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皇权旁落,世家为大的乱世,他即便是再有本事,也得要想办法讨好了那王氏本家的几个嫡系子弟,才能有出头的一日。
而本来的正式上门拜访已经被苏辰熙否定。那若是旁敲侧击的讨好又谈何容易?
这些传承过百年的世家,哪个不是把脸面看得比命还要重要。做事讲究门风,规矩,从小便都是对子弟细心教导,严格的近乎苛刻。
而之所以能让这些老牌的世家传承这么长久而不衰,甚至凌驾于皇权之上的,那大门之中哪一个不是人中之龙,万中无一的人物。又哪是他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能够攀附得上。
男子此番也算是带足了金银宝物。可是人家世家大族还真就不缺这个。若自己毫无准备的就这么贸贸然前去,估计连人家的一片衣角都摸不到,反而被带累了名声。今后一旦进入仕途,被人提起一点便将是他的人生之中甩也甩不脱的污点,这还真得慎之又慎才行。
这时,他不禁有些庆幸,自己当初的豪掷千金之举,虽说没结交什么真正的权贵,但能办事的还真让他找到了几个。
他们费尽心思地替他打听到了,那王氏的嫡子十三郎有一个隐晦的爱好。便是收藏各种风格样貌的美人儿,王思宇这才自家乡各处搜刮了这几车的女子,准备**了跟他一起带了去以备不时之需。
当然,那些女人是不可能比得上洛水兰的,但只是一个小小的王家十三郎,却还不足以让王思宇下这么大的本钱。
那个绝色自然是要等到更加重要的时刻来用的。关键时刻,就算是用她来换自己的一条命,应该也是可行的。
王思宇坐于榻前,刚端起茶杯,便想起在之前**的那些美人当中,有一个叫玉姬的女子,可算是这些女子里边的翘楚,她肤如凝脂,长腰削肩,娇娇弱弱,欲语还羞,应该是之前他搜罗的美女中比较特别的一个。此番倒是可以从这个女人入手,先去探一探王家十三郎的口风。
王思宇刚刚想好,端起了手中的酒杯,便看到身穿着深蓝直缀的管事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他还没到男人的面前,身体便已经扑倒在了地上,以头抢地,声音微颤道:“郎主,那个玉姬……她殁了!”
王思宇手中玉杯叮当一声掉落在华贵的毛毯之上,将那一片的白色洇出了一片难看的黄色。
无暇去顾忌这名贵的地毯,王思宇连鞋也来不及穿便快步向着那位于中间的马车跑了过去。
刚迈出了两步,男人便猛地刹住了脚步,他猛然回过头,直勾勾瞪向了那个仍然匍匐在地的中年管事:“死了?你确认过了?”
中年管事抖抖索索磕了一个头,恨不得将头深深地埋进自己的膝盖里,说话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车队屡次遇袭,咱们的脚程加快了。进入前面那片荒原之前,苏剑师曾经警告过诸人,说恐强人于荒原设伏,沿途没有要事不得停留。曾经有婢仆听见牛车中有人喊……”
“有人喊为何不报?”
王思宇一双眼几乎瞪出了眼眶之外。他的心血,他这一路的辛苦啊……
就因为这一点点的疏忽,便有可能将自己所图化为泡影,这让他有种想要抓狂的感觉。此刻,他只觉得胸口一口恶气急需赶快散出去。他眼眶开始泛红,手掌紧紧捏成了拳头……
中年管事偷眼看到王思宇的样子,几乎吓得尿了裤子。
这个王思宇可不是个善于之辈。他王家这一支在楚州独立门户,由一个普通的屠户起家,祖父辈就在山上讨生活,还顺便干些倒斗的活计,后来虽说是靠着一身的血气得了富贵,但谁都知道他们王家的这一支是堪比悍匪一般的粗莽之辈,是随时都可能杀人的一方豪强。如今虽被仇家逼得远避他乡,可底蕴尚在,身上的匪气也较之普通氏族要强得多。
管事以膝代步,急急向前匍匐顿首道:“是那同车的姑子,她说的是云秀不行了,当时,郎主正在休息,车队又刚离了险地。我们实是不知那玉姬的本名就叫云秀……”
王思宇一双大手捏得咯吱吱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把那个同车的女人丢到山里去喂狼。”
说着,男人大步向着白色地毯而去。却被那管事拉住了衣袍。
看着男人猛然回头的狠戾眼神,管事急急松了袍角,诚惶诚恐边磕头边道:“郎主不可,那同车的便是云姬,这一次郎主得的二人之一……”
王思宇狠狠一甩袍袖,恨恨咬了咬牙,冷冷地瞪了管事一眼,“滚!”
管事的急忙磕了头,再也不敢留在这里,急忙忙向着后面跑去。
王思宇狠狠一拳打在了身旁的树上,却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引得转过了脸去。
山谷之中,五匹快马电射而出。为首一人一张俊逸非凡的脸上,一双波光潋滟的眼锐利而冷静。正是方才进谷中探看的苏辰熙。
王思宇看到苏辰熙,心中倒是不觉安定了许多。
苏辰熙飞身下马,来到王思宇面前,叉手一礼道:“谷中安全,郎主是连夜赶路,还是在此间休息片刻。”
王思宇自从知道苏辰熙的身份,便有些不好意思再受他的礼。可是苏辰熙坚持,王思宇也不得不继续当这个郎主。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突然苏辰熙变了脸色:“洛水兰呢?到现在还没有起来吗?”
王思宇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突然也意识到了什么。大声冲着人群叫了起来:“快请巫,快请巫来!”
所有的人都瞬间惊恐起来,望着不苟言笑的郎主,和那个一向山崩于前而脸不变色的护卫队长,一道惊慌失措的进了那个豪华的马车之中,心中都不禁也跟着慌乱,惊疑起来。
中间的驴车上,一个面容秀美的女子却眼神阴鸷,唇角紧珉。没有人知道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除了她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