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熊烈火在山顶燃烧，一股奇异的香味在北山之中弥漫。
蛟龙虽非真龙一脉。
但其血骨髓肉依旧会对走兽妖精产生难以抑制的诱惑。
黑暗山林中，一只体型庞大的猪妖，正如推土机般向着山顶冲锋而去。
但他却在撞见一只挡路的野鹿后，顿时如遭雷击，脑袋上模糊的血肉深可见骨。
继而又是一道照亮山林的粗大闪电，自一步不退的野鹿口中喷出。
猪妖浑身一僵，继而脑壳忽然被锐利的鹿角顶穿，顿时命死神消。
【临时任务：阻止一切存在靠近北山石亭。】
【剩余时间：06:54:14。】
【奖励：500神通之力。】
【颁布者：涂山衡。】
鹿妖扫了眼任务面板，继而冷淡在心中默念：
“使用神通夺萃。”
【你使用了神通夺萃。】
【剩余次数：3。】
庞大的猪妖身躯快速萎缩，几个呼吸后便化作一具干枯的尸骸。
【你获得61点神通之力。】
【你获得法力值51点、生机之力71点、神魂精粹5点、系统升阶经验19点】
鹿妖眼中生出几分笑意，心中喃喃道：
“嗯，扣除神通反弹和神通奔雷的消耗，还有盈余。”
“不知这涂山衡是何许之妖，竟能在天妖系统上自行颁布任务。”
“许是第一批获得系统的幸运儿吧，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高的系统等阶。”
“就是不知道有幸杀了他的话，系统会给多少神通之力......”
深深看了眼山顶的火光之后。
再在心中向系统兑换了两次神通反弹和一次神通匿影。
鹿妖随意把猪妖尸骸顶下山，身影消失在了幽暗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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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妖王石亭旁。
苏易控制着归归给拔光鳞片的龙头涂抹烧烤小料，耳边忽闻白薇的声音：
“那些是你用归一法控制的小妖？”
“我观他们眼中灵光正常，身形灵活，不似有在被你影响。”
“你是如何驯服他们为你做事的？我也想驯几只玩玩。”
狐尾一晃，苏易被这大火烤得只觉浑身燥热懒散，几乎想倒头就睡。
“妖天性桀骜，睚眦必报，不可能被驯服。”
“只会因为无可抵抗的暴力而暂时低头。”
“我和他们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只是一种利益合作关系，并无什么主仆之分。”
白薇坐在一块山石之上，看着火前昏昏欲睡的小白狐，微微歪头：
“师弟，你说一声‘我不是妖’。”
苏易抬眼看了下白薇，尾巴一甩，没有理会。
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而且是个能随意拔走一座山在天上乱丢的神经病。
虽然现在看起来很美很飒很正常，没有在犯病发癫。
但鬼知道她心里的反正常的奇思妙想有多少，这句“我不是妖”里有没有陷阱。
“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刚才喊师尊的名字吗？”
“你得说出这句话，让我确定后面的口水不会浪费。”
狐耳抖了抖，苏易从归归变化出的柔软肉垫上抬起头，打了个哈欠。
“我不是妖。”
闻言，白薇目光闪动，忽然舔了舔嘴角：
“啧，你还真的不受‘天规’影响的妖，能完整说出这句话。”
“那么这些属于人族化神修士才能知晓的隐秘，和你说说也无妨。”
苏易坐直身子，看向一脸科普知识意图的白薇：
“妖族不能直言否定自己的身份？”
“这是那所谓‘天规’中的要求？”
一个响指，白薇的手臂忽然拉长，直接伸入烈火之中撕下一块蛟龙肉塞进嘴，声音模糊：
“对，因为这是‘天规’内定下的规矩。”
“不过妖族修行至化形期，化作人形的状态就不会受这条规矩影响。”
“这也是为什么每一个修士宗门都会配备一块鉴妖镜，用来直接看神魂的状态。”
苏易也同样使了个风系神通摄来一块蛟龙肉咀嚼，含糊问道：
“听起来有点鸡肋。”
“所以这个‘天规’是谁定下的？”
白薇舔舔嘴角，又抬手一擦，把油花在脸上抹得更开：
“人族的仙。”
“每一个成功登顶证道山，继而执掌天命的仙都会立下一条天规。”
“天规具体内容不可宣之于口，亦不可以明文形式记录在世，以后你自然是会感悟到的。”
妖不得直言否认自身身份。
听起来有点像是超远古时期，人妖两族未分的时候，人族之仙会定下的规矩。
然后畜人变成了养畜人，开始反过来开始圈养大批妖族生产妖丹兽材。
然后妖族进化出了“化形期”来进行抵抗这条天规？
这个修行世界的历史，就是人族打补丁和妖族反补丁的历史？
在心里小小的揣摩了一番后，苏易又看向扑进烈火之内直接开啃龙头的白薇：
“多谢师姐的解惑。”
“还是言归正传，说说为何刚才要直唤师尊的真名吧。”
“我记得当日师尊对我强调了不到万不得已，不可直呼其名。”
无言，白薇充耳不闻，仿佛饿死鬼般站在火焰中撕咬蛟龙烤肉。
苏易也没有开口催，只是放飞思维，先行在内心猜测了一番。
待到半时之后。
满身香辛料和油光的白薇打了个嗝，抬手掰掉一根不算大的蛟龙角走出紫青色的焰火：
“当然是为了借法。”
“你看，师尊的烟霭归一之法好用不？”
啧，原来藉由归一法来借法这一套，早就被玩透了。
苏易瞥了眼仿佛完好如初的小石亭，再次摄来一块没有被白薇口水沾染的蛟龙肉：
“哦，难道是师尊怕我误借了威力太大的法，后者比较玄妙的法，反而伤到自己。”
“你还和师尊有归一法上的联系？”
白薇摇摇头，一口啃掉龙角尖端如嚼脆骨，含糊说道：
“不，与归一法无关。”
“我要是中了师尊的归一法，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中州。”
“看你的表现，你不会和那俩傻子一样，不敢直接开口去问师尊的修为境界吧？”
俩傻子？
垄世明和李火都是在成年后才习得归一法，拜入了白玉霓的归一道脉。
平日对白玉霓可以说是亲近在表，实则内心毕恭毕敬。
哪有你这从小被带到大，还把你当收徒的隐形标准。
不是亲生，却更甚亲闺女一般的待遇。
内心忍不住吐槽了两句，苏易人立而起双爪一搭，语气诚恳：
“愿闻其详。”
白薇三两口吃掉龙角，再次打了个嗝，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存在即为道，天地在我心。”
“诵名者，天道之下无遁形。”
“在我叛宗之前，师尊就摸到了合道境的门槛。”
“知道什么是合道境不？”
“合完道，登完证道山，师尊就成仙啦！”
苏易：“......”
他还真不知道合道境是什么境界，甚至对人族化神之上的境界都一头雾水。
合着自己是刚走完新手村任务，就一头栽到了关底大BOSS的面前。
要是反弹神通足够给力，没开局结束就得再次穿越了。
自己昨天好像还给白道琼许了诺言，要去薅白玉霓的头发来着。
伸完懒腰，白薇眼中忽然升出一丝邪恶笑意在不断凝聚：
“我是喊了几百年，师尊早就麻木了才只借法，不作反应。”
“你喊上一声的话，马上她就会本尊破空而至。”
“对了，我观你还身有元阳之态，要不要跟师姐去逛逛合欢宗？”
“我在回北域之前，可是特意给她们打了招呼。”
说话间。
苏易瞳孔一缩，身上瞬间有澎湃法力之潮扩散而出。
“白玉霓。”
斗转星移，云峰北山之上紫青火光陡然熄灭。
整座云峰的北山，如忽然被天犬啃了一口般，凭空少掉了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