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之中，方杰狼狈逃离。
身侧紧跟的是轮回者方淮，在一群败军的簇拥下，往方腊大营方向赶去。
后方数里处，新建的大营火光冲天，厮杀声不绝于耳。
白天准备了一天，就等着宋军出营阻止己方的行为，然后自己率军拦截，拖住他们回营，不多时后方大军就能抵达，趁机攻破宋军大营。
哪成想，宋军白天一天没有动静，让自己空耗心力，却在晚上进行了夜袭。
方腊麾下的大军，除了最核心的教兵经过长期的秘密训练，其余都是起事后重新招募的军队，或者收编原本各州的兵马。
小桥流水人家，江南军队的战斗力一向不如北方，更别提西北禁军这种精锐了。正常的战事都没经历过机场，何况夜间作战？
所以，宋江发动一次袭击，直接就造成了方杰临时搭建的营寨发生了营啸，很多人来不及遇到敌军，就被自己人冲散了。
方杰武力极强，但天赋都在练功上了，不是那种擅长统军的将领。或许凭借武力率军冲锋陷阵无往不利，然一遇到意外情况，往往十分被动。
营啸发生后，方杰根本组织不起来像样的反击，还是轮回者方淮带着麾下数万人马前去接应，才没有让方杰陷入重围。
但大营却是丢了，百余万人马还不知道能逃回来多少。
……
“淮弟，是为兄的错，没有听你的建议，遭逢此败。”逃亡的路上，方杰一脸惭愧的对方淮说道。
他受命来此，大本营那里也说了，若是宋军不出，就就地驻扎，防止宋军出营破坏。
天黑之际，淮弟就提醒自己要小心宋军夜袭，是自己觉得宋军就算出营也只会破坏自己的计划，对此没有重视，只草草吩咐了一句“小心”。
自己不重视，麾下人马自然也不以为意，却不料淮弟一语成谶，宋军真的来袭。
为首者还是那伙梁山水寇，摆出大阵，夜空中道道星光垂落，煞是壮观。
这壮观的结果，就是自己狼奔豕突。
“大兄言重了，小弟不过是做最坏的打算，未成想真的就发生了。”方淮一脸谦虚的说道。
“早闻淮弟有大才，为兄之前还不相信，身陷危机而岿然不动，为兄佩服。”方杰叹道，“回去之后，为兄定要向圣公进贤，以淮弟之才，统管一州也未尝不可。”
“朝廷之中，吕师囊、祖士远、娄敏中、郑彪等身居高位者，竟无一人是我方氏族人，这种局面岂能长期下去？”
“多谢大兄为小弟着想，小弟定当以大兄马首是瞻。”方淮面露惊喜，让方杰十分满意。
方淮心里更是得意：和方杰拉关系，由他推自己上位，掌管更多兵马，才是他表现自己的根本原因。
宋江一伙手握大军，实力不凡，想要从祝豹手里虎口夺食，自己必须也要掌握大军。
自己只是方氏边缘人，之前为了提高自己的实力，一直像个透明人，没有什么杰出的表现，以致如今方腊麾下这么多大军聚集，也仅掌管数万人，与宋江相比差距太大了。
若是能掌控百万大军，在战场上遇见宋江，就能进行强袭，哪怕损失再多，只要能杀掉几个就不亏。
“吕枢密、二位丞相等都是圣公教中老人，为圣公大业出力甚重，自当身居高位。大兄这话，可千万别传出去了。”旋即方淮又担心的说道。
“淮弟放心，我也就是跟你说说。”方杰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他虽然是方腊的侄子，但没有封王，在地位上还是不如吕师囊等中枢大臣的。
……
从奇计的大寨到方腊大营，相隔百里，周围一带俱是平原。即便有些小山丘，也藏不下数十万兵马。
打扫完战场之后，宋江就地安营，待天亮后，大军吃过早饭，打开营门，向方腊大军而去。
宋江等人中途加入其中，汇成一股庞大的洪流。
对面，方腊也早早就动员了大军，像这边杀来。
昨晚他本来想支援方杰，但无奈方杰败的太快，他的援军还未出发，方杰就已经回去了，只能作罢。
所以一大早，他就吩咐出兵。
探马往来频繁，不多时，就各自收到消息。
相距数里，不约而同停下来。
未几一支十数万的军队从方腊军中出来，杀奔而来。
无需言语，都知道对方的意思。
奇计当然知道这是试探，但却毫不犹豫的派刘光世迎敌。
方腊见奇计如此，一声令下，又一支军队出来。
只是还未等他们靠近战场，前军就已近乎全灭。宋军尤不知足，继续冲杀而来，还想再灭掉这支军队。
尽管对宋军的战斗力有所猜测，但宋军的表现，还是吓了方腊一跳。
思考片刻，方腊低头与人低语几句，片刻间，又是数十万兵马出来，准备从侧翼围攻刘光世。
奇计当然不会让自己麾下的将士陷入围攻，当即传令命姚古出战。
……
一支支军队被派往前方的战场，厮杀中的人数越来越多。
战场的范围也越来越大，从正前方，到两侧，愈展愈开……
若非有法相境的实力，都看不见两侧的军队了。
双方胶着在一起，方圆数十里的地方，有些施展不开了。
此刻不论是奇计还是方腊，都退后了数里，否则就进入战场了。
人太多了。
“擂鼓，催促诸将尽快破敌。”眼见陷入僵持，奇计吩咐道。
在他看来，西军的战斗力完全没体现出来，方腊略微多出动点人马，就把诸部卡的死死的。
隆隆的鼓声响起，战场更加激烈。
“蔡将军，你率所部兵马，前往右翼支援，务必尽快击破敌军。”奇计吩咐道。
蔡中麾下依旧有数十万兵马，也是一股不小的战力了。
“相公，这……”蔡中有些为难，他不想参和到这种大战中，数十万兵马，打个水漂就没了。
“你想抗命？”奇计眉头一紧，语气不善。
“末将不敢，末将这就去支援。”蔡中察觉到奇计的恶意，立即领命，率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