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您年纪大了，这种事我来效劳就好，邱老有意要比试，不如就让我这个后辈来接邱老的招吧。”
秦夜霜走到了翟老的前面，笑眯眯的看着邱老。
“秦夜霜，这是两位老人家的事，我们做晚辈的就不要插手了。”
萧庄知道秦夜霜是个什么样的人，所以他并不希望秦夜霜插手。
见萧庄紧护着邱老，她并没有退开，反而是往前一步，“既然是这样，那就一起来吧。”
“小姑娘口气不小。”
“邱老，您要伤我师父，我可不会看在您是长辈的份上饶过您。”
秦夜霜的话让邱老更觉得这个小丫头简直就是他最需要找的好苗子，真是太可惜了，给了翟老头。
太浪费了。
这丫头有股劲，特别的招人稀罕。
“罢了。”
邱老看了眼气得脸色发青的翟老，从身上拿出一个胶瓶丢给秦夜霜，“这是解药。”
翟老走过去拿来闻了闻，确认过是解药后才敢给秦夜霜用。
秦夜霜二话就接过服用。
邱老看在眼里，叹在心里。
要是此时被毒到的是他的徒弟，他递解药，徒弟都未必敢接。
想想也是觉得有点心酸。
但也仅是一点点而已。
“今天过来，是要解决我那几个徒弟的事，翟老头，你打算如何处理？”
“他们咎由自取。”
意思是不解决。
邱老看向秦夜霜，“小丫头，你得给我们邱氏医门一个交代。”
“我弄残他们，再弄死两个人就是我给你们的交代，不知道邱老还需要怎样的交代？”秦夜霜淡淡的问。
邱老挑挑眉，这个丫头还真够彪的。
邱老盯着秦夜霜看了许久，慢声道：“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总得给个交代。”
“你想要什么。”
翟老知道邱老说出口了就一定会索取到。
会不择手段的去做。
邱老看着紧护着秦夜霜的翟老，道：“我想要什么，作为老对手的你会不知道？”
翟老拧了拧眉，“不可能。”
“这次我不挖你徒弟。”
秦夜霜：“……”
她突然想起戚则的事。
这老家伙不会是想要挖自己吧。
“小霜，你先出去。”
翟老坐了回去，摆手让秦夜霜出去。
萧庄已经在邱老的示意下推门出去了。
秦夜霜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确认两老不会干起来才转身出门。
*
大房里只有两老对视而坐。
气氛很安静。
翟老看着又给自己斟茶的邱老，皱眉等待他的下文。
“我这些徒弟想要攻进帝都。”
翟老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说过不会再进帝都……”
“只是我。”
邱老看着翟老，补充道：“当初我是答应你，但那只代表我个人。”
“你这些徒弟要是进来，帝都可就没有安宁的日子了，我不想到了晚年还要和你手底下的徒弟斗得你死我活。”
翟老不想将最后的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邱老碰了碰他前面的茶杯，翟老推开了。
邱老眉眼微凉，“那也不是我能控制得住的，你的徒弟要在帝都里扎稳根就要重新经历我们经历过的那些事，只有经过再度的磨练，他们才能更往上一层。谁胜谁败，都得看对方的实力，这不是很好吗。”
“我的徒弟已经因为你的人而死，你还想如何，”翟老气得老脸一寒。
“这能怪我？要怪就怪你的徒弟定力不行，哦，我可记得是自杀，没有人害他。”
“要不是季寅逼着他，怎么会有这种事，还有你，当年要不是你硬把人拐过去，会有后面的事？”翟老寒着声跟邱老算老账。
邱老靠在椅子里看着翟老，“我们不是来翻旧账的是要解决眼下的这件事，是要让我的徒弟和你的徒弟搅和这帝都还是用别的来偿还，总得有个结果。”
“事情错在你的徒弟，又凭何让我的徒弟给个结果，”翟老的声音一点一点的往下沉。
估计邱老再说出点过分的要求，翟老就要拍桌怒骂了。
邱老道：“我要是出手，你也拦不住。”
“所以你说了半天就是要威胁？”
“不要说得那么难听，”邱老又伸手碰了碰翟老面前茶杯，翟老拿起来喝了他才收起手，“我这不是在和你商量着怎么解决这件事，我那些徒弟一个个性子急，要是没有给个处理结果，发起疯来我就拦不住了。”
这还不是威胁是什么？
邱老门下几百号人，而翟老的徒弟少得可怜。
邱老完全可以靠着人数压倒翟老的人。
所以外面的人一般不会轻易招惹邱老的徒弟。
“我要是放手了，帝都就真的成为他们的天下了，仅凭你这个小爱徒可扛不住，”邱老知道秦夜霜的医术非常不错，但他还是对自己的徒弟有信心。
翟老当然相信邱老这些徒弟一旦进帝都，就一定能将这里搅得天翻地覆，就像当年的他们一样。
邱老当年那可是直接弄死了同门几十人，翟老亲眼所见，现在还历历在目。
为了达到目的，邱老可比他那些徒阴狠多了。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你离开帝都。”
邱老说出他的条件。
“你要指配我的去处？”翟老眉间隐隐有怒意涌起。
“咱们都这把年纪了，就没必要掺和在帝都里了吧。”
“当初可是你自己输了要退出去……”
“那就再重新比一比。”
“邱楚离！”
翟老真拍桌骂人了。
邱老眼神闪了闪，摆摆手，“别动怒，你要死在这里，我找谁比去？”
翟老气得重新坐下。
他是真怕姓邱的会突然失心疯在帝都跟他拼个你死我活，再搅得帝都变成当年那样。
“你就是舍不得帝都，都到了这样的年纪了，翟隆泰，你该退了。”彻彻底底的退出去。
“这就是你留在帝都的理由？”
“是，你可以跟我走。”
邱老说着就盯着翟老良久，站起来，走到翟老的身边拍拍他的肩，“我是来接你走的，你不走，我就会出手。你自己看着办。”
这才是他在这里磨叽这么久的最终目的。
*
秦夜霜从门边滑进来，看到静坐在那里的翟老，想要张口却看到他面前撒了水的桌面，以及不翼而飞的茶杯，秦夜霜皱起了眉。
翟老慢慢的站起来，“走吧。”
“师父。”
“回去再说。”
邱老站在另一边看着离开的车辆，微微眯着深沉的黑眸。
萧庄道：“翟老的脸色不太好，师父和他说了什么？”
邱老凝视着远去的车，没回答徒弟的话。
这是他和翟隆泰之间的事，就算是徒弟也不会说一个字。
“以后我身边的助手会到你身边去做事，带着你的师兄弟们退出帝都，干干净净的。”
“师父？”
萧庄不明白。
邱老脸一寒，“以后这个医门改姓萧。”
萧庄瞪大了眼，“您要去哪？”
“这就要问翟隆泰了。”
*
“师父，您没事吧？”从后视镜看翟老的状态，秦夜霜有些不放心。
秦夜霜也没问翟老和邱老说了什么。
她只关心老人家的身体状况。
“以后你们师兄妹在帝都好好的做事，别辜负了师父的期望。”
“邱老和您要了什么条件？”秦夜霜握紧了方向盘。
“师父老了，也到了退休的年纪。”
“您要走？”
“总是要走的，”翟老长叹，“在帝都待得太久了，想回老家安享晚年。”
“您是自愿走还是迫于邱老的条件？如果是这件事，您也不必担心，我可以解决，就算他们全部跑进来，我也能将他们一个个弄出去。”
翟老当然相信她有这样的能力，但他不想到了最后还要和姓邱的斗得你死我活再连累身边的人，“是师父自己想走了，小霜，师父很高兴能收你这样的徒弟。”
“师父，是您救了我的命，还有大家的命，我还没有来得及报答您……”
“够了，你做得够多了。”
怎么够，要不是有翟老的医术，他们的身体就算是铁也经不起一次又一次的锤打。
“您决定了？”
“师父会和邱老一起走，我退了，他就会退。”
秦夜霜拧了拧眉，“和他一起走，真的没有问题吗？”
“他要真想杀师父，早就杀了。”对邱老，翟老倒是很自信。
秦夜霜不懂，就像她不懂戚则和季寅一样。
*
翟老决定要走，得知这件事的万中军和赵徊当天就跑到了翟老那里，看到替翟老收拾东西的秦夜霜，万中军就将人拉到了一边，问：“师父要回老家？”
好端端的怎么要回去。
“师父要走，我们也拦不住。”
“怎么拦不住，只要你开口，师父肯定会留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是不是因为那件事？”万中军怒道，“要真是因为邱老那些徒弟，我们完全没必要……”
“是师父自己的决定。”
“中军，”翟老从二楼下来，看到万中军拉着秦夜霜鬼鬼崇崇的说话，将人叫了过来。
万中军赶紧过去，“师父，您为何要走？是不是姓邱的逼您？”
翟老摆摆手：“不是他的原因，是师父上次受伤后，大病大痛已经治不了了，这时候回老家做个野大夫，算是给老家做点贡献了。”
“师父。”
“也不用说什么煽情的话了，我走后，你要好好照顾师弟师妹。当年你大师兄那件事，是他自己要瞒着你的，他也走了，我也该给你一个解释。那件事和你大师兄没有关系，是季寅算计了你，他就是想让你们误会戚则，挑拨离间，你大师兄并没有做对不起大家的事。那天把你救回来的是你大师兄，后面的，你自己想想也清楚是怎么回事了。”
万中军愣愣看着翟老，半天也没说出一句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