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夫人?舅夫人?”王姨娘轻推她手,“您刚才说……”
“哦,我不喜欢萧氏,你是知道的!而且听说,如今萧家在朝中的地位岌岌可危。萧氏虽有个郡主的头衔,却是威胁不了年儿了!”杨氏握住王姨娘的手,“我一直都是最属意你的,你可知道?”
王姨娘脸面都潮红起来,连连点头,“知道知道!”
“只要年儿休了萧氏,我就让年儿扶正你为妻。”杨氏笃定说道。
王姨娘按着心口,噗通噗通心中惊喜激动的简直要跳出来,“舅夫人,说,说真的?”
“怎么还叫舅夫人?你对我没信心?”杨氏不悦。
王姨娘连忙摇头,“怎会,怎会!舅,舅母!舅母对郎君恩重如山,郎君又是重情重义之人,舅母发话,郎君岂会不从?”
王姨娘脸面红彤彤的,兴奋之情遮掩不住,但她仍有担忧,“只是郎君以往那般厌恶郡主,也不曾动过休了她的心思。如今郎君对她……又有几分怜惜,如何会休了她?”
杨氏抿嘴,高深莫测的一笑,“此一时彼一时,如今萧家已不成气候。而且年儿最恨的一件事,乃是……”
王姨娘附耳过去。
杨氏在她耳边嘀嘀咕咕的一说。
王姨娘脸面发光,“这……这行么?”
杨氏重重点头,“我看着他长大,还能不了解他?”
王姨娘激动地脚步都有些飘,当即就塞了半张飞钱给杨氏。
杨氏笑嘻嘻的将飞钱收入袖中,眯眼摆手,叫她先走。
王姨娘先去趟医馆,见了个姓陈的郎中。嘀嘀咕咕半个时辰以后才回到景府。
萧玉琢虽足不出户,可这一切却都没有逃出她的耳目。
次日王姨娘便一反常态,竟故意跑到主院里来耀武扬威起来。
“这是什么茶啊?我好歹是伺候郎君的枕边人,你们就给我喝这陈旧的茶吗?”王姨娘当着萧玉琢的面推翻了茶碗。
清亮的茶汤淋湿了一大片波斯地毯。
“放肆!”梅香指着她的鼻子呵斥,“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郡主面前不敬?!”
王姨娘撇了撇嘴,“不过是个被禁足失宠的郡主罢了!”
“你----”梅香恼怒。
萧玉琢却微微一笑,“说的不错。”
王姨娘忽的愣住,“郡主说什么?”
不气不恼?不动手鞭打她?
以前可不是这样啊,她随意撩拨两句,郡主就沉不住气的抖出鞭子来了。
“你说的不错,我确实被禁足又失宠。”萧玉琢微笑,“不过就算如此,我也是正室嫡妻,还由不得你来欺辱。”
王姨娘松了口气,就说嘛,她怎么可能那么沉得住气?
等的就是她动手!
梅香一听这话,精神抖擞的撸起袖子,“但凭郡主吩咐!”
“将人撵出去。”萧玉琢轻飘飘的说道。
王姨娘张口要喊“饶命”。
梅香摩拳擦掌,欲左右开弓。
听闻这话,两人都愣了。
“没听见?将人撵出去!”萧玉琢看了眼门口守着的竹香,“竹香,将王氏撵走。”
竹香点头,不待梅香上前,一手提着王姨娘,一手拽着丫鬟,快步将两人提溜出正房,扔出了院子。
王姨娘见她不上当,仍旧不甘心。
正院守得紧,她混不进去,便一直等到萧玉琢禁足半月期满之后,想方设法的“巧遇”。
她故意招惹,萧玉琢不理她。
她撒泼耍横,萧玉琢便将她赶走,竟一次也没对她动过手。
杨氏传了口信来催。
王姨娘按捺不住,终于将萧玉琢堵在了花园的凉亭里。
“郡主,婢妾有身子了。”王姨娘连礼都不行了,抬着下巴倨傲说道。
萧玉琢侧脸看她,端庄的脸上看不出喜怒,“这是好事儿啊,告诉郎君没有?”
王姨娘讶然看她,这反应不对吧?
“郡主听清楚了么?婢妾,怀了郎君的子嗣了!”王姨娘抬高了声音。
萧玉琢垂眸轻笑,“我不聋。”
王姨娘不由皱眉,不对劲儿啊?
“郡主打算如何?”
萧玉琢抬眼看她,“有了就生下来,将军府还养不起一个孩子吗?虽说是庶出,但总算是第一个孩子,郎君定然会喜欢的。”
王姨娘张口结舌,郡主这是怎么了?全然不按套路走啊?
忽而一个丫鬟奉着茶,慌慌张张的朝凉亭跑来。
梅香欲拦,那丫鬟却敏捷得很,竟然步子一错,便绕过了梅香,进了凉亭。
她将茶碗放在亭中玉石桌上,退了一步,微不可见的对王姨娘点了点头。
王姨娘皱眉将心一横,忽而抬手“啪啪----”给了自己两个耳光。
用劲儿之大,她白皙的脸立时便红肿起来,五个指头印子赫然在目。
梅香目瞪口呆,“你、你这是……”
王姨娘打了自己耳光还不够,端起玉石桌上的茶碗,咕咕咚咚大半碗茶水下肚,放下茶碗,她就地一滚,抱住萧玉琢的脚,呜呜哭嚎起来,“郡主饶命,郡主饶了婢妾吧……”
“她,她疯了吗?”梅香瞪大眼。
话音未落,便瞧见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花园里的石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