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主意了?”刘铮问道。
赵良珲苦笑,“特高课的防备太严,而且南田课长一向口风紧,从她嘴里套话,太难,上岛是唯一的选择。”
刘铮大睁眼,“合着,你根本没计划,你完全是打算死马当活马医?把上岛灌醉了,套话?”
赵良珲一脸无奈,“不然,这么短的时间,怎么去搞!”
刘铮摇头不认同,“就是因为时间短,所以才要争分夺秒,用最有效的手段利用仅有的时间完成目标,这是当年你教我的啊,你自己怎么忘了!”
赵良珲动了动嘴角,说不出话。
要是打仗,哪怕是兵临城下,他也从容不迫,可事关妻子和女儿,他实在难以冷静。
刘铮思忖了一下,“我记得,那人说,就算你接触不到完整的A计划,南田课长也会给你A计划的零散部分让你执行,这样,我们从南田课长给你的任务开始研究,一个一个排除,找到那个零散的,再顺藤摸瓜。”
赵良珲考虑了一下,泄下一口气,“好。”
给刘铮看会议记录和任务分配,等于泄密。
可现在……
赵良珲哪还管这些,转头坐回办公桌,用钥匙打开中间的抽屉,拿出一个会议记录笔记本,“近三个月的会议记录。”
刘铮接了,却没有直接打开,只是盯着赵良珲,道:“处长,要真是走了这一步,就回不了头了。”
赵良珲苦笑,“我哪还有机会选择。”
刘铮盯了他几秒钟,将会议记录翻开,两人并头开始研究。
许多任务刘铮都知道。
但是A计划的任务,绝对不可能只有一次,一定是几次,也许是间断的,但彼此一定有联系。
刘铮和赵良珲都是心思缜密的人,将会议记录左左右右反复钻研到第十三遍的时候,两人看出点门道来。
前后左右一综合。
A计划极有可能是一项渗透计划。
日本培养的高级特工,通过各种方式,渗透到红党和重庆那边。
意识到这一点,刘铮惊出一身冷汗。
如果特高课真的存在这样一个计划,那么……计划如果只在最初实验阶段也就罢了,若是已经开始实施,可山鹰组织对此却一无所知,那么一旦造成后果,将无法估量。
这个时候,他必须见一下萧枥,让他把情况和组织汇报一下。
“处长,这个任务,当初一处的人做的是什么,你知道吗?”刘铮问赵良珲。
赵良珲摇头,“任务分配,都是各自保密的,不过,现在马德春在我手下做事,要问他,也不是就一点问不出来。”
刘铮笑道:“你问估计还真是问不出来,这样吧,我问,你看如何?”
赵良珲和马德春原本平级,现在马德春倒霉,成了赵良珲的手下,人家能据实相告才怪。
一个不小心,弄巧成拙,让马德春去南田课长面前告一状,正好成全了马德春。
刘铮的心思赵良珲当然明白,苦笑一笑,“好,你去问吧,今儿晚上?”
刘铮点头,“咱俩分头行动,我去问马德春,你去问你小姨子,他们那边既然派她来,你从她那摸摸底。”
赵良珲应了。
这件事商量完,已经是中午了,吃过午饭,忙了一下午,刘铮找到马德春原来一个手下,王福。
刘铮叼着烟出现在王福面前的时候,王福正在擦车。
怎么说,原来也是情报队队长,现在沦落到给人擦车,王福一张脸狰狞可怖,仿佛擦的不是汽车,是仇人。
刘铮不动声色站在王福脚边,“怎么,这么大气儿?谁给我王哥气受了?”
王福了眼看见刘铮,心里有气,不敢发作,只阴阳怪气哼了一声,“刘大队长有空啊,怎么,用车?”
刘铮将烟头一扔,踩了一脚碾灭火花,“嗯,哥们儿请客,杨一手,赏脸不?”
王福有些意外,随即冷笑,“不敢!刘大队长的饭,我可吃不起。”
刘铮挑眉一笑,“吃不起我的饭,合着,你打算擦一辈子车?”
说着,刘铮上车。
王福犹豫一瞬,将手里的抹布朝地上水桶里一扔,抬脚上了刘铮的车,“鸿门宴?”
刘铮笑着发动汽车,“鸿门宴你不也来了?”
王福冷声道:“无原来就是个小队长,没什么价值的,你这饭,白请!”
刘铮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有没有价值,那得我说了算,你说了不算。”
男人的友谊,需要一顿酒,如果一顿不够,那就两顿。
在杨一手吃饭的时候,刘铮没有提任何问题,也没有提任何条件,就是单纯的请客吃饭,他一贯会来事,两个人的饭,场面也搞得热热闹闹。
等从杨一手出来,王福就已经和刘铮勾肩搭背,大着舌头,“我说,兄弟,以前不知道,原来你我同道中人啊。”
刘铮笑道:“这会儿知道也不晚,时间还早,你是回家还是跟我去菲尔斯酒吧坐会儿。”
菲尔斯酒吧何其昂贵,就算王福之前还是一处情报队队长,也去不起。
刘铮却是那的常客。
王福一瞬间庆幸自己入了刘铮的眼,跟着谁不是跟,钱是王八蛋,但是谁都爱!
他在一处的时候就听说,刘铮的那些手下,光是从刘铮这里领零花,都比他们工资高、。
跟着这么个金主,那还愁什么!
王福想都没想,就上了刘铮的车。
等进了菲尔斯酒吧,王福顿时被眼前的纸醉金迷低调奢华晃的酒醒了一半,拍着刘铮的肩膀,“兄弟!沾光了!”
刘铮一笑,“好说。”
两人捡了刘铮平时常坐的座位坐下,服务生上前招呼,按照刘铮的意思,将酒水单递到王福面前,“先生想喝什么?”
王福接过酒水单,饶是已经做好准备,知道菲尔斯里的东西不便宜,可还是被酒水后面的数字惊得大睁眼,朝刘铮看过去,“这么贵?”
刘铮笑笑,没说话。
王福唏嘘,“娘的,一瓶酒顶我半年工资了。”
服务生朝刘铮看了一眼,刘铮示意,让王福点。
“先生,你需要点什么?”服务生催促王福。
王福吞了口口水,朝刘铮道:“还是你点吧。”
刘铮笑道:“今儿我招待你,一切听你的。”
王福犹豫了一下,捡了个不算最贵也不算太便宜的点了,刘铮没有意见。
等服务生将酒水端上,刘铮亲自给王福倒了一杯,“这个酒,味道冲,不如那个金樽好。”
王福……
金樽,菲尔斯最贵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