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告诉萧枥,李向然很有可能已经瞄准他的人,萧枥也表示,会立刻让他的人撤退。
那……是没有及时通知还是没有及时撤退。
如果是没有及时撤退,损失的也许只有一个人。
如果是没有及时通知,按照李向然的性子,他必定会守株待兔,那么,前去通知的人就有可能被捕。
更或者,李向然已经抓了人,但是,保护好了现场,伪装成人还在的样子,那么,这样就能凭着这一个地点,抓到更多的人。
思绪一起,刘铮只觉寒意连连。
频繁的见萧枥是不可能的,现在,他只能从李向然处下手,先找到那个安全屋,一探究竟。
可因为尸体的问题,赵良珲和李向然对他的警惕,已经到了最高级别。
深吸一口气,将手中的烟头丢到烟灰缸,刘铮又点燃一支烟,才吸一口,电话突兀响起。
刘铮转头隔着缭绕烟雾,朝办公桌上那部红色电话看过去。
等他响过六七声,才接起。
“喂?”满腔不耐烦。
“是我。”赵良珲的声音从电话传出。
刘铮立刻换了强调,“处长?嘿,您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少废话,赶紧过来!”
赵良珲的语气,带着薄怒,但刘铮听得出来,不是真怒,可见赵良珲并不买这个井上村的帐,不过因为他是日本人,面子上的事,必须做到位而已。
嘴角噙着一缕笑,刘铮应了一声,“是”,挂断电话,猛地吸了一口烟,将烟碾灭在烟灰缸里,起身离开。
及至赵良珲办公室门前,那位美女秘书朝刘铮低声道:“有人来找你的麻烦。”
刘铮比了个OK的手势,算是感激,转头敲响门。
推门进去,赵良珲冷脸坐在办公椅里,井上村则双目含怒,瞪着刘铮,“刘铮,你好大的胆子。”
然而,刘铮在井上村还未语落的一瞬,人高马大的他已经几步走到他面前,将身量并不算多高的井上村一把从沙发上提起来,抬手挥拳,朝着他面颊就是一拳重重打过去。
“王八蛋!打不死你我!”
骂着,刘铮又是一个窝心脚踹出,刚刚挨了一拳还未缓过神的井上村,顿时一个弧线飞起,重重跌落在地,等的直叫。
赵良珲震骇之余,愤怒起身,重重在桌上一拍,“刘铮,你干什么!”
刘铮则是大步走向井上村,又是一顿拳打脚踢,用的全是真功夫,“特么的,这狗东西,上我兄弟的媳妇,李辉,处长知道吧,前一阵子才结婚,特么的,井上村,李辉结婚前,他就和他媳妇不清不楚,这李辉才没了,他就光明正大住到李辉家去!我都觉得头上长草!”
赵良珲……
井上村刚刚来控诉刘铮,说刘铮安排他的手下骚扰他的女人。
可井上村没说这女人……
刘铮一向重视兄弟感情,这一点,也真是赵良珲最为欣慰的地方,因为他和刘铮,不仅是上下级,更是兄弟。
可……
也不能任由刘铮这么打下去啊,非得把人打死了,到时候怎么和宪兵队以及特高课交代!
赵良珲忙绕出办公桌,拉住刘铮,“住手!你给我住手!”
刘铮带着不满,横了被他打倒在地嘴角流血的井上村一眼,不甘心的住手,转身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指着井上村道:“你来告状是吧,好啊,你来告状,我也去你们宪兵队逛一圈去,想来你不是不知道,你们宪兵队的老大,和我的好哥们季卫国是同窗吧!爬墙爬灰的,你还有理了你。”
井上村几乎被刘铮打的奄奄一息,“疼死我了,疼死我了……”倒在赵良珲的办公室哼哼。
明显这就是要讹在这里了。
赵良珲顿时头大。
不敢惹井上村,只指着刘铮道:“你还坐着干什么,快去吧井上队长扶起来啊。”
“呸!”刘铮朝着井上村就是一口,“我扶他?感谢他给我兄弟坟头种草?”
说着,刘铮一顿,忽的想起一件事,又道:“说,是不是你找记者黑的我?”
赵良珲心头顿时大呼一声不妙。
井上村则莫名其妙。
刘铮盯着井上村,蹭的起身,几步走过去,“是不是你,找记者黑的我?我在火车站抓捕胡烈,我都不知道胡烈被关到什么医院,那个狗屁记者怎么会知道,肯定有人黑我,是不是你。”
井上村被刘铮质问,都忘了哼哼身上的疼,一脸莫名其妙看着刘铮,“你有病吧!”
赵良珲忙上前去扶起井上村,一面安抚井上村到沙发坐着,一面对刘铮道:“胡闹,井上中尉是宪兵队监狱狱长,怎么会找人黑你。”
刘铮咄咄,“那是谁黑我!我就不相信,连我都不知道胡烈被送到哪,那个记者能知道!还有,他现场拍摄的照片,分明当时人不在火车上,当时整个月台都是我的人和南田课长的人,怎么会允许一个陌生的记者在那拍照!你们欺负我没脾气是不是!”
刘铮的话说的字字在理,赵良珲一时间找不到词反驳,只道:“这个记者问题……”
井上村被赵良珲扶着坐到沙发上,稍微缓过一口气,态度强硬道:“刘铮,我今天非要让你受到教训!你敢打我就是藐视我大日本天皇的威严!”
说完,井上村对赵良珲道:“给南田打电话!我倒要看看,她管不管!”
刘铮便道:“给宪兵队老大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他管不管!”
赵良珲登时朝着刘铮横了一眼,“臭小子,你给我闭嘴!”
井上村满面愤怒,朝赵良珲道:“我等你去打电话,如果你不打,那我就打!”
赵良珲满面陪笑,“打,打,我现在就打,您稍等。”
说完,赵良珲却是转身走到保险柜旁,弯腰墩身,打开保险柜,取出两根金条,折返回到井上村面前,“今儿让您受委屈,这臭小子,我一定教训他,这个您拿着,权当是赔偿的医药费。”
井上村是监狱狱长,平时根本不缺收礼的机会,对金条的免疫力很大,更何况,才两根。
顿时冷着脸忍着身上疼,蹭的起身,一把推开赵良珲,“滚开!”
径直朝电话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