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是藏在街道尽头的,门前一旁挂着的旗帜上写着一个茶字。
但是,整个落雨镇的人都晓得这不是什么茶馆,而是一家赌坊。
挂着羊头卖狗罢了,反正也没人去管了。
里面喧闹的声音传了出来,有人叫嚷着大,也有人叫嚷着小。
满满小小的身子站在茶馆门口,清澈的眸子里只剩迷茫。
她动了动鼻子,只能闻到一种呛鼻的臭味,没有她爹爹身上的清香,她爹爹身上的味道,就像是佛祖爷爷坐下檀香木的味道,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大娘,我爹爹不在这里,我没有闻到他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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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娘早在团子说她自己三百岁的时候,就把她当成了小傻子了,现在听到闻味道的话,也不觉得惊讶了,权当她说的傻话。
“娃啊,大娘领着你进去看看呗,要是柳湘湘不在里面,咱再出来!”
大娘是个急性子的人,说干就干,领着满满就直接踏进了茶馆里。
茶馆里摆放了好几张桌子,每一张桌子前都围着好些人,乌压压的一片。
自从来到凡间,满满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大的阵仗!
她直接愣住了,耳边传来骰子在骰盅里晃动的声音,所有的人都忙着自己的事情,赌场里突然闯进来的小女娃也没有让人多看一眼。
这里的每一张脸脸上的表情都是那么的激动,或笑或悲,这里充斥着一种腐败的气息,那么的难闻。
她的爹爹最讨厌难闻的味道了,绝对不可能在这……
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发出“砰”的一声,是手掌拍打在桌面上的声音。
“董大有!你这个人要点脸行不!上次欠了老子三文钱都没还给老子,今儿个又欠了两文,在一起五文钱,让你把你身上的破鞋子抵给老子,那也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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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湘湘猛地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子,卷起袖子就要揍人的样子,一旁的孙福安急忙站起身子就抱住了柳湘湘的腰。
场面一度混乱了起来,可是其他桌边的人,看到角落里的那四个人,眼里都露出了几分鄙夷,冷哼了两声,又忙起了自己的赌局。
此时此刻,那些议论声,冷哼声,满满都没听见。
她直勾勾的盯着角落里那个站起身子,撸着袖子满口“操你娘”的男人……
耳边仿佛还飘荡着爹爹的教导的话,“冠必正,纽必结,袜与履,俱紧切……”
这,这撸着袖子,毫不注重仪容的男人真,真的是她爹爹吗?
不,不……
“柳哥,柳哥,咱不气,”孙福安看向董大有,道:“还不赶紧把鞋脱了给咱柳哥!难不成你还真的想挨揍不成!”
董大有苦着一张脸,“孙福安,我他娘的就欠了柳哥五文钱,我这双鞋子可是我娘给我做的,花了二十文,就穿了一月不到,我今儿个要是把鞋子给了柳哥,回到家,我娘能打死我!”
一旁的王大虎沉吟了半晌,“大有,你又不是只有这一双鞋,大不了先穿之前的旧鞋,别让你娘看见了不就行了,你娘要是问起来,你就说你舍不得穿新鞋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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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大有闻言,咬了咬牙,说:“行,柳哥,你等会和我一起去我家,我把鞋子给你,现在不能给,不然我光着脚回家,指不定就得了风寒!”
柳湘湘这才没再凶了,道:“那就这样,散了吧,我跟大有去他家!”
这边的赌局散了,骰子和骰盅,王大虎和孙福安都交给了柳湘湘。
骰子是王大虎买的,骰盅是孙福安出资的,但是两个人家里都管的严,不像是柳湘湘,除了一个躺在床上病的半死不活的老爹,家里再没别的人了,自由的很,也没人看管着他,所以,两人每次有什么东西都会藏在柳湘湘的屋子里。
大娘见柳湘湘转过了身子,扯着满满的小手,就急步迎了上去。
“满满,快,别让这个杀千刀的跑了!”
满满此时也听不见大娘的话了,她的小脑袋都是晕乎乎的。
大娘也不在意满满的回答,直接就将女娃扯到了柳湘湘的前面,恰好堵住了柳湘湘的路。
柳湘湘抬眼先是看向大娘,这个妇人他认识,没少在人背后说他的坏话。
只不过,她手里拉着的娃……倒是挺好看,整个落雨镇估计都见不着第二个长得这么漂亮的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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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再好看关他什么事,又不是他的娃!
柳湘湘收回视线,就要朝着一旁走,他还要赶着和董大有回家拿鞋呢!
满满对上柳湘湘那张俊美不凡的脸,愣了好一会,直到对方要离开的时候,她猛地反应了过来,直接撒开了大娘的手,一把扑向了柳湘湘。
柳湘湘本就毫无防备,直接被奶团子扑了个满怀。
奶乎乎的肉团子张着肉肉的一双小胳膊,仅仅只能搂住他的一只大腿,柳湘湘愣住了,要知道这方圆百里,但凡是认识他的,不认识他的,就没一个娃敢去抱他的大腿!
认识他的都厌恶他,不认识他的,也不喜欢他,没有人愿意让自家的娃和他亲近,仿佛他就是那个能吃掉他们家娃的山中饿狼!
柳湘湘刚反应过来,还未来得及说话,抱住他的奶团子仰起了她的小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眼神很是奇怪,容不得他多想,耳边就传来了一声奶声奶气的唤声。
“爹爹……”
柳湘湘:“……”
这,这是他想的那个爹爹的意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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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眼前的爹爹和她所想象的样子有些不同,可是一看到这张脸,满满所有的委屈和想念爹爹的情绪还是爆发了。
她那清亮像是天上星星的眼睛瞬间红了起来,紧跟着小嘴一撇,就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还不忘诉说自己的委屈。
“爹爹,满满好想你啊,满满已经有五十年没有见到你了,你不知道,窝,窝有多想你,你走了以后,月老伯伯奴役窝,让窝给他缠缠他宫里的红色毛线团,赤脚伯伯非要窝陪他踢,踢蹴鞠,佛祖爷爷盯着窝,让窝听他的讲座,窝,窝听不懂,可是窝不去,就,就一个听讲座的都没了……呜呜呜呜……窝好可怜……呜呜……”
柳湘湘和众人:“…………”
这,这娃是,是傻子吗?
孙福安和王大虎对视了一眼,皆在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肯定的答案。
是啊,要不是傻了,谁会来认他们柳哥当爹啊!
不怕被打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