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陡然拉近,近的呼吸可闻,栀子香和酒香交织,瞬间让韩旭心跳微乱,慌张的推开了她。
哪儿知这一着急推偏了,不甚把她肩膀上的衣服推的下滑了些。
静姝是真的懵:……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呀。
但是,我喜欢。
来,有本事直接抱过来亲亲抱抱举高高。
韩旭才没这本事,一张黑脸涨的通红,手忙脚乱的给她拢着衣服,“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误会,我没有想占你便宜……”
她曾经那么排斥自己靠近,他很担心她醒来后多想,所以急着解释。
静姝怔怔的看着他,忽然笑了。
呆子。
明明看着那么稳重的一个人,却因为她的一番闹,那么紧张,不安。
明明呼吸都重了,却谨守克制,不敢越矩一分,她都是他妻子了啊……
她忽然不忍逗他了,装醉的歪倒在床上,抱着被子故意嘟哝道:“我好渴,想喝水。”
“好,我马上去给你倒水。”
韩旭给她盖好被子,如蒙大赦般逃出了房间。
门闭,静姝把脸儿藏进了被子里,想想他的反应觉得好可爱。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老公呢。
屋外韩旭靠着门站了好一会儿,直等热度褪去,才起身去了厨房倒了一杯热水。
林氏还在厨房,见儿子来倒水,便适时道:“她醉了,娘不放心,你晚上在屋里守她一夜。”
韩旭竟然老实的嗯了一声,就端着水走了。
林氏欣喜,儿子终于上道了。
当然,她要是知道韩旭只是在桌子上趴着守了一夜,又要吐血了。
韩旭再次紧张的推开门,静姝已经睡着了,睡颜恬静,被子被她抱在怀里,乌发垂到床榻旁,轻轻的荡着。
韩旭蓦的松了一口气,真怕她在闹腾。
那么他真的招架不住……
他还是把她推醒,“静姝,喝点水再睡。”
静姝这会儿是真的困了,也有点酒劲儿后涌,咕哝着不喝,翻身睡去。
韩旭知道酒醉的人要多喝水,就把她抱在怀里哄着,“听话,喝一点,就一点。”
静姝困得紧,偏偏那道温柔的声音一直在耳旁盘旋。
她迷迷糊糊睁眼,夜里朦胧的光将他一向冷峻的侧颜照的温和,也让他的眼睛看着有种难以言说的温柔……
静姝呆呆的看着他,忽然想伸手,描绘下他的眉眼……
奈何某人实在煞风景啊,一碗水适时怼到了嘴边。
静姝觉得自己刚刚肯定是眼花了,这木头,哪里懂半分风情。
她也确实是渴了,就着他的手喝完,然后眼一闭,直接睡死过去。
韩旭给她盖了盖被子,又将她的发丝耐心拢顺,默默的坐在她的床边。
屋内安静,唯有烛火偶尔的劈啪声,还有她清浅的呼吸。
他静静的守着她,想起她酒醉时说的一句夫君,唇角慢慢勾出一抹笑意,可是笑意还未完全扩散,他脑海里又划过了新婚夜……
宾客将散,甚至未曾走远,她就把自己的东西扔了出来,掐腰站在门口,傲慢又嚣张,“韩旭,我警告你,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你踏入房门一步,更不准靠近我!”
“不要以为我嫁给你就是你的人了,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条件,要不是你坏了我的名声,我才不会下嫁呢,是你害的我,你该补偿我。”
她还嚣张的说了很多话,大概就是别异想天开,沟里的污泥岂能肖想天空中洁白的云,他不配。
他默默的捡起自己的衣服,连那红色的喜枕都没拿,就转身去了虎子的屋。
记忆中她嫌弃的表情依旧鲜明,鲜明的即使她现在愿意改了,韩旭仍然是认为她是不得已的妥协。
因为他提了和离。
所以,她今夜只是醉了才会靠近他的吧?
不然,该是对他避之不及。
韩旭自嘲的叹了一口气,余音散在空荡荡的风里……
夜半,静姝内急憋醒,眼睛都没睁开,就趿着鞋子往恭桶那里走去。
韩旭睡得浅,见她摇摇晃晃起来,立马过去扶着她,“怎么起来了,是渴了吗,别动,我帮你倒水。”
静姝迷糊的睡意清醒了些,下意识道:“我不是渴了。”
韩旭放下茶壶,又走过来问:“那是怎么了,想吐吗,哪里不舒服?”
静姝摇头,耿直道:“我内急……”
韩旭愣了下,而后老脸一红“……那我去外面。”
门闭,静姝听得他脚步渐远,估计是怕她尴尬。
她此时哪里有心思尴尬,憋死了。
痛快放完水,她取出韩旭给她定制的小木盆,舀了一瓢水洗洗。
古代没纸,咱只能这这样了。
搞定之后,静姝推开门,露了个脑袋出来,“韩旭。”
院里站的老远的男人立马快步走来。
静姝诧异道:“你没回去呀?”
“嗯。”他解释,“我担心你晚上会渴吐什么的。”
静姝笑笑,“我没事,睡了一觉,现在感觉好多了,你快回去歇着吧。”
韩旭不放心,“你要是觉得我在房间不自在,我在门外守着,不会吵着你。”
傻子,十一月的夜很凉了,他杵在门外干嘛。
她捉着他的袖子,直白道:“我没有觉得不自在,我是心疼你。”
她下床时,看到他是趴在桌子睡的,那么大块头,趴在那里多委屈。
韩旭忽然觉得心口一暖,憨憨道:“我没事,我强壮着呢,你回屋睡吧。”
静姝不依,“你要是不回去睡,那就进房间来和我一起睡。”
韩旭选择了前者,乖乖回屋睡,焉能看不出她只是想让他回屋休息。
只是走时他反复叮嘱明天不要去摆摊了,休息一天。
静姝恩恩的应着,却在卯时初,依旧准时爬了起来。
若是杜掌柜那边能松口,她开销可就大了,一天都不能歇呀。
再说,万一人杜掌柜来找她,结果没看到人不就多耽误一天了嘛。
静姝坚决不肯歇。
韩旭和林氏都劝不听她,也只好赶忙帮她一起做糕点,今儿时间有点赶,品种就做两三样,单一些。
辰时初,静姝如常摆好摊位,刚卖了几份,没等到杜掌柜的好消息,倒是忽然来了两个气势汹汹的男人,抬着担架停在她摊位前。
担架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面色灰败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