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顾大老板的抱怨:“你这边好了,我那边悲催了。没了小禾的pk赛,真是一点都没奔头啊……”
贺擎东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少在这儿怨声载道,毓绣阁的分店开到第几家了?底下那么多绣工都是吃白饭的?”
“话不能这么说……”
顾大老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起没禾薇参加的刺绣pk赛,是多么的无趣、冷清、没意思……很怀疑之前几届都是怎么过来的。
贺擎东懒洋洋地掏掏耳朵,任顾绪大发牢骚。心里徜徉着不久后和宝贝媳妇的异国之约。
顾绪说到一半,想起另一个事,往床头挪了挪凳子,笑嘻嘻地凑过来问:“听说你二叔家的宝贝儿子,在南城惹出了一桩风流韵事,真的假的?”
贺擎东俊眉微挑:“你又是哪儿听来的?”
“我的消息不要太灵通。”顾绪嘚瑟道,“南城军区里多的是哥们儿。这么说是真的了?嘿呀!看不出来贺曜南那么开放呀,连陈然用弃的女人都要……”
贺擎东白了他一眼:“到你这儿打住啊,别再往外传了。”
“我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成天挂嘴上,也就你这儿说说。太子爷那儿我都没吱声。万一传到他老子耳朵里,后续没事还好,一有什么风吹草动,贺曜南这辈子算完蛋了。”
“知道就好。”贺擎东揉揉眉心。他正为这个事犯难呢。前两天二叔来医院看他,顺便提起这个事,大概是想把曜南从南城调回来。可在没有突出贡献的情况下,想从地方调回中央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太明显了又容易把贺家绕进去。因此来找他想办法,说是能不能先让曜南进猎鹰团,以他的学历,任个后勤应该不难,实在不行,临时的也行。等军部有空缺了再想办法调回去。
贺擎东答应帮忙留意。可他那二婶不乐意了。
“什么?后勤?你让南南一个军校毕业生,还是高学历的研究生,跑去一个新建单位做后勤,这万一以后进不了军部了,你让一辈子待在那吗?贺爱国你是他亲爹吗?猎鹰团什么性质你不知道啊?训练出来的人派什么用场的人你不知道啊?你大侄子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才进去多久就坠崖、断腿的,你想让你儿子也变成那样?你要真把你儿子调去猎鹰团,我跟你没完我告诉你……”罗美萍听说后,当即在家里嚎上了。
贺爱国皱眉道:“什么坠崖、断腿的,你讲话注意着点!猎鹰团哪点不好?有阿擎把关,你以为他会受什么委屈?而且我让他去的是后勤部门,大不了多干点活么。他就是太不会吃苦、从小到大缺乏锻炼。都是你给惯的,每次有什么事都护着他,这也不行、那也不好的,结婚了还要爹妈来擦屁股。有胆子做那档子事,怎么就没本事替自己善后了?要是人在跟前,我他妈扇他俩耳掴!”
“你敢!”罗美萍尖着嗓子吼道,“贺爱国你要是敢打他,我和你没完我告诉你!”
“做错事了怎么就不能教训了?”
“错又不在他!是那个不要脸的臭|婊|子!”罗美萍气得口没遮拦,“没听南南说吗,是被那臭****灌醉的。受害人是南南,你不帮着自己儿子,反过来还想打他,你是他亲爹吗?不是我说,这种事搁你大侄子身上,照样逃不掉!”
“……”
真是躺着也中枪。
从双胞胎口里听说二叔俩口子吵架的事,贺大少的脸黑的能滴出墨汁。
顾绪得知后,笑岔了气:“哈哈哈……”
贺擎东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搁你身上,照样逃不掉!”
“噗哈哈哈哈……”顾绪忍不住又笑了一通,抹着笑出的眼泪说,“你二婶应该找上头去说,这事儿搁任何人身上都逃不掉,所以调什么呀,继续在南城军区混着,一级一级往上升,升的差不多了调回中央,多好的事儿!那么嫌弃猎鹰团,来找你干嘛!”
贺擎东耸了下肩:“我二叔是希望曜南跟着我。”
“那也得资本跟得上啊,也不想想你是怎么熬上少将的,真以为军衔是靠年份堆积出来的?天真!”顾绪撇撇嘴,“连我这个局外人都知道,他们这些行内的却陈天幻想着帮小辈不劳而获。过个几年又感慨一代不如一代,不都是他们自个儿娇惯出来的……”
“不说这些了。”贺擎东看了眼时间,按摩医生差不多该到了,问顾绪:“我听轩哥说他媳妇准备在八月底之前拉你媳妇一块儿去伦敦看薇薇?”
“可不是。”提到这个事,顾绪就一脸郁闷,“他媳妇倒好,趁着断奶出去溜达,我媳妇还准备把小笼包带走,说是小禾想他了,鬼知道一个连话都还说不完整的小屁孩,哪里值得人想的。摆明了让我过不舒坦嘛。娘俩一走,我一人独守空房,这日子……关键是直到机票下来才和我说,之前连个商量都没有,问她还是她有理了,说是给我的教训,看我今后还敢不敢背着她拿主意,真是够了……”
不愧是兄弟啊,有难同当。贺擎东想笑又忍住了,同情地看了顾绪一眼,说:“你应该庆幸你媳妇的归期是定的,暑假马上就要结束了,就算她带着小笼包想长赖在伦敦,九月份之前也肯定得回来。”
不像他,归期遥遥有的等。与其翘首以盼熬到小妮子回国,倒不如由他飞去国外看她。
“这倒是。阿智比我倒霉多了,他媳妇五月请出年休假跑了趟伦敦,把他丢在病房里对着空气郁闷了十天。”经贺大少一提点,顾绪又活过来了,摩拳擦掌地说,“干脆我也跟去看看小禾算了,就这么几天,手里的活往后挪挪,死不了人就行!”
说到就做,人还没离开病房,就和在家逗小笼包玩的媳妇商量开了:“老婆,不如我陪你和包包一块儿去吧,回程机票定好了吗?没有啊?那我来订吧,你们准备啥时候回来?我?我必须随老婆大人差遣啊,你啥时候回我就啥时候回,寸步不离你和包包左右……那就这么说定了,来,啵一个先!这就回去了……”
贺擎东噎得胸口抽疼。尼玛老子那是安慰你,你还真的跟出去度假了?
郁闷地捞起手机,找媳妇求安慰去了。
禾薇早上醒来看到贺少将发来的语音留言,笑喷了。越来越朝怨夫靠拢了。
边洗漱边听,洗漱完了给他回了个早安语音。
今儿个刺绣班不开课,她和兄长约好出去玩。上个礼拜参观了兄长就读的大学,这个礼拜嘛,想去看看泰晤士河的风光。
贺擎东正在听老爷子说二叔家那点破事儿,听到手机响,就知道是小妮子起床了。伦敦和京都的时差,他足足搞了三天才摸清,摸清后记下小妮子的起床时间、午餐时间、晚餐时间以及晚上就寝时间。在这些个时间段里,只要不是必要的事,他都会守在手机旁,收到小妮子发来的信息,都会回个电话过去。
爱情电话粥从清市、海城一路煲到京都,这下还煲出了国门。希望有生之年,科技别神速发展,他可不想和媳妇儿通个话还得经过太空中转站。
老爷子见大孙子嘴角噙着笑、塞上蓝牙听语音短讯,就知道是谁发来的了,还有谁有这等魅力,让不苟言笑的大孙子在还没有听到消息之前就咧嘴笑的,没好气地哼道:“也就这点出息!有本事让你媳妇早点回来。坏丫头!索性不让人惦记也就算了,隔三差五给我邮点这个国的特产、那个国的特产,这不是让我天天记挂她么。”
贺擎东好笑地瞥他一眼:“爷爷你确定不要?那我让薇薇别给你寄红酒了。她前天说下个周末和老顾他们碰头后一块儿去法国小镇玩,还要去当地的葡萄酒庄挑红酒然后给你寄两瓶,你既然不要,那我这就和她说甭买了……”
“嗨嗨嗨!你个臭小子说什么哪!我自己来和她说。”老爷子挥了挥手杖,虎虎生风地扑过来,一把夺走大孙子的手机,正好,电话接通了,老爷子笑眯眯地顶上:“丫头啊,你在那边过得怎么样?小半年下来了还适应不?听臭小子说你要去法国的葡萄酒庄啊?离你住的地方远不?不怎么远啊?那感情好,回头给爷爷多寄几瓶,我让臭小子给你转钱。啥?不能多喝酒?我哪是自个儿喝呀,还不是老李头那帮讨厌鬼,每次看到你给我寄好东西,就会上门来蹭,尤其是酒,跟看到亲爹妈似的,我好不容易得瓶酒,被他们蹭去多扫兴啊,干脆多寄几瓶……臭小子怎么说咱不管他,他现在不敢不听你的,你说一他绝不说二,你说东他绝不往西……”
贺擎东在一旁扶额失笑:“爷爷,你可以把手机还给我了吧?薇薇一会儿要出门的,你别耽误她时间了,让我跟她讲两句。”
贺老爷子不情不愿地把手机还给他,临了不忘叮咛禾薇:“丫头!那就这么说定啦,爷爷等着你给我寄的好酒。臭小子!就许你耽搁她时间……”
贺擎东干脆转过身,背对着老爷子和宝贝媳妇唠起情话。
小俩口聊的也是周悦乐一行人出国去看她的事。
贺大少心里冒着酸泡,恨不能把所有人都留下,自己上!
禾薇好笑之余,不免提醒他:“你可别乱来啊,务必等医生说你可以下地、出院了才行。不然的话,你来了我也不见你。”
“好好好。”媳妇跟前的贺大少,立马化身绵羊,只有投降的份,“我听你的,不乱来。但你也要答应我,出去玩别理那些搭讪的男生。”
唐宝茵五月份去伦敦,和小妮子待了一个礼拜,回来说小妮子在伦敦不要太受欢迎,好多年轻小伙儿给她献花、送礼物。工作室的柜子被五花八门的礼物塞得都快满出来了。还拍了不少黄头发、蓝眼睛给小妮子送鲜花的照片,看得他牙酸心更酸。
忍不住咕哝:“没看到你手指戴着订婚戒么,怎么还像打不死蟑螂似的黏上来……”
禾薇从她二姐那儿听说了,贺少将看了老外送花给她的照片,狂吃酸醋,好气又好笑,那哪是追求者啊,分明是英格兰方面派来接待她们的外使。送来的花她也没带回公寓,都插在工作台上的花瓶里了。
礼物倒确实是一些来刺绣班参观的游客送的,但都是小盆友们哦,伦敦各所中小学的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分批前来,参观、合影、送她们礼物。而且是每个人都带了一份礼物,挑各自中意的对象赠送。也不知是她的长相比较具有亲和力还是同伴们当中数她最年轻,总之,她收到的礼物最多,确实把工作台的柜子塞满了。好在大部分是具英格兰风情的艺术摆件,再就是巧克力之类的漂亮糖果。放的时间久点也不至于过期失效。
尽管禾薇解释了,可贺大少还是担心啊。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去她身边。
明明自己才是她正经未婚夫,却没能出去陪她。倒是身边的人,今儿一拨、明儿一拨……几乎每个月都有人飞出国门,在异国他乡和她逛街吃饭、拍照留念。甚至连赵赫那厮都趁着出差的机会跑去见她。醋瓶打翻都没他心里头那么酸。
“好啦,我不和你说了,我和哥约好九点碰头去泰晤士河,再不出门就迟了。”禾薇吃完自己捏的紫菜包饭,完了给兄长也包了两个,带上包包准备出门。
禾曦冬已经在约好的地方等她了,说好的五分钟后见,不出现的话二十四孝好兄长恐会杀来她住的公寓了。
贺大少哪怕心里再不舍这一刻也只得收线。
挂了电话,恨铁不成钢地捶了捶腿:“给爷争气点呀!爷要去追媳妇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