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王心惊胆战:“哪里来的白……”
他话音未落,遥见那只白额虎直接跃身而来,好像是一大片的乌云,几乎遮天蔽日!
面前有杂草飞溅起,叶颂下意识的把手中的弓再次举起来,可时间极短,容不得她再次搭箭,而那猛虎冲来,将人群冲散,江淮也一把将她拽到了旁边。
“护驾——”
李侃元暴喝一声,随在后面的禁军侍卫潮水般的涌上来,他们早已是将自己的性命置之度外,为了保护天子,嘶喊着,一齐冲向那只白额虎。
只可惜那只老虎的体型太过庞大,而且是少有的迅猛,那些侍卫的长枪还不等扎到它,就被那锋利的厚重爪子给拍断了,再一张口,獠牙粗如酒壶,且恶臭无比,利落的将面前呆愣住的侍卫的脑袋给咬碎了!
脑浆混着鲜血飞溅,颅骨碎裂间,两颗眼球像弹珠一样蹦了出来!
余下一行侍卫见状,都失去了再次冲锋的底气,不管李侃元在后面如何嘶喊,他们都没办法上前一步,而那只白额虎见状,气势更足,双爪拍地又是一次狂啸,江淮只觉得有湿热的风擦着头皮掠过,激起浑身的鸡皮疙瘩。
众人的马都在左远边,箭筒也都在马身之上,叶颂咬牙想要跑过去,却被江淮又一次拽了回来,那人眼底阴冷,低斥道:“你不要命了吗!”
叶颂心下捉急,从前只在书画上看到过这畜生,今日亲眼得见,却也没了纸上谈兵时的骁勇,只扼腕手里没了箭,要不然还是有三分把握可以将它毙命。
正想着,忽听一道杂乱的奔走声,抬眼一瞧,那只白额虎已然冲到了他们当中,并且十分有目标性的去攻击皇帝,众人惊骇,连忙赶去护驾!
“皇上!”
“陛下小心!”
那像是被指定攻击的皇帝也是大惊失色,生平第一次与猛兽近距离对峙,而如此没有理智的畜生,怎能奢求从它的爪下逃过一击,遂只得拔步向旁边跑去。
但人怎能敌得过野兽,那老虎不过两次跃身就追上了那人,扬爪欲拍,力道重的似乎能拍碎洞庭峰一样,慕容秋见势,心脏骤停,暴喝道:“皇上小心——”
皇帝下意识的解开衣扣,外面套的黄金衣袍瞬间被风力脱下,直接兜在了那老虎的头上,这畜生一个迟疑,远处突然袭来一箭,射在了那老虎脖颈之上!
江淮猛地回头,原是拿到箭的叶颂。
遗憾的是,那老虎的肉皮粗糙,此次狩猎为了避免伤人,用的都是比较容易断裂的木箭,这一箭下去,只在它的脖颈上划出一道血痕来,并未扎进去,倒是把它给激怒了。
老虎暴怒,两颗犬齿长刀一般的扯裂头上的衣袍,它仰头长啸,双掌力拍,几乎要在身前凿出两个坑来,而随着那四溅的淤泥,它再一次往前奔去!
皇帝这时已经被那猛虎的癫狂吓得浑身发抖,撕心裂肺道:“护驾——”
这时候,那些禁军侍卫重新意识到事态的紧急,硬着头皮涌了过去,犹如塌坝的河流,四散逃亡的人也被卷了进去,一同护在皇帝身前!
只是那人肉做成的围墙仍是不堪一击,老虎双爪齐下,那些手持刀剑的侍卫都来不及扬手,就被撕成了两半,而左一扑,张口咬向皇帝!
那人惊恐之下隐露绝望,而人群如蚁潮,跑也跑不快,他一个狠心,夺过旁边侍卫手里的长剑,用力的砍向那只猛虎!
‘崩——’
长剑与老虎的犬齿相撞的一瞬间,化作碎片溅开,扎进众人眼!
恶臭扑鼻而来,皇帝甚至能看到那猛虎嗓眼的小舌,霎时心冷如死灰,心道我宁历今日当真要命丧于此!
突然!
左边闪来一人!
皇帝定睛,竟是宁容左!
他嘶喊着,眉皱如沟壑,手持长剑狠狠的撞在了那猛虎的身子上,巨大的力道加上雄厚的内力逼迫,千钧一发之际,这畜生终于是退了一步!
但也只是一秒。
皇帝见那老虎再次甩头而来,心惊道:“老四——”
宁容左这时已经没有思考的余地,他哪里料想到恒王所说的猛禽,居然是一只能横扫山坡的吊睛白额虎,不过眼下是咬紧牙关也要上了,遂再次提剑,冲着那老虎的嘴巴扎去!
江淮被杂声震得耳鸣,仓皇中也寻得一剑在手,可还不等动作,腰上却覆上了一只手掌,它暗藏着千钧之力,恰似狂猛的劲风,直接将她推了出去!
正好。
停在了那剑和虎口的中间!
“御侍大人——”
有侍卫暴喝,却来不及拽回。
宁容左更是头皮发麻,浑身上下的血液都瞬间逆流回了脑海,导致双眼红极,好像发了疯的兔子!
事发突然,他下意识的将剑收回,伸手抄过江淮的身子,两人一同向后仰身,电光火石之间,再次高举利剑,借着那猛虎扑过来的动作和力道,利落的化开了这畜生的肚子!
两人擦着虎牙狠跌在地,而随着那畜生的肚子被豁开,里面的鲜血和内脏争先恐后的落了下来,好像一场红色的夹杂着秽物的暴雨!
“江淮——”
叶颂简直要喊破嗓子,拉弓的同时三箭齐发,力道之大,竟射穿那老虎的头颅,顺势将它的身子撞得往左了些,没有直接摔在那两人的身上!
那只白额虎哀嚎一声,听着刺耳无比,摔在地上后疯狂的扭动了两下,溅出的鲜血染湿了附近的草地,也染红了众人的衣摆,不过三次呼吸后,便死了。
皇帝见势,从震惊中缓过神来,拨开众人过去,心焦似火:“老四!君幸!”
众人也是蜂拥而上,急着查看这两人的情况。
而那两人被埋在腥臭滚热的内脏淤血之下,没被咬死,没被压死,也没被烫死,只是快要被臭死了,这味道实在是令人作呕。
宁容左从江淮的身上起开,瞧着那人紧闭双眼,脸上到还算干净,唯独头发和衣衫湿哒哒的,于周遭的杂乱声中轻声道:“怎么突然扑过来了?”
江淮被呛得微咳一声,缓睁双眸,万分冷静道。
“我说是脚滑了,你信吗?”
“是谁?”
“不是人人都能有个好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