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苏李两家的乌龙事件,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江州,江州百姓最乐谈的就是各家的长短。
一时间对苏家的风评,来了个大转向,甚至有人说,苏老太公倚老卖老,逼着李家主差点打死了儿子。
当然这些,赵文振是不知道的,这日一早起来,仔细的收拾了行李,准备往京都去了。
李千月一早起来帮着赵文振收拾了行礼,又细细的查点了一遍,看该带的都已带齐,便将那双放在小几下的新鞋拿了出来,亲自给赵文振穿上。
“相公,这次不如带了玲儿去,衣食起居也能有个照应”。
赵文振道:“月儿,你的心思我知道,但我这次是去赶考,一切当以简便为主,带了玲儿到有诸多不便”。
李千月一边替赵文振整理着衣领,一边说道:“京都不比柴桑,带个丫头也有些体面”。
赵文振用手勾起李千月下巴,看着她的眼睛笑着说道:“不曾想你也会这么世俗,我是去考试又不是去和谁争什么”。
李千月道:“相公自是不在乎,这次赶考的学子定不少,难免有人比较,我是怕这些杂事分了相公心神,你既不愿,我也没有强求的道理”。
赵文振调笑道:“我这定力也就柳下惠能比了,那会被这种事扰了心神,你多心了”。
李千月问道:“柳下惠又是谁?”。
听李千月问柳下惠是谁,赵文振不免又想起了前些日子,天下第一才女的事。
也不解释,在李千月的额头轻吻了一下,道:“又要辛苦你自己在家几天了”。
李千月怕赵文振不舍,挣脱他的怀抱又去拆弄早已打好的包裹,利落的说道:“这有什么辛苦,你不在我跟玲儿昭昭还有小荷轻松自在,到省了多少事”。
赵文振知李千月的心意,故意说道:“那我在京都多待一段时间再回来,省得给你们添麻烦”。
李千月转过头嗔怒道:“你敢”。
赵文振笑道:“我是说笑,等发了榜我第一时间赶回来”。
李千月这才笑道:“那我就在家里等你骑高头大马回来”。
两人又说了一番话,苏一尘还没有来,便先叫了大武将所需一应行李先放了马车上去。
玲儿知道少爷不会带她去,也便没有上次那么伤心,只将一个香囊塞到了赵文振的手里,说是在夫子庙求的。
昭昭写了一幅字,赵文振看时,上面写着“考完了要去吃烤肉”纸尾还画了一个笑脸,赵文振看着这些,心里暖暖的,他怎能负了他们的期望。
“小振,苏公子来了”
赵文振迎了上去,问道:“子启今日是起晚了,怎这会才来?”。
苏一尘面有歉意道:“明诚兄,今日原本早早的就起了,李伯抬着李顺来家里给大伯道歉,所以耽搁了许多时间,让你久等了”。
“无事,我就是问问,时间尚早,不急的”。
苏一尘见李千月等在门口,上前行了礼。
苏一尘更加简便,就自己一人,府里的随从将行礼送了来,便回去了。
“明诚兄,这次我就不带书童了,上次去柴桑带了诸多不便,这次少不得要和你挤一辆马车,你可不要嫌我”。
赵文振笑道:“京都路远,我还正愁路上没有人说话解闷,这下好了,有子启同乘,定有不少乐趣”。
说话时大武已将苏一尘的行礼装上了马车。
平日里苏一尘也是最不喜这些俗节,这一点到和赵文振颇为相似。
赵文振又对李千月说了些临别的话,吩咐管家照看好家里,便和苏一尘出发了,李千月还要送,却是被赵文振阻了,只送出了街口,站在那里遥遥望着。
直等马车拐过街角看不见了,小荷道:“小姐,咱们回去吧”。
李千月这才晃过神来般,点了点头,领着三个丫头回了家。
……
这次赵文振只带了大武一人,老董年纪大了,去京都的路又远,恐路上生了病,这些日子大武跟着老董,驾车的本事已学的差不多。
马车已出了江州城,四野里稻谷黄橙橙的一片,遥遥看见几个稻农收割着,江州时令要比柴桑晚上十几天。
刚听苏一尘说李家主抬着李顺的去道歉,不免疑惑,被打的人不是苏云晋吗?怎么李顺又被抬着去了苏家。
赵文振问道:“子启你大伯可伤的重?”。
苏一尘道:“伤的不算重,只是破了头皮,昨日煎了汤药吃了,今日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因为之前昭昭受伤时,对买凶之人有过猜忌,赵文振对这苏云晋,心底里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后来命案查无所获,也就不了了之了,但他听说,苏云晋托人给死去亲信家送了一大笔的银子,愈加不甚奇怪。
赵文振又问道:“你刚说李顺被抬着去了你家,这是怎么回事,打伤的不是你大伯吗?”
苏一尘叹了口气,将昨日李家门前的闹剧,细细的给赵文振说了。
赵文振笑道:“没想到你爷爷还是个护儿的主,你大伯也没白生两个儿子,这关键时候还是亲儿子顶用”。
苏一尘道:“明诚兄莫要再取笑,我正为这事烦闷”
赵文振不解,如今事情已经解决,李家也去苏家道了谦,打人的李顺也是被他父亲打了,又有什么可烦闷处。
可能是为了让自己舒心些,苏一尘也不管赵文振有没有问自顾说道:“李伯的这出苦肉计,对我苏家影响甚大,甚至有人说爷爷倚老卖老,逼着李伯将儿子打成那样,如今本来就没有多少收茶的客商,再有了这出,别人来听我苏家是倚势欺人之门,那还敢买我苏家的茶”。
赵文振听了宽解道:“李家这次确是用心良苦,子启也不必太过担心,那李顺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我想他们家里也不得安宁,况且不是还有苏爷爷在,你就安心考试,再怎么着也等乡试完再说,这才是要紧的”。
苏一尘觉的心里轻松了些,便从行李中翻出《孔序》来,给赵文振讲解着赵文振没听的后半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