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志涛请示了领导，给了唐缺答案。
“咱们的医疗器械厂资质足够，你可以参加河东省近期的相关投标。只是竞标结果，还需要你自己把控。”
话没有明说。
但言外之意很好理解。
竞标的结果，需要唐缺自己把控。
很多场合，想要中标，不但要自己的产品够好，还需要做关系，培养人脉。
需要花钱。
花大钱。
袁志涛在医疗行业也不是一年两年了，自然知道各个环节的猫腻。
这极度不合理，但这就是现实。
所以袁志涛认为，唐缺虽然在其他行业风生水起，但是在医疗行业，根本不可能中标。
在医疗圈根本混不下去。
这年头，医疗行业竞标当中的猫腻，实在是太多太多了。
懂得都懂。
雁过拔毛，能伸手的人，都想捞上一把，所以一块钱的药品或者器械，到老百姓手里，就需要十块二十块，甚至更多的钱才能买到。
而在其他的行业，远远没有这么黑。
看病难，看病贵。
就是这么来的。
唐缺道：“要的就是这个机会。”
袁志涛沉默了一下，道：“希望你能闯出一片天地。”
他动用关系，让医疗器械厂有了投标的资格，说起来没什么，只是一个正常的操作而已。
但这又是一张投名状，将他和唐缺，彻底联系到了一起。
一荣俱荣。
袁志涛也想堂堂正正做出一番事业，所以选择和唐缺站在一起。
唐缺笑了：“放心。大不了你跟我做游戏，做媒体，做电子，你也算是有能力了，到哪里都会有口饭吃的。”
“……”
——
一周后。
春暖花开，春光灿烂，春和景明。
清泉市的天气，春天一向短暂，冬天刚刚过去，已经有了一些夏天的苗头。
有些老年人本着春捂秋冻的原则，还穿着厚衣服。
可是年轻人已经开始花枝招展，招蜂引蝶。
有的男孩穿上了短袖，或者春秋卫衣，而女孩子更不用提了，已经差不多是夏天的装束，小皮鞋，短裙黑丝，短衫小蛮腰，或者很飒的那种修身阔腿裤，各种漂亮衣服，很是养眼。
借用央视一个浑厚的声音，‘春天，是动物那啥的季节’。
唐缺和夏青鸾也在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携手去千佛山弥勒大金佛处逛了一圈。
温暖阳光下，很多小情侣，都在做出各种姿势，拍照。伸开双臂隔空揽住大金佛，或者托着，还有的双手合十，做礼佛状。
心里未必有佛，只是做做样子而已。
唐缺和夏青鸾互相看了一眼，微笑。
也拍了照，但只是在开的极为灿烂的桃花樱花树下。
而河东省的医疗器械大批量采购，也开始了。
很多厂家都报名，准备参加投标。
唐缺自然也组织人员，给医疗器械厂报了名，入围。
那边，梅法章很快拿到了入围厂家的名单。
看了几眼之后，脸色变得难看。
他有些意外。
河东医疗器械厂赫然在列。
之前，因为他父子两个和唐缺没有谈拢，所以明确的和负责报名的人说了，不允许河东医疗器械厂报名。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他拿出一支派克金笔，抬手就要划掉河东医疗器械厂的名字，但突然心里一凛。
负责报名的人，虽然不是自己的嫡系，但绝对不敢违逆自己。
不会把他的话当做耳旁风。
那么，唐缺的医疗器械厂出现在入围名单上，就很值得玩味。
而且，入围名单负责人并未向他汇报这件事。
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毕竟，唐缺是清泉市这两年最为炙手可热的商人，人脉广大。
要慎重一些。
他停下了笔，拿起座机，拨打了报名负责人的办公室电话。
“听说河东医疗器械厂已经停工半年，处于倒闭的边缘，有报名的资格吗？”
他丝毫不提自己之前的吩咐。
只是询问。
很正常，很官方的样子。
就像是领导了解情况。
入围名单负责人道：“是省里的……”
梅法章听到了一个名字，微微感到不悦。
这人级别比自己高一些，也的确能说的上话，可是手伸的太长了些。
县官不如现管。
在医疗系统，这人的权力，可不如自己。
一声不响的插手，有些过分了。
但他并未对入围名单负责人表示生气的情绪，只是淡淡应了一声：“哦。”
入围名单负责人道：“梅局，领导说会和您联系，我还没来得及汇报给您，抱歉。”
梅法章笑了笑：“没啥可抱歉的，大家都忙，偶尔忘了也是有的。”
是否汇报，什么时候汇报，或者等着领导问了再汇报，都是很有讲究的。
内里含义，大家都懂，不用明说。
在官场，都是老谋深算的老狐狸，往往是背后捅刀子，当面笑嘻嘻。
梅法章放下座机不久，连半个小时都没有，电话响起。
他正等着电话，但是没急着接。
等电话铃声响了六声之后，才接起来：“喂。”
对方道：“梅局，因为河东医药的事儿，我们部门欠唐缺一个人情，所以让他报了名，但是你放心，投标结果我不关心。”
梅法章神情松了松：“好说，您说话了，就算让他中标，也是可以的。”
对方道：“梅局，咱们也是多少年的关系了，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只负责报名，别的一概不管。”
梅法章道：“行。明晚请您吃饭，您有时间吗？”
对方笑了：“梅局请客，必须有时间。”
“那行，明晚六点见。”
“明晚六点见。”
挂了电话，梅法章明显轻松了很多。
既然对方只是让唐缺入个围，并没有让唐缺中标的意思，一切好说。
而且，自己现在同意唐缺入围，对方也不大不小欠了他一个人情。
很合适。
——
有了入围资格，医疗器械厂拿到了第一批招标资料，开始准备标书。
有点大张旗鼓的意思。
很多了解内情的人，都在看唐缺的笑话。
包括和唐缺竞争的新明德，还有那个干练女人林经理。
新明徳只是在背后嘲讽辱骂，林经理甚至给唐缺打了个电话。
毕竟，林经理虽然和唐缺是竞争关系，却没有什么直接的矛盾。
“唐总，你觉得拿到了竞标资格，是不是就高枕无忧了？”
“我没这么觉得，我反而觉得我中标的希望不大。”
林经理惊讶：“你既然知道，那你还费心巴力的投标？”
唐缺理所当然的道：“不投标，我怎么做文章？唔，问你个事儿，听说新明德和小梅总梅昆书开了一家健身器材厂？”
林经理道：“是的。”
唐缺道：“能不能把你知道的，给我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