战火纷飞的年代,人人自危,即便面对施舍过自己一食半衣的过客。
唐鸢偷偷掐了自己一把,巨大的疼痛来袭,眼花儿一下子涌出来,噙在眼角,红了眼眶:“大嫂,实不相瞒,我与你一样,本是良家女子,家境贫寒。偏偏被一大户人家的老爷相中,欲娶我为姨太太。父母无法,只得顺从,我不甘心,便逃了出来。为逃避追捕,我二人一路乔装打扮,怕是依然难逃被抓回去的厄运。”
说罢,唐鸢拭了拭眼角的泪水。
闻言,妇人面上松了松,怜悯的望着唐鸢,规劝道:“姑娘,你也别难过!兴许跟了那老爷还有口饱饭吃,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不见得是坏事!”
唐鸢气极:敢情在这妇人眼中,只要能吃饱饭,嫁谁都一样!
“可是,我早已心有所属!我有个远房表哥在天明谋生,我与他自小情投意合,我此去便是要投靠他。”
观妇人已不再紧搂小童,唐鸢一鼓作气:“大嫂,待会儿下船时,我二人能否与你同行,你将小童交于我抱在怀中?”
妇人犹豫了:按说,姑娘的请求不算过分,可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她们是否心怀不轨打算将自己的孩儿拐骗呢?
“大嫂,我这里有几块大洋。”说着,唐鸢掏出数量不详却满满一把的大洋,埋于妇人手心:“反正,待到天明,只要摆脱了追捕,找到表哥即可,我也无须盘缠傍身。倒是大嫂你,我看你与孩子食不果腹衣衫褴褛的,怕是盘缠已差不多用尽了?”
见妇人动容,白霜忙补上言语:“大嫂,我们一同行走,你还怕什么?”
妇人掂量着手中银元的分量不轻:便是将孩子卖掉,也不值这么多钱吧!
妇人咬咬牙,应承下来:“好!”(未完待续。)
ps:这计谋,妥妥的,只不过你们觉得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