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兆眼神迷茫了一瞬，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安染说的是谁。
“哦，那个郭的，原本我是打算离开京市，先避避风头，等事情结束之后看能不能再回来，可那两天我发现已经有人查到了我头上，去哪都有人跟着，我当时就慌了，正好看到那姓郭的混混拿着口哨显摆，我就让他跟了我。”胡兆咽了咽口水。
“是暗网的人？”安染问道。
“不是。”胡兆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非常笃定地认为不是暗网。
“你的意思是在车祸发生之后，除了暗网之外，还有一拨人也在调查你？”安染若有所思道。
“是的，我当时就知道不对劲了，把位置丢给小郭之后，偷偷来到养老院照顾乔先生，就是想有朝一日被发现真相的时候，奶奶您能饶我一命啊。”胡兆又开始哭喊。
“奶奶您都不知道，我为了养咱爸，我又是当儿子又是当孙子，一天天都睡不上个好觉，咱爸的要求那叫一个清晰脱俗啊，我的积蓄都快被掏空了，呜呜呜……”胡兆这回是真委屈了，他从没见过比乔海山更难伺候的人。
安染：“……”
“你自己干的事自己活该，你早告诉我我爸在这里不就结了。”安染想踢开胡兆，但这人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让她都有些于心不忍。
胡兆继续死死抱着安染的小腿，抹了把眼泪，“我想的啊，但我找不到您啊，那乔海伟掏钱要对付咱爸，我不能去找他啊，这不是送死吗？”
“谁跟你咱爸？那是我爸！”安染冷声道。
胡兆特别委屈，“我这两年照顾他可比亲儿子还细心呢，被折腾得瘦了30斤，还不配叫声爸么？”
安染：“……”
不得不说，胡兆确实把她爸爸照顾得很好，刚刚在外面她也听到了，爸爸说话又凶又不讲理，胡兆却一句话都没反驳，安静的洗尿盆。
“行了，你先松开。”安染动动小腿，都给她抱麻了。
“我不，我不松！”胡兆抱得更紧。
安染：“你想死吗？”
胡兆：“我不想死，我都当了两年孙子了，现在您突然要把他接走，我不适应。”
安染：“……”
这人是有受虐倾向吧？
“要不……我跟我爸说说，让你以后一直伺候他？”
胡兆猛点头，“好啊，我愿意的，您是不知道啊，咱爸真的难伺候，吃饭晚吃珍珠米，还必须是完整的米粒，吃菜只吃菜籽油，吃肉必须要到场宰杀，还有睡觉，睡觉的时候分贝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还有……”
安染悠哉地听着胡兆抱怨，这些倒像是她亲爹能干出来的事。
她爹跟她一样，对于伤害过自己的人，从来不会有任何恻隐之心。
所以安染对胡兆也是一样。
“可以了，你想从我这里讨条活路我能理解，不需要装模作样，我爸离了你死不了。如果你想弥补，我可以给你个机会。”
趁胡兆震惊的时候，安染收回自己的腿，站起身来，笑得比狐狸还精。
胡兆的想法她很清楚，用这种方式让她放松警惕，放低车祸造成了影响，反正爸爸也没出事，这样的话，胡兆就不用承担任何责任了。
什么下跪痛苦，插科打诨，无非都是在博她的好感度罢了。
安染眸底闪过丝丝戾气，“告诉我你跟乔海伟合作的全部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