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的更夫提着昏黄的纸灯笼从街头走向街尾,朝着洛小宁他们走了过来,他喊完,就把灯笼夹在胳膊窝,一手棍子一手铜锣敲的铛铛作响。
现在已是五更天,过不了多久天就要亮了,黑夜中的圆月似乎失去了魔法,使得夜『色』忽然显得有些昏暗,比起之前月上柳梢头似乎现在黑夜才刚刚降临。
静悄悄的大街上,双方都发现了对方,或者说更夫现在才发现了洛小宁和东方桀二人。
“你们没事吧?”
更夫似乎是个热情心肠的老头,他看着二人走路歪歪扭扭,便疾步走来询问道。
洛小宁抬头借助对方手中的灯笼打量着眼前之人,老头穿着一件灰『色』长袄,脸上的皮肤又黑又皱,就像那百年老松树的树皮,皱褶都可以夹死蚊子了,他头上戴着一顶黑不溜秋的圆帽,一看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在普通的小老头,她赶紧摆了摆手。
“没事,你快走吧,如果有人问您,别说见过我们就行了。”
她也不再多废话,用力扶着东方桀向前赶。而差不多整个身子都挂在洛小宁身上的东方桀却像是没看到这老头一样,他的注意力一直在脚下,双腿就像机械一样不停的前后动着。
老头看了看他们的背影,似乎对于这种情况已经见怪不怪,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转身的时候,他轻轻摇了摇头又继续打他的更。
洛小宁和东方桀和更夫老头子相遇过去大概半刻钟之后,突然身后传来了密密麻麻的脚步声,这些脚步移动非常迅速,用不了多久这些人一定能追上他们。
她有些慌张的往身后看去,果然在那些街头巷尾处已经出现了隐隐绰绰的黑影。
“这下该怎么办?他们又是如何发现我们的?”
洛小宁张口就问。她因为紧张眼眸中有些慌『乱』。其实她从没想过东方桀会回答她,她只是点出了自己认为的问题所在,大有一种自言自语也不错的想法。
然而,东方桀回答了,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听,就像那些男主播一样,明明是同样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就像带了钩子一样,不停的把人勾去。
“是那个更夫老头,他被人威胁了,现在已经死了。”
他虽然中了软骨毒,但是内力还在,刚才隐约中他好像听到了远处老头的惊呼声,那些黑影追过来他早就知道了,他不说只是不想洛小宁紧张而已。
“死了?”
洛小宁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刚才那老头还关心他们来着,眨眼间,就成了那些该死的黑衣人的刀下亡魂。
她有些麻木的扶着东方桀不停的跑,对,就是跑,但就算他们已经用跑的,最后他们在小镇中的河流边被追上了。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追杀我们?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洛小宁扶着东方桀退到了河边,然后冲那些黑衣人问道。她想多拖一下时间,也许等下救兵就会来了。这一刻,她终于知道东方桀为什么会带这么多士兵出行了,这世界真的很危险,稍不留神,就会万劫不复。
对面的十几个黑衣人互看了一眼,他们都没有说话,提剑就冲了过来。洛小宁见状,也顾不上害怕,她本能的张开双臂挡在东方桀面前。
看着眼前女人纤细的身影,东方桀的眸子忽然一闪一闪的很亮,心里也暖烘烘的,他已经有十几年没有这种感觉了,自从母妃去世,自己暴『露』在所有阴险狡诈面前,所有人恨不得生吞了他,而他也习惯了一个人面对,久而久之敢向他出刀的人都死的很惨。
他刚伸手想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蠢女人,不料,黑衣人的动作比他更快,一掌就把洛小宁推离五步开外。
看到这一幕的东方桀目光闪了闪,他闪电般从腰间拉出一条玉条,玉带在他手中一抖,就变成了一柄银灿灿的长剑,黑衣人的大刀砍了下来,他赶紧拿手中长剑一挡,右手挽了个剑花轻松御掉了这一劈的霸道之力。
“啊~”砰!洛小宁尖叫着被人推飞重重摔倒在地,待她从地上爬起,十多个黑衣人已经围着东方桀叮叮当当打了起来。
嗤~刀片划过肉体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夜晚显得异常的清晰,就好像是响在洛小宁耳边一样,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她用尽吃『奶』的力气冲了过去,撞开了几个黑衣人,她抱着重伤的东方桀就往河里跳。
“扑通一声”河面上泛起阵阵涟漪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头儿现在该怎么办,我们回去该如何向太子交代,宁儿小姐千万别死了啊!”
一个比较瘦小的黑衣人看向身边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人问道。他脸上满是担忧之『色』,而魁梧黑衣人却是脸『色』一黑,他们在地上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但是全部都是旱鸭子,看着近在咫尺的河水,他们也只能干瞪眼。
“你们分成四队,每组左右两边往河流上下去找,出发!”
魁梧黑衣人下达命令,黑衣人便四人一组,向河岸两边找过去,而他自己站在原地,想来一招守株待兔。
另一边,洛小宁抱着东方桀跳下河水后,猛然有一股吸力把他们吸进了一个只能通往一个人的管道,然后就掉进一个水池里,水池中还种满了许多睡莲。
她拖着已经失去意识的东方桀往岸上游去,这时天已经朦朦亮。她朝左右两边看了看,这个院子还挺大的,而且很安静,不仅没有灯光,也没有半个人影。
她把人拖上岸之后整个人往后一倒,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累死她了,这个男人怎么这么重啊?洛小宁忍不住在心中抱怨。
躺了一会儿,天『色』越来越亮,她翻身坐了起来,甩了甩湿漉漉的头发,用手抹掉脸上的水渍,这才长呼一口气。
“得找个地方替他包扎才行,不然伤口的鲜血这么流下去,九条命都不够死。”
她嘀咕了一句,双手抱过东方桀的胳膊窝,用力把他往最近一个房间拖去。好不容易拖到了房间,结果她抬头一看,眼前的景象是她从来没有想过的,房间的大床上居然躺着一个男人,男人睡得很熟,洛小宁拖着一个人进来他都没有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