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们都不说话,蝉羽迈着长腿,从台阶上走了下来,他的视线从烈楚和叶子慕中间的缝隙穿过,直直的落在我的脸上,“我知道她在哪儿。”
我定定的看着他,有些惊讶,“你知道?”
但随即我又想,那袁湘兰喊他表哥,他知道她的藏身处也不奇怪。
可是,下一秒,我又纠结起来,既然袁湘兰喊他表哥,那他怎么可能带我去找袁湘兰?
我疑惑的看着他,心里思绪万千。
那日,我差点折在袁湘兰手里,是他救了我。
现在,他又要带我去找袁湘兰,我不禁怀疑,这蝉羽究竟是不是袁湘兰的表哥?
“不相信我?”蝉羽绕过烈楚和子慕,高大挺拔的身影立在我面前,他低垂眼,眼眸深沉得就像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他很高,我跟她说话的时候,必须要仰着头,月光从他的身后打过来,他整张脸都笼罩在暗影里。
那双幽深的眼眸,我有点看不大真切。
“不、不是……”我抬手,抓了抓头发,我不是不相信他,我也说不出这感觉,就很矛盾。
“那走吧……”蝉羽微微转身,视线在烈楚和叶子慕身上停顿了一瞬,随后若无其事的移开,往前走去。
走了两步,发现我没跟上去,他又缓缓的转头看我,“不走?”
我看了看烈楚和子慕,咬了咬唇,跟上去,如果他真能找到袁湘兰,那我也省事了不少。
叶子慕目光沉沉的跟着漫漫的身影移动,他微微蹙着眉头,视线穿过漫漫的头顶,看着那道肃冷的背影目光越来越深沉:那个人,如此伤她,为什么漫漫还愿意跟他走?
烈楚木着脸,静静的看着那道娇小的背影走远,暗暗的叹了一口气:有些人,有些事,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了……
漫漫,这一世,你依旧选择了他。
…
去往魔界的路上,气氛一直很静默。
不知怎么的,我总感觉蝉羽今儿个有点儿不对劲。
但哪里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我总感觉他的眼里心里都藏着黯然和落寂。
可分明前几天,他还好好的。
不过,这些都跟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不过是一个普通朋友而已。或许,他的黯然是因为他的表妹吧。
我看着时不时从我身旁飞过的云朵,闭了闭眼,将满脑子的繁杂思绪屏蔽开去。
“手。”身边的蝉羽突然说了这么一个字。
我转过头,愣愣的看着他,“手?”
“伸过来。”他看着我,目光沉甸甸的,我有些懵,不知道他究竟在说什么。
什么手…伸过来啊?
手伸过来?
他的意思是,让我把手伸出来?
我顿时有一种拿头撞豆腐的冲动,说得这么简洁,他就不能说的明白点儿吗?
虽然搞不得他究竟想做什么,但我还是乖巧的伸出了右手,“做、做什么?”
他要我的手做什么?莫不是他想在我的手心里画符?
他没回答我,垂了眼,伸出修长好看的手,将我伸出的小手轻轻的裹住,然后,我只感觉手腕微微一凉,那原本光秃秃的手腕上便突然多出一个东西来。
是一只镯子。
一只精致雅典的镯子,很是好看。
上面有三朵首尾相连的荷花,其中一朵荷花的花蕊里,点缀着一颗淡紫色的宝石,那宝石泛着淡淡的紫光,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可是,这平白无故的,他为什么要突然送我镯子啊?
“这、为什么给我?”
“它本来就是你的。”
“啊?”我的?怎么可能?我不记得我丢了东西啊!我抬着手,仔仔细细的看着手腕上的镯子,想要将它取下来,这平白无故的,我可不能收他的东西。
“戴着它,不要在取下来。”蝉羽见我想将镯子取下来,眼眸一沉,声音微冷。
我一凝,被他突然的冷意搞得莫名其妙,他为什么要送我镯子呀?还不然我取下来,有这么送东西的么?
“这,我不能收!”俗话说,无功不受禄,我和他充其量也只是普通朋友的关系,既然是普通朋友,我怎么能收他的东西?
“我说了,它本就是你的。”蝉羽转过头,眼眸幽深,固执的道,“戴着,它是一个法器,如遇上危险,它能救你的命。”
“啊?”我抬起手,细细的看着手腕上的镯子,它是一个法器?还真看不出来!
我歪着脑袋,看了看蝉羽,莫不是他怕我去魔族遇上什么危险,所以给了我这个防身?
蝉羽没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我。
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对不起……”蝉羽眼眸闪了闪,忽地靠近我,重复道,“对不起……”
在仙山,他不应该为了袁湘兰撇下她。
若是他没有因为袁湘兰撇下她,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漫漫也不会因此恨他忘了他。
我有些懵,好好的,他干嘛要给我道歉啊?
他距离我有些近,我受不住他那沉甸甸的目光,忍不住往后缩了缩,“这,好好的,你为什么要给我道歉啊?”
蝉羽默一瞬,忽地往前一靠伸手揽住了我的腰,“因为…我犯了错……”
犯了一个很大且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错。
“……”我不敢看他,觉得脸烧得厉害,就算是表白,也不是这样的套路啊,这蝉羽究竟想表达什么啊?
出于本能,我将双手屈起,挡在蝉羽与我的中间,“那个,你、你今日有点怪……”
不但说话怪,就连言行举止也很怪.
好好的,为什么忽然靠那么近?
我的心为什么跳得如此快?
蝉羽垂着眼,沉沉的看着那张因为紧张而涨红的脸,揽在漫漫腰间的那只大手收了收,“我知道,你一下子可能不太适应,但是,我就像告诉你,我爱你,一直都很爱你……”
蝉羽的声音很轻,像一片羽毛。
可这话落在我的耳朵里,心就像忽然间砸进了一块大石头,惊奇了惊涛骇浪。
我一下子傻掉了,这表白来得太突然,我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我和他刚刚认识不久吧,他、他那么快就、就爱上我了?
见身前的人儿垂着脸不吭声,蝉羽掌在漫漫腰间的手再一次受了收,“漫漫,原谅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