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时烨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他恍惚中是记得谢朗说过这些话,只是他当时刚受伤,忍受疼痛已经耗费了他全部的精力,还要让电话那头的人察觉不出他声音的异样。
他的所有注意力都在让自己保持冷静上,根本没有听到谢朗说了什么。
手指抚上心口,那里剧烈跳动的心此刻痛得让他头皮发紧。
难怪……难怪她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原来是在求助,而他居然一个都没接,那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更是连句安慰都没有跟她说。
手指握成爪,仿佛要从胸膛出将那颗心抓出来一般,他忽然开始痛恨自己的伪装。
就算让她知道又怎么样呢?安染不是没有分寸的人,她不会无理取闹,说不定就像今晚似的,她还会帮他。
而在他这样伤了她之后,她居然就用一顿酒就消化了所有的委屈,然后在发现他受伤时心疼得要命,全然忘记了自己被他伤得多厉害。
这样委曲求全的安染……
严旭默默地在一旁站着,看着蔺时烨独自痛苦。
以前,他一直以为是蔺时烨单方面地对安染好,而安染有时候还不知好歹地不接受。
可是这件事之后,他恐怕要对安染换个看法了。
扪心自问,易地而处,他一个男人也做不到安染这样豁达。
“老板,安小姐已经进入宴会厅,我们……”严旭不得不打断蔺时烨的自我折磨,他的伤口流血了。
蔺时烨敛了心神,手指渐渐松开,“你去,你去晚宴,配合她的一切行动,一切以她的命令为主。”
“那您呢?”之前可是说,要背着安染去找方新的。
“我在家休息。”蔺时烨闭上眼,既然这是安染所愿,他就听她的。
就像,她也时常听他的话一样,即便会不开心,她也听了。
严旭点头,没有再犹豫,离开了客厅。
偌大的客厅立刻安静下来,只有身形高大的男人垂首看着自己的双手。
“蔺时烨,你不配……不配让她如此对待。”
一声低语打破寂静,却又很快消散在空气中,然后又恢复了安静,空气中便只有男人清浅的呼吸声。
……
安染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进入宴会厅,周围全部都是不认识的名流,她特意给自己化了抹平五官的妆容。
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路人一样普通,而且看起来皮肤黝黑,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到来。
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待着,安染观察了一会,大概抹清了这场宴会的目的。
似乎是宴会的主人突然想跟大家联络感情,而想跟他联络感情的人不少,所以到场的人鱼龙混杂,地位高的地位低的全部都有。
安染突然觉得,这有点像是古代不学无术的公子哥,突然兴起办了场宴会,其实就是图个热闹,想要攀附他的人也就趁机往上凑,看能不能捡点便宜。
她撇撇嘴,“好久没有听说京市有这么嚣张的纨绔子弟了。”
她看了看四周,不过倒是没有看到方新的身影,只能继续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