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经完全黑了。
公寓楼下聚集的实验室的组员们加上李蕊他们，总共十个人，除了在外面出差没回来的小黑客赵晶之外，就是夏亦心几年前一手组建的09实验室的全体。
他们原本是因为实验室出事后来得到消息来这等夏亦心和李蕊他们。
夏亦心在询问过他们的情况，知道了实验室出事后脸色一沉。
“夏博士，他们把我们的实验器材还有数据都带走了，我们已经早就到了90%。”
“没错，我们就差一点点，可是数据不知道为什么好像缺失了一部分，但药剂已经早就出了半成品了，他们现在拿走了如果去做实验……太危险了！夏博士，我们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
“是呀。夏博士，”
公寓已经由V操控变成了标准会议室，除了李蕊他们，其他实验组员难掩急切，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
其他组员心急研究成果被抢或者半成品药剂造成严重后果，没发现夏亦心整个人气色不好。
还是李蕊先注意到了夏亦心越来越苍白的脸色，赶紧喊停了他们。
“好了，你们先赶紧去治疗，实验室的事我们之后再说。”
其他人走后，会议室里只剩下李蕊，红凤和陈哲。
夏亦心也没空去在意这些“老熟人”跟记忆中的差别，她明白了陆渊这么做是在警告她，同时也是在控制她，至于实验室那边寻找的“钥匙”，虽然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封锁了一小部分，但这等于让她的情况不至于那么被动，她反而要感谢那个人。
李蕊担忧的看着她“夏？你没事吧？”
“我没事。”夏亦心捏了捏眉心，压下疲惫感。
落地玻璃外，城市一片繁华，不远处的大型激光显示屏上还在播放着关于总领陆渊寻找到基因匹配者的新闻。
陈哲和红凤也发现了夏亦心的不对劲，眼尖的陈哲看到了她领口露出的一块淤青，眉心一皱。
“你受伤了！”
李蕊和红凤闻言心底一沉，红凤速度快的拉住夏亦心的胳膊，撸起袖子果然看到了一片淤青，她狠狠倒吸一口气，随即是满腔怒火。
“陆渊这个混账！”红凤气的咬牙切齿。
“注意你的称呼。”陈哲紧急提醒。
联盟国没有一个地方能称之为完全的安全，红凤刚刚的话就等于是对总领的大不敬，是会被治罪的。
他越是这么说，红凤越是气炸毛了，但她也知道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只能干生气。
这边李蕊正准备开口V给夏亦心做个全身检查，夏亦心则像是下了什么决断一样站了起来。
“花姐，之前那个叫莫斯的人情况怎么样？”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现在陆渊既然已经“开战”，她就没有退路了。
作为“计划的一部分”，09实验室在半年前故意将实验系统的进入程序流入了黑市，寻找一些贫困的游手好闲的B级基因者做试验品。
在他们看起来这是一款被遗弃的游戏系统，实际上只有一张类似于“门票”的系统。
会在实验者进入游戏后自动连接上真正的“实验系统”里面，除了叫莫斯的B级基因者之外，还有其它几个人也得到了这张“门票”，但可惜多数要么直接无视了，要么根本没有达到预期结果。
“只有那个叫莫斯的B级基因者在进入实验系统之后对同时进入的女性实验者产生了第三类感情，也就是特别的波动，他的数据也被我们记录到了，可惜在我们尝试寻找他的时候，他情绪失控，把我们当做执行者，逃跑的过程中摔伤了脊柱，现在只有部分大脑组织还能回应我们，但按照程序设定，我们把他设定成了能引导你走出实验系统的‘门’。可惜现在他跟其它实验设备一起都被PO那边的人带走了。”
李蕊解释完，发现夏亦心眉心皱的更紧，以为她是在担心实验室的事，安慰道“夏，你放心只要‘钥匙’他们解不开，实验室就不会有问题。”
出乎她预料的是，夏亦心沉吟许久反问了她一个问题“花姐，人的基因真的能够决定优胜劣汰么？”
这么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李蕊张张嘴想回答的时候却不知道为何被噎住了。
这时夏亦心也有点累了，莫斯的情况远比她想的还要严重的多，怪不得在末世位面最后他对她的敌意那么深。
但现在看，想要知道真相，她还是必须要走陆渊这一条路。
李蕊离开后，公寓的四个墙面向内缩进，一百多平的圆桌会议室变成了最合适的卧室大小，V还贴心的升起了床铺，床头柜上是三管蓝色的药剂和一杯水。
V机械的男音毫无感情的提醒“主人，您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之前三年的系统舱让你的身体机能到达了平衡线之下，您12小时内又剧烈活动，现在急需休息，恢复剂能让您的身体更快的恢复。”
夏亦心敛眸，干脆的坐在床上把三管药剂注射了，果然，她身上的淤青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腹部的疼痛也减轻了很多，甚至饥饿感也没了，随之一直强忍的疲惫袭来，可她一点睡意都没有。
灯带变成了暖黄色，隔了许久，房间里响起V机械的声音。
“主人，您能重新相信我，让V十分开心。”
V其实是09实验室第一个成功的产物，在联盟国这类私人操作系统非常多，但当年V的设计实验室是下了功夫的，它是目前唯一的能够自我升级的系统，在夏亦心新得到的记忆中，三年多前，作为主设计师的小黑客赵晶已经无法驾驭V了，除了设定的系统所属人夏亦心之外，其它人都没有了权限。
这也是原先的夏亦心把实验系统一部分“监控”权给V的原因，就是防止出现人为的问题。
但千算万算，她或许自己也没想到，现在的夏亦心已经无法认同她之前的想法和三观了。
或者说，这个实验系统太“成功”了。
跳出原本三观，夏亦心轻易的看透联盟国的真正弊病，阶层分化，霸权统治，一票否决，基因决定优劣的同时也是对个体差异的全面否定
“基因优化”政策就是不合理的，再多的修补也是杯水车薪，而这个时候陆渊忽然一反常态，除了掠夺走了实验系统的成果之外，对外宣布她是基因匹配者。
就跟她之前断言的那样，他是在利用她。
或者可能的是，从最初开始，上面的人要的就不是“钥匙”，也不在乎是否会真的研究出药剂来。
想通了这点，夏亦心反而轻松下来，她现在也就只能背水一战了。
“V，我要找到现在系统舱的具体位置，我知道你应该跟它还有联系，还有那个莫斯的具体位置。陆渊的个人情况，我要最详细的信息。”
夏亦心经过一夜，完全找回了新记忆中那些关于代码系统和科学仪器等等的专业技能，这些看起来艰涩的东西，对她来说就像是“老朋友”，只是需要熟悉的时间。
另一边，李蕊因为夏亦心一句话受到了触动，同样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