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孝孙!好东西当然是要先孝敬你爷爷我了!不就是羽毛画吗?回头让你嫂子再给你做不就成了?你离得这么近,想要几幅要几幅,爷爷我住不了两天就走了,带点可心的纪念品回去都不肯?”
“……不是不肯……”
“肯就行了嘛!多余的废话咱不说了,啊?”
老爷子见羽毛画到手,忙招呼门口站岗的警卫员:“小李,赶紧的!给我收起来,羽毛扇、羽毛画,一件不许少,等回了京都,额外奖你七天长假。”
小李同志自然是照吩咐执行。
老爷子满载鱼获地提着小孙子的衣领回去了,临走前不忘朝禾薇点了一下头,眼底流露出的满意之色,让禾薇倍感受宠若惊。
突然转换的画风,是肿么回事?她好像没做什么吧?
至于老爷子话里的“嫂子”两字,她左耳进右耳出,压根没往自己身上想。
看店的伙计们,得知禾薇忙活了一天的羽毛画最终无缘得见,暗搓搓地偷骂抢走画的老爷子,害得老爷子刚出毓绣阁店门,就猛打了几个响亮的喷嚏。
不过他心情好,打完喷嚏,擦着鼻子对小李说:“回头找老四列个礼单,然后照单子把礼备齐了。”
回到小儿子家,老爷子坐在沙发上,把玩下午抢来的收获。
小李同志和贺迟风对面对坐在餐桌前,一个握着笔“唰唰”抄礼单,一个苦思冥想,想婚前第一次登门岳丈家,送的到底是啥节礼。
好不容易才回忆出个七七八八。小李同志把好长一串的礼单拿给老爷子过目。
“嗯,调整几样不流行的,余下的就照这个单子办。一会儿你去采买齐了,让圆圆跟你一道送过去。”
小李同志行了个军礼,领命执行去了。
“人都在追了,岳家那边却不知道讨好,笨得要死……还得我这个老头子出马替他打点……”
听到老爷子的嘀咕。贺迟风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说您那大孙子可不笨,老早八早就往岳家送礼了,只不过比您低调多了。您老这样的大手笔,回头立马遭人怀疑动机不解释。
果然,禾家那边一收到小李拉过去的一车礼品,集体傻眼了。
看着快被填满的客厅。一家四口大眼瞪小眼,谁也搞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
小正太临走前。眯笑着眼解释了一句:“薇薇姐送我爷爷的礼物,我爷爷很喜欢,就让我和小李叔叔带了点回礼过来。”
“薇、薇薇啊,你到底送了啥礼物啊?居然让人回了这么多礼过来。乖乖!凑起来能开个综合小超市了……”禾曦冬绕着客厅走了一圈,啧声道。
“也没啥,就羽毛贴的画。还有羽毛扇。”禾薇简要地解释了几句。
禾母倒是听女儿提过那个羽毛画,先前不是还让她爹做了两把扇子柄吗?也见过她在阳台上翻晒、挑选羽毛。诧异的只是:“你那羽毛做的画很值钱吗?这些礼加起来不便宜啊。”
禾薇想说“我也不知道啊”,不过也许是圆圆他爷爷见她执意不肯收钱,所以才让警卫员拉了一车的礼过来吧。
揉揉额角,今天一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她脑子都不好使了。
“要不,回头挑些好的,送薇薇她老师去?”禾母拉着禾父打起商量。
禾父当然没意见,照他说,全搬去女儿她老师家最好,省得一家人围着这一堆的礼品发愁。
可还没挑出来送过去,就接到了许惠香的来电。
许惠香今天和几个小姐妹出去逛街了,到家才听说这个事,差点笑喷,不过当着公爹的面,总算还是忍住了,忙打来电话做补充:“我公公特地吩咐,这些东西送了你们,就是你们的,不许再退回来……哦,你问原因啊?他非常喜欢薇薇做的羽毛扇和羽毛画,付钱薇薇不肯收,只好买了些东西送过去,还说你们要是不收,或是退一部分回来,就是瞧不起他……”
这么一来,禾家人哪还敢提回去啊,人不是说了吗?提回去就是瞧不起他们。
只是这东西实在太多,而且大部分又都是补品、高档烟酒,平日里哪舍得吃这些。
于是,禾母让儿子把保质期长的挑出来收到储藏室,今明两年的年礼暂时不用买了。
至于保质期短的,分成三份,一份送禾母的娘家,一份等暑假时、让禾曦冬送去禾家埠给他爷奶。余下最后一份,补品食材放厨房,时不时煲个汤,邀女儿的老师一家上门来聚个餐,烟酒么就给禾父打牙祭了。
是以,禾父之后有好长一阵子,常被上门的客户打趣:“哟!禾老板抽金砖啦?女婿送的?”
禾父当时“嘿嘿”笑着说:“哪能呢!女儿还小呢。”
哪里晓得真被客户猜了个*不离十,要知道是这么个真相,哪还让贺擎东上门啊,直接拿拖把把人轰出去算是轻的。
问题是禾父压根没往那一茬想去,以至于贺擎东后续上门,他还拿出好烟好酒招待人家,女儿的救命恩人嘛,亏待自己都不能亏待了他。
这真是一个美好的误会。
……
当天晚上,贺擎东算准了时间回宿舍,打算和他家小禾苗煲电话粥,一看到顾绪发来的短信,心跳到了嗓子眼,忙给禾薇打电话。
禾薇家里此刻还在为贺老爷子让警卫员拉来的年货犯愁呢,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她和爹妈说了声下去散步,揣着手机下楼去了。顺便问问贺士官的意见,这么多礼如何处理比较好。
贺擎东刚听她起了个头,就立马沉默了,心里隐感不安。
老爷子瞒着他跑清市相看他小媳妇也就算了,这往人家家里送东西是几个意思?到底是接受呢还是没接受呢?
之所以会有这个担心,是因为前不久刚听队友提过一个事,队友父母不满意队友谈的对象,背着队友找上门,往那女的家里砸了一笔钱,然后逼那女的离开队友。
琢磨着这情节,和他家老爷子的做法挺相似,顿时坐不住了,连他家小禾苗软哝细语地说了些,都没听进去几个字,见时间不早了,柔声催小禾苗赶紧回家洗澡睡觉,别在外头溜达太久。
禾薇看着手机屏上被挂断的通讯记录,半晌没回神,这家伙今天吃错药了?和他说什么都答“好”,到底有没有在听啊?
而结束通话的贺擎东,立马往小叔家拨电话。
电话一接通,也不绕圈子,直截了当地问老爷子这么做的道理。
老爷子听完顿时乐了,呀哟他们家大孙子居然还有这么傻的时候,不顺着他的意思说点什么,岂不是太对不起大孙子半夜还记挂着他了?
于是,装出一副不高兴的脸孔,粗声粗气地朝大孙子说:“对!我就是不满意!家境那么差、个子那么小,还不懂看人眼色,日后进了贺家的门,不仅成不了你事业上的助力,反而还是个累赘,京都圈里那么多贵女,随便哪个都比她上台面……”
“爷爷!”贺擎东冷着声调打断贺老爷子的话:“我以为您是除了小叔小婶最支持我的人。”
“我当然支持你没错啊。”老爷子心里笑开了花,不过转念想到,自己居然被大孙子排在小儿子小儿媳后头,顿时不高兴了,狠狠瞪了一眼旁边悠哉喝茶的小俩口,心说一会儿再找你们算账,老早就知道大孙子有意中人了,却偏偏瞒着他不说。哼哼。
“既然支持,就请不要干预我的终身大事。”媳妇是他挑的,日后也是和他同床共枕过日子的,老爷子满意最好,不满意,也别想逼着他分手。
“我是你爷爷,凭啥干预不得?”老爷子佯装气得吹胡子。
贺迟风听不下去了,老爷子这么玩他的大孙子,迟早有一天被他给玩死。
于是长臂一捞,从老爷子手中抢过了话筒,朝那头的大侄子说:“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那些礼确实是你爷爷吩咐小李送去的没错,也坚决不让他们家退回来,但这是替你往岳家送节礼呢,你瞎想到哪儿去了?”害他为了这份礼苦想了老半天。还自认这次的送礼事件,绝壁有他大半的功劳。
贺擎东听懵了,等理清他小叔话里的意思,原本沉到湖心底的心瞬间又活了。
黝黑的脸爬满红晕,难得有这么支吾尴尬的时候,匆匆说了句:“回头帮我谢谢爷爷,训兵结束,我带薇薇上京都看他,先挂了。”
合上手机,理清了前后思绪,贺擎东扶着额,靠在杏树干上,失笑不止。
笑完之后,背脊一挺,后院的问题解决了,接下来就是如何将小媳妇彻彻底底追到手了。至于丈母娘家那边,既然老爷子都认可了,日后即便有反对的声音,他家老爷子一出马,肯定消弭于无形。
于是,第二天,训练场上的新兵们发现,他们家的鬼畜教官貌似有大好事上身了,整个人洋溢着满满的激情,示范动作个个高达满分标准不说,甚至连一句训斥的话语都没有,哪怕他们的动作离标准老远,差不多过得去了,就见他大掌一挥:“通过!”
简直就是大赦天下呀。
众新兵蛋子们淌着宽泪喜大普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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