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幽冥河,就到了幽冥界主殿,我身上有冥夜寒给的通行印信,进幽冥界畅通无阻。
我轻车熟路的进了大殿,七拐八弯的穿过一道道殿门,最后在第八座大殿的主殿,找到了冥夜寒。
一进大殿的门,我就瞧见他独自一人喝酒,他面前的石桌上还摆着几道小菜,那无所事事的样子,让我看了就来气!
“冥夜寒!”我人还没到,声音急先到,他半路丢下我,竟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喝酒吃肉?
“唔,漫漫来了?”他掀起眼皮懒懒的看了我一看,什么表情也没有,抬手随意的指了指旁边的凳子,“坐……”
我哒哒的走过去,捏着群摆愤愤的坐下,“冥夜寒,那日你半路丢下我,为何不回来找我?”
“坏人来了我估且能帮你打一打,可这桃花来了我爱莫能助啊……”他往嘴里灌了一杯酒,悠悠的道,“再说,那蛇族太子虽性子偏执,但本性并不坏。”
“那天你都看见了?”不然,他怎么知道那天绑我的是蛇族太子?
“观了一会儿战……”冥夜寒抬手,丝毫不觉得自己不仗义,慢悠悠的为自己添了酒,随后,他话锋一转,反而数落起我来,“只是,漫漫啊,你太让我失望了!你好歹也修行了几万年了,既然连人家有几百年的道行都识不破……”
“人家多大,而我才多大?”我为自己的愚笨找了个很好的理由,烈楚太强,我太弱,所以识不破!
“说来也是。”他貌似赞成的点点头,也不戳穿我,而是抬了抬手里的酒杯,“来一杯吗?”
我懒懒的掀了眼皮看了他一眼,拿过酒杯自己为自己满上,豪爽的与他碰了碰,“干!”
见我这么爽快,和平常有些许不同,他眼眸一凝,盯着我仔细看了看,“有烦心事?”
我将酒一口闷下,单手支这下巴看懒懒的看着他,“那么明显吗?”
就算是有,他也帮不上啊,他刚才不是说了吗,桃花来了他爱莫能助。
“那倒是没有,不过,你什么性子,我还不了解么?”他优雅的夹了菜放进嘴里细细的品了品,“你酒量浅,少喝点儿吧。”
“哎,冥夜寒,你说,这酒真能消愁吗?”我再一次为自己满上一杯,一口喝完,心中苦闷,越喝越觉得烦闷。
“你少喝点儿,待会儿醉了我可不想再背你!”冥夜寒伸手来夺我的酒杯,这丫头酒品太差,他上过当,所以,这次,他不想再上当了。
我扬手避过他的手,盯着酒壶,“冥夜寒,这次你就别管了,我真想醉一回。”
“你这话说得,倘若现在有人管,我也乐得清闲啊。”问题是,现在没人管啊,唯有他!见我真有不醉不罢休的架势,他不由得开始担心起自己的新衣裳来。
倘若待会儿她又醉了,他到底是背还是不背?
背吧,他这一身新衣裳铁定被她搞废,不背吧,她一个人又怪可怜,但朋友这道道德坎又说不过去。
冥夜寒开始暗暗的为难,只求漫漫这次能少喝点儿。
我没搭理冥夜寒,端起酒杯继续喝酒,这酒一点都不香,带着一股子苦涩,我觉得我喝下的不是酒,而是满腹的愁绪和迷茫。
现在的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父母是谁不知道,也没了归宿,我觉得自己是颗蒲公英种子,飞来飞去总是找不到家。
我是比较偏笨,事情发生之后,我也后知后觉的想明白了,我其实不蠢,只是反应比较慢。
那日在魔山,漂亮姐姐明明知道金钟罩不能随着人移动,却怂恿我前去阻止蝉羽和师傅。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她恨我,竟恨得想我立刻死!
后来我仿佛明白了,她不喜欢我,更不喜欢我在仙山,在亭子那的事情,更是让我心寒彻骨,为什么啊,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曾经,她对我那么好,而现在却时刻想要我的命!看,现在的我多可怜!
我把仙山当做我的家,可漂亮姐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把我当仇人,暗暗中算计我,变成师傅的样子诓骗我摸食人花!
如果不是天君和蝉羽,我哪里能够死里逃生?
如果不是师傅恰巧出现,我哪里能活蹦乱跳的出现在这里,和冥夜寒喝酒?
“喂,知道自己酒量浅,少喝两口。”冥夜寒口中虽然这样说,但他知道他阻止不了我。
于是,他自己也满上了一杯与我碰了碰,然后一口喝下,然后,他抬眼望了望我,斟酌着道,“虽然吧,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事情都过去了,那就别想了,越想越给自己增添烦恼,喏,就像我,啥也不想,喝喝酒,这事儿也就过去了……”
我趴在石桌上,眯起眼看着冥夜寒,“冥夜寒,你有故事?”
冥夜寒端起酒杯再一次一口喝掉,视线垂下看着酒杯出神,“谁会没故事,只是,有的人的故事是埋在心底深处藏着不让人瞧见罢了……”
我很少见冥夜寒露出这样的神情,更何况他还能说出这样一翻大道理来。我顿时忘记了自己的悲伤,正了正身体,单手托着下巴瞧着他,“那快说说你的故事!”
“我哪有什么故事?”他神情一闪,瞬间将所有的情绪收起,懒懒地瞟我一眼,继续喝他的酒。
我越看他越不对劲,以前我们在一起喝酒,他哪一次不是兴致高昂的,可这次,我来的时候他自己个儿在喝闷酒,而且整个人沉沉的,不似以往那般有兴致。
我是个好奇宝宝,冥夜寒这几万年都没有露出过这样的表情,他越是这样,我就越加好奇,伸长脖子等着吃他这个大瓜,“冥夜寒,我们是朋友对不对?说说嘛,说不定我还能给你出出主意呢!”
他还是恹恹的,眼皮子都懒得太,“你能有什么主意?你出的主意,哪一次不是我吃亏?!”
她鬼点子是很多,但每一次的点子都是馊的!最后干活儿的是他,吃亏是他,兜底的也是他。
“哎,冥夜寒,你这样说我就伤心了,我们做了五六万年的朋友,也算得上生死之交了,在你心里我竟然这样无用?我太伤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