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当天边的第一缕阳光洒在坟场。
任桓睁开了眼睛。
他起身,天下也跟着起来。
小猫咪伸直了胳膊,雪白的爪爪像花朵一样张开,后背高高拱起,张大嘴巴打了个哈欠。
任桓视线环顾一周。
周围的坟头全都被铲平了,就只有他的床还在高处,小朋友的床围成了一个圈,将他圈在中间。
这让他想起曾经床榻周围呼呼大睡的小兽。
它们会自己去洗澡,会比赛谁洗的更干净,然后晚上偷偷摸摸跑到他床榻边抢位置,洗得最干净的要在前面。
一开始他没注意起床还会踩到一两只。
后来就习惯了。
任桓转头看了眼天下,伸手将她身上歪歪扭扭的蝴蝶结拆开重新绑好。
天下歪头用耳朵蹭了蹭任桓的掌心。
“主人~早安~”
任桓捏起她背上的蝴蝶结将它扔出去。
“把他们叫起来,回大楼。”
说罢,自己起床穿好鞋。
天下飘在空中选了一个代表,直接落下去抬起爪子邦邦两拳。
“起床啦!”
聂项明猛的坐起来,“怎么了怎么了!地震了!火灾了!大佬吃坏肚子了!”
其他小朋友纷纷被聂项明的大喊大叫吵醒。
“大佬怎么了?”
“谁进大佬肚子了?”
“去皮了吗?我是说脱衣服了吗?”
天下:“……”
任桓:“……”
小朋友转头就看到任桓站在坟头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
“……”
大佬~嘿嘿~大佬~斯哈~
天下飘到任桓面前挡住他的脸。
大家的脑子瞬间就清醒了。
聂项明尴尬的挠了挠头,“原来是天亮了,快收拾收拾回寝室吧。”
其他人都赶紧低头麻溜的收拾起来。
任桓已经将自己的床收进了戒指里。
见他们有这个觉悟,就不管了。
自己大步离开坟场,回寝室把床放回原位。
小朋友们把所有的床还回去就赶紧回到寝室。
进寝室大楼之前还特意把鞋底擦干净。
回到寝室刚坐下,屋里的灯就亮了起来。
医生推开门,拿着本子站在门口眼神复杂的看着他们。
“起床吃药。”
说着他身后走进来几名医生端着清水和药走进屋。
小朋友们没有喝水,十分戏精的表演了一个干吞药片。
然后张开嘴让医生检查。·
医生检查完就端着水杯走了。
拿着本子的医生继续道,“五分钟时间洗漱,五分钟后集合去食堂吃早餐。”
说完,他随手关上门。
小朋友们赶紧去洗手间吐掉药片,疯狂往嘴里灌水清洗嘴巴,不让嘴里有任何药物残留。
做完这些才开始洗漱。
此时另一边。
季月拿着药靠在门口,眼神复杂的盯着在洗手间洗漱的任桓。
等他出来,她也没把药给他。
反正他也不会吃。
最后说不定还会到她自己嘴里。
但这药总得有人吃,她的视线落到任桓的脚上。
任桓洗漱的时候腾不出手,天下就自己坐在任桓的脚上当摆件。
受猫咪天性的影响,她时不时的就会想黏着主人。
为了不让主人觉得自己麻烦,她要自己找不影响主人的位置黏着主人。
此时她感觉到一股不怀好意的视线。
抬头就看到季月盯着她。
天下顿时炸毛,扭头抱着任桓的脚,“喵~主人~她要害我~”
任桓转头看向门口,“季主任,有事吗?”
季月抬了抬手上的药,“维生素,任医生觉得该给谁吃?”
任桓走过去,伸手正要拿她手上的药,她连忙往后退把药扔老远。
“……”
“……”
季月眨了眨眼睛,“我不想吃。”
任桓看了眼躺在走廊上孤零零的药片,“季主任,你太紧张了,我并没打算给你吃。”
“……”
我不信。
季月笑问,“那任医生打算给谁吃?”
任桓微笑,“当然是给发药的人吃。”
“……”
季月微愣,随即恢复从容,“哦,那我去捡回来。”
她噔噔噔跑去捡起药片,笑容明艳的将药交给任桓。
“任医生,给你五分钟准备,五分钟后我来接你去食堂吃饭。”
“好的季主任。”
季月恋恋不舍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任桓指尖捏着小小的药片举起来看了看。
不是安眠药。
“天下,去看着小朋友,有东西要狗急跳墙了。”
“好的主人~”
天下飘起来转身去找小朋友。
任桓将手上的药放进兜里。
迈步走出房门。
径直去了办公楼。
直奔院长办公室。
一直空着的院长办公室今天不再空荡,看得出来有人慌了。
任桓直接踹门而入。
以掩耳不及迅雷之势出现在办公桌后面,坐在老板椅上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掐住了脖子。
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丢进了喉咙里,忽然他的脑袋仰起来,喉咙一痛,吞下去了。
整个过程只在刹那间,他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脑袋低下来就看到办公桌对面的椅子转了个方向,背对着他,上面好像还坐了个人。
“你……”
他一开口,喉咙里就开始涌出一坨坨血块。
“呕~”
他转身低头呕吐,吐出来的全是血,还有很多凝固的块状,好似他身体里的肉。
他的皮肉渐渐开始融化。
最后整个人都化作了一摊烂泥。
但他并没有死,这些血肉在地上流动,流到任桓身后又重新凝聚成型,他举起屠刀,用力朝着任桓脖颈挥下。
“咔嚓!”椅子被削断,但人已不再椅子上。
“院长,我在这里。”
窗边的身影背对着他,声音没有起伏,好似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院长眯起眼睛,掏出了热武器,霰(xian四声)弹枪。
“砰——”
子弹打破了玻璃,却没有打中人。
“院长,我在这里。”
老板椅背对着院长,传来的声音依旧那么平淡。
“……”
此时小镇外的河流边上。
一袭白大褂的身影负手而立。
他的视线穿过漆黑的河水一眼望到底。
大小不一色彩不一的骨灰坛长眠于此,一个坛子一个坑位,处理手段也不同。
“邪术,巫术,妖术,还以为多厉害,原来是一群乌合之众七拼八凑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