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是萧枥发了电报……
电文是什么,他心里一清二楚,这个时候,倒是个彻底翻牌的时候。
说不定,这一次,红叶山庄的危机,也能顺便解决了。
仔细琢磨了一番,刘铮起身,去了赵良珲的办公室。
刘铮刚进去,赵良珲的电话响起,刘铮顿时脚一停,“我先出去?”
赵良珲一面接起电话,一面朝沙发指了指,让刘铮坐,刘铮就顺势坐了过去。
“喂?”
“什么,好,我现在立刻让人去!”
赵良珲的电话很简短,电话一挂,立刻起身,一边拿了外套穿上,一面朝刘铮道:“跟我出去一趟,点了你手下的人,全部。”
语气紧张。
刘铮不敢多问,立刻执行。
不过两分钟,刘铮手下所有人在院子里集合完毕,赵良珲扫了一眼,问刘铮,“这就是全部?”
刘铮点头,“全部。”
赵良珲抬脚走向刘铮的车,“我坐你的车,让他们全上大卡车,跟紧了。”
刘铮把命令转达了,等手下全部上车,他坐进驾驶座,驱车出发,“处长,去哪?”
从车内后视镜看赵良珲。
赵良珲面容紧绷,“黄埔一桥。”
“出什么事了?”刘铮开着车,沉默了一会,问道。
赵良珲道:“找到刘雅婷了。”
刘铮心里顿时咯噔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涌了上来。
刘雅婷是赵良珲的人,现在突然找到了,会不会又是赵良珲安排的一次对他的考验。
娘的,还有完没完了!
刘铮正心里骂娘,就听赵良珲说:“尸体都要被水泡烂了。”
刘铮差点踩了一个刹车,忍不住回头看了赵良珲一眼,“尸体?”
一脸震惊赫赫十足。
对于刘铮的反应,赵良珲很满意,原本,他还以为,这件事会不会和刘铮有关,可现在看来,可见刘铮是不知道的。
不知道,最好。
赵良珲心里略略松了一口气,朝刘铮道:“嗯,是江边散步的情侣发现了尸体,正好有咱们的人在那里执行任务,就把电话打了过来。”
刘铮皱皱眉,嗯了一声,“刘雅婷不是被红党就走了吗?怎么尸体泡江里了。”
话是这么问,脑子里盘旋的,却是赵良珲刚刚的话。
赵良珲说,恰好有七十六号二处的人在那里执行任务,这个执行任务的人,直接把电话打到了赵良珲的办公室,可见这个人,要么是队长,要么,就是受到赵良珲的亲自吩咐。
是什么任务!
刘铮有一种直觉,这个任务,和昨天他在赵良珲办公室看到的那个引爆器有关。
那打电话的人,会不会就是季卫国呢。
今儿,季卫国好像的确不在处里。
心思飞转,刘铮目视前方开着车,刚刚赶到目的地,就看到季卫国肥胖的大肚子迎风而立。
刘铮……
“处长,老季在呢。”刘铮一脚踩了刹车。
赵良珲一面下车,一面道:“刚刚电话就是他打的。”
刘铮哦了一声,跟上赵良珲。
季卫国已经迎了上来,“处长,发现尸体的情侣,我已经让他们走了,就是恰好路过的情侣,普通百姓。”
说着,转身一指不远处,“尸体就在那。”
季卫国说完,转头看赵良珲,顺便看了刘铮一眼。
刘铮朝季卫国点点头,跟着赵良珲上前。
刘雅婷被水泡的几乎不成样子,身上衣裳完好无损,就是挂了不少水中污物。
赵良珲扫了一眼,朝刘铮道:“你看看,什么情况。”
刘铮应了一声,蹲身检查,“死了几天不确定,不过,应该是溺水之前还活着。身上没有被虐待过,也没有被猥亵过。”
刘铮有一种直觉,刘雅婷是被救了之后,直接就被推进黄浦江了。
这……
救刘雅婷的人是变态吗?动用了宪兵队的三门小钢炮,把特高课轰了个内焦外糊,把人救出来,就是为了把她丢江里?
刘铮做完基本检查,起身,接过季卫国递来的纸巾,擦了擦手,有点不解的问赵良珲,“处长,我带来的人,怎么安排?”
赵良珲道:“让他们去打听,刘雅婷被劫持那天晚上,谁看到黄浦江边的动静了。”
刘铮嘴角一抽,“处长,大海捞针啊。”
赵良珲横了刘铮一眼,“大海捞针?宇宙捞针,你也得给我捞!”
说完,赵良珲又道:“让军医来检查吧。”
刚刚来的时候,已经有军医随行,刘铮不大明白,赵良珲为什么搁着军医不用,却让他先检查尸体。
不过,赵良珲让他做他就做,反正他又不心虚。
刘雅婷的死,和他半毛钱关系没有。
军医上前,开始仔细检查,刘铮则吩咐他的手下,传达赵良珲的命令,吩咐完了,折返赵良珲身边,听到军医一声疑惑的声音,“咦?”
赵良珲问道:“怎么了?”
军医抬头看赵良珲,“处长,她脚趾这里,有明显的陈年痕迹,是常年穿木屐造成的。”
赵良珲顿时脸色有些难看。
刘雅婷是他精挑细选,培养出来得潜伏者,结果……他精挑细选了个日本人?
“你确定?”
军医点头,“确定,脚趾这种痕迹,起码穿木屐有十四五年以上。”
赵良珲……
他之前调查过刘雅婷的身份,确定她是土生土长的中国人,现在……事实证明,他的调查,根本不准确。
刘雅婷的身份,在他调查之前,就被人篡改了。
谁篡改了的……
赵良珲脑中,敏锐的出现了南田课长的脸。
当初刘雅婷被抓,他去特高课求过情,告诉南田课长,刘雅婷是他的人,当时南田课长的反应,他只是觉得有点奇怪,却没有多想,现在想来……
刘雅婷,分明就是南田课长的人吧!
意识到这一点,赵良珲的脸色难看到极致,“好,我知道了。”
刘铮看着赵良珲的脸色,心里有了盘算。
赵良珲能想到的,刘铮自然也想到了,盯着刘雅婷的目光,不禁有点冷笑。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赵良珲这次栽在了南田课长手里,而南田课长,似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有点意思。
那刘雅婷的死,就彻底和赵良珲和南田课长以及宪兵队没有关系了。
那是谁做的……这么大的好事,居然不留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