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德褚既答应了本文做媒的事情了,就在心里琢磨如何促成这桩姻缘。因和向子君只是一面之缘,基本上是素味平生,需要有人引荐相识,然后方可便于行事呢。
因他素和军营的军政长官梁紫英颇有交情,向子君是其麾下,如果有梁紫英出面引荐事情就好办了。
于是,择日在家置了酒席,早早相邀,梁紫英也是欣然赴约,席间有乡绅秀才等作陪,甚是融洽。
酒过三巡,那些文人秀才和先生们也放开了手脚,广开言路,自是歌功颂德之词,夸的梁紫英有些飘飘然了。
那封德褚因有事情要办,就给白秀才递个眼色,白秀才因说:“上次驾战车的向兄弟真是威武的很!我等也是亲眼目睹。”众人就开始奉承梁紫英:“强将手下无弱兵嘛!”等语。
封德褚一听,赶紧应和,假装忽然间想起来了,就说:“倒是说起来了呢,那天晚上也多亏向子君帮忙呢,说来惭愧,到现在尚未谋面,还没有谢过呢!”
封德褚此言一出,早有人埋怨他:“这可是你的礼数不到了!”于是罚酒一杯,封德褚一饮而尽,因央求道:“梁将军那天赏脸撒!把向兄弟邀上一起吃个便饭,也好让我尽了这份礼仪。”
梁紫英笑着说:“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众人都说:“事无巨细,礼仪周全嘛!”
梁紫英听了欣然应允:“这好说,改天我做东,请诸位,把向子君叫上也就是了!”
“做东这样的小事哪能劳动将军呢撒!”封德褚说,“明天置了酒席,原班人马,梁将军把你的部下也带上,让兄弟敬他一杯酒,替家兄略表谢意。”
梁紫英因说:“这些天接到皇上圣旨……”那白秀才一听“圣旨”二子,“噗通”一声就跪倒在桌子下了。“哎!”梁紫英赶紧解释说:“不是圣旨下了,在下是在说事呢!”众人知道秀才是插科打诨的意思,一笑了之。
“身不由己,身不由己也!”秀才边说边爬了起来。
梁紫英接着说:“现如今要在军营组建一支轻骑兵,年内通关的一批人马都留了下来,正在加紧训练,向子君是训练营的旗牌,忙的不可开交呢,不过封兄说话了,明天定把他叫来!”
众人听说是按皇上旨意行事,一个个面面相觑,肃然起敬,又听说要组建轻骑兵,又未免好奇,梁紫英就说明缘由,众人都说:“当今圣上乃历史上最威武圣明的君主!”
“我们军营这不是现成的军队嘛,战车战马样样周全,组不组建有何分别呢撒?”众人疑惑道。
梁紫英笑着说:“这个诸位就不懂了吧!”说着买个关子,端起酒杯,大家立即响应,都一饮而光,悉听端的。
“现如今虽有军营,乃是守卫之师,警卫牧场而已,不可野战,没有交战权!不敢越雷池半步!”
“这轻骑兵乃是皇上御敕的靖边军,哪里有敌人就往哪里去,可清剿,可野战,可攻城掠地……!”
梁紫英尚未言毕,众人就惊叹不已:“如此威武呀!”
封德裕提议,共同举杯:“恭贺梁将军!”
梁紫英微笑着谦虚道:“如今只是筹备而已,制命尚未到达呢。”
众人听了心想:这蒿子川巴掌大的个军营,一个小小的指挥使竟然是“制命”,看来真的是非同一般哎!
“这指挥使也是非将军莫属了!”大家纷纷恭维。
白秀才乃是饱读诗书之人,感慨道:“纵观历朝,对北方强敌多取怀柔之策,唯我大明君王以武力征剿,真正英明!”竖着大拇指不停地抖搂着。
一席人高谈阔论,吟诗斗酒,至酣方散。
次日,封德褚又在家准备了家常小炒,特意请了梁紫英和家眷,带着向子君来家里做客,吃过饭,封德褚的媳妇招呼女眷到堂屋里扯沫(聊天之意)去了,上房里换了杯盏,三人开始小酌,封德褚对向子君自然是异常热情,一场小酒喝完,已然成了掏心窝子的朋友了。
过了几天,封德褚又单独把向子君请家里了,因说:“那天知道了向将军现在还没有成亲,兄弟我就琢磨着给向将军说一门亲事,我想那一般的,也入不了行,定是这乡风淳厚之家的闺秀名媛方可与将军相配呢!现就有我一个远房表亲家的女子,人品摸样儿也都很好,待字闺阁,不知向将军意下如何?”
向子君自和夏儿一别,也是日思夜想,如今军营里接到组建轻骑兵的差事,正在训练新兵,自是脱不开身,夏儿说“有空来军营看你”,向子君也是望眼欲穿。答应老姜头兑了银子就把佘来的手镯钱送过去呢,一时半会儿难兑诺言,又担心失信于人,引起误会。
只恨自己孤身一人,分身乏术。
如今听封德褚这样一说,正中下怀,心想:“婚姻大事讲究的就是明媒正娶,这媒人是必不可少的人,何不请封德褚帮这个忙呢!”因说:“不瞒封兄,这几天正在琢磨着请个媒人呢!”于是,就把自己和夏儿的事说了。
又请求道:“封兄要是答应了,我择日正式聘请!”
封德褚一听,自己是给朗家的女子说媒来的,要是答应向子君的请求去说别家的女子,这不帮倒忙吗?这要是传到朗家水人的耳朵里,这以后怎么见面呢!
此事断不可为,但一下子拒绝了面子上又拉不下来,就支吾着说:“这媒人也是一手托着两家的事呢,要男方女方都能说上话才行,你方才所说的女子家的情况我一概不知,不好说话撒!”封德褚面露难色,无可奈何的样子。
向子君听了,知道是推脱之词,一时无语,封德褚又搭讪着说:“向将军要是和女方的家里都说妥了,让我做个现成的媒人,兄弟倒是十分的愿意呢!”封德褚说着就有些高兴的样子。
又保证道:“兄弟定会不负重托的!”而后又话锋一转,“要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那要全靠媒人说呢,这我都不认识女方,实在耽误大事呢!”
听封德褚这样一说,向子君就想,自己和夏儿是相互爱慕,要是谈婚论嫁,还真是八字都没有一撇!夏儿家里的情况也只是听来的只言片语而已,自己要去芦花芋也被夏儿敷衍了事,还真不是请个媒人这么简单的事情呢,徜若媒人去了,夏儿的父母断然拒绝了,岂不没戏了!
真是病急乱投医!
“我有些冒昧了,实在为难封兄了!”向子君说。
这时,封德褚的媳妇白氏准备好了酒水菜肴和杯盏小蝶儿,用一个盘子端过来布到小炕桌上了。
于是,两人一边小酌一边说话儿。因封德褚答应了朗家保媒的事情,也费了心思,如今听向子君说有了心上人了,未免失望。好在向子君和那女子只是相互爱慕,并未进入婚姻程序,还是要争取呢。
封德褚因说:“古来有多少痴情男女,相互爱慕,私定终身的故事,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终是不欢而散呢,即就是打破世俗的桎梏成了棒打不散的鸳鸯,也终是异类!”
向子君听了,这话好是刺耳,这不说我和夏儿呢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想自己这没有父母之人,只能自己给自己做主了。
封德褚看向子君有些走神,就问:“将军刚才说的女子,不知何方人士?家境如何呢?”
向子君心想,这厮倒是穷追不舍呢,看到破绽就一个劲儿的往开里扯。
于是,向子君就按自己的意向缓缓叙道:“洪姓,荆襄人士,现在海城子居住呢!老两口就这一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
封德褚心想:“这不是戏文里的故事么!”
只听向子君继续说:“不瞒封兄,我父母已经不在了,这父母之命吗!也只有自己做主了,如今只有夏儿父母这一关还没有过呢。”说完微笑着看着封德褚。
封德褚听了,向子君说的有板有眼,心想:“看来也是正经婚缘,不是男欢女爱媾和的那种。”自己刚才的一番言论着实无理了!再不能说一些不堪的语言挑拨离间了,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
事已至此,尘埃落定,想朗家人也是通情达理的呢。
“那恭喜将军了,向将军一表人才,尊岳父母定然愿意呢!”封德褚端起酒杯,两人一饮而尽。
封德褚无不遗憾地叹息:“看来我家的那位女子没有缘分了呢。”
第二天,封德褚就去朗家水把实情说了,因李氏也是心中有数,这事没多大把握,也只是为了了却爱儿的一点念想罢了,也让小姑子赶紧断了这个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