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提及休书的时候,君墨兮像是被狠狠击中了。“你就死了这条心。就算本王不宠爱你,也不会让你当着本王的面投进其他男人的怀中。”
“自私!”他的模样,还是冉心悦梦中惦记的儒笑晏晏的郎君吗?“你真让心悦觉得呕心。也罢,我冉心悦与你道不同,不相为谋。”
嘴上说着决绝的话,可君墨兮多想说一句,他爱上她的话,可每每话到嘴边,却被其他违心的话掩盖过去。心悦,原谅本王!
“代王,侧妃痛得晕过去了。”忽然有婢女来报。
冉心悦瞧了那婢女一眼,冷冷如霜。婢女哆嗦几分,低着头,不敢说话。
“好,本王知道了,太医呢?”君墨兮缓缓地走向那婢女,当着冉心悦的面,故意表现得对冉若汐关怀呵护。“太医怎么说?严重吗?”
婢女诺诺地摇了摇头,低声应道,“太医也说不上来,只是说中毒了,到底所中何毒,他说最好请太医院院首林太医瞧一番。”
“那赶紧去吧!传本王口谕,立即将林太医请过来为侧妃瞧病。”
“是。”婢女小心翼翼地行过礼后,偷偷地瞄了冉心悦一眼,飞一般跑了出去。
冉心悦觉得索然无味,便要离开,僵硬地行了一礼。就在踏出门槛的那一会,君墨兮一把将她拉进了怀中,左手环着她的腰身,右手紧紧地环在她的胸前。“心悦,你就真的那样讨厌本王吗?就算本王做过的错事,你就连一个机会都不给本王改过吗?”
“代王说得真是轻巧,心悦怎么会讨厌代王呢?”冉心悦轻蔑地说道,“在心悦的心中,对代王,只有恨而已。心悦给的机会不够多吗?”说罢,冉心悦朝他脸上扬手,一阵香烟过后,君墨兮顿觉浑身无力,一下子就松开了冉心悦。冉心悦正对他,冷笑起来,“林岸说得话,你是听得真真切切,可你有做了什么?你只会一次又一次地将心悦推到逍遥王的怀抱。从和亲那一刻开始,心悦的心就死了。”
“可你为何不求本王,本王也不是真的要你和亲,只要你求本王,让本王有个可下的台阶,本王也不至于……”
“哈哈哈……台阶?代王,说得真好听!心悦求你不要伤害黛儿的时候,代王有听吗?”
黛儿的死,在冉心悦的心中,永远都是一道过不去的坎。“你的心中只有冉若汐一人便可,装太多,太拥挤了。”
君墨兮黯然失落。
“我在等你的休书。”说罢,冉心悦头也不回,大摇大摆地往外走去。
刚踏出门槛,就瞧见了代鸢代影二人一脸意外地瞧着她。教奴领着几名婢女从另一个方向走来。“王妃。”教奴警惕地横在她跟代影之间。
“三妹妹怎么样了?”对于冉若汐现在所受的痛苦,那也只是肉体上的疼痛,比起她的那些伤痛,算得可什么。教奴简单禀报一番,冉心悦点了点头,便要离开。
恰好在此时,未央辰天迎面而来。
见到他的那一刻,冉心悦忍不住抿唇朝他一笑,娇艳如花。“未央公子。”
“王妃,近来一切安好?”未央辰天轻轻皱了皱眉,嗅到了从她身上散发的松软散,“嗯,你好像……”没把话说完,未央辰天朝房内望了望,乐了,“你就这样?”
冉心悦轻轻笑着,“不然呢?”
施毒这些,都是从他的身上学来,可未央辰天没有让她乱用呀。这松软散,至少好几个时辰才能自身缓解过去,没有任何有效的药物。
“未央公子,代王等你许久了。”代影见他们二人亲密谈话,微微不高兴,忙提醒道。
“那未央公子你忙,教奴,我们该回去了。”说着,微微行礼,袅袅步子抬起,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君墨兮的寝殿。
当未央辰天走进去的时候,想笑还得忍着。
身中松软散的君墨兮软绵绵地,正竭力扶着桌子坐着。“代王。”
“辰天,你来了就好,她在本王不知使了什么东西,本王浑身无力。”君墨兮就连说话都有点吃力。
未央辰天只是从袖中拿出清露丸让代影侍候他服下,只是稍稍缓解。“代王不必担忧,这松软散剂量不大,一两个时辰便可自行散去。只是……”未央辰天本想询问原因,可心里知晓,便把话吞了回去。
过了一会,君墨兮感觉好多了,深沉着脸,道,“她会用药,想必是辰天你教的吧!”
“哦,当初在飞仙楼,辰天不能每时每刻保护她,便教了她一些,只是防身所用。”
“防身所用,是吗?”君墨兮脸色不好了,“她的防身,都用到本王身上来了。”
“王妃,你在代王身上使了什么东西呀?”
冉心悦柔和娇媚地笑道,“没什么,只是让他暂时失去力气而已,不会致命,放心。再说了有未央公子在,他不会死掉的。”
就算事实摆在他君墨兮的眼神,他都像个瞎子一样。
“教奴,备车,本妃要去落兮山庄看看二妹妹了。”七天的时光,那冉若汐跟君舟轩都不会弄点什么风浪来,反倒给她腾出了不少的时间。
“是,教奴这就去。”说罢,教奴便去准备。
冉心悦慢悠悠地走着,身后的婢女忌惮教奴,也害怕眼前的主母。有着逍遥王撑腰,她们也不敢轻易造次,顶多在背后嚼一下舌根子罢了。
片刻的功夫,君墨兮很快就缓解过来,脸上一惯的谨慎沉落。“辰天,你还教了她什么?”
未央辰天笑着摇头,手中的羽灵扇,羽毛轻盈随风摆动。对他,能说真话?其实,未央辰天也不知道冉心悦到底掌握多少。“代王妃是个聪颖的人,辰天只是教会她在危难的时候如何用毒保全自己而已。代王,你知道的,在飞仙楼那些龙蛇混杂的地方,她一个女人能完好地保全自己,辰天就觉得十分的厉害。”
他的话,参杂了几分责怪的味道。
君墨兮怎能听不出来。且不跟他计较他擅自率领刺客暗杀番邦的头领,他的冉心悦到底是怎么样的关系,他很想知道。
“对了,你是用毒的高手,随本王是瞧瞧若汐吧!太医说她中毒了,也不清楚她究竟中的是何毒!”言外之意,未央辰天猜测,这定然跟冉心悦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吧!
“哦,好。”没有别的话,未央辰天直接就答应了。
二人随着婢女领路,很快就到了冉若汐的房间。疼了整整一天,冉若汐也没有力气呻吟了,哼哼半睡着。见君墨兮前来,冉若汐微弱地睁开了眼眸,轻声道,“代王……”
随即,未央辰天只瞧了她一眼,就知道冉心悦给她下的是什么毒了。
“侧妃这个样子之前,接触过什么东西了吗?”随着未央辰天的询问,婢女纷纷摇头,同出一辙。“那在下对侧妃的病也无能为力了。”
“你们不是贴身侍奉侧妃的吗?快说!”
君墨兮凌厉的声音响起,婢女纷纷跪了下来。冉若汐已经没有力气去辩解些什么,只能麻木地躺着。“禀代王,侧妃只是在花园坐了一会。”夜间,冉若汐偷偷外出的事,是绝对打死都不能如实直说。
“花园?”这样的谎话在未央辰天的眼前,自然掩盖不过去的。既然她们不说实话,那他也没有必要给她解药。瞧着她的脸容,这种疼痛还得持续几天的吧!“哦,在下也无能为力了,只是看样子,侧妃还得忍好几天呢。”
君墨兮一听,眉头皱了起来,道,“辰天,你知道若汐究竟所中何毒是吗?”
未央辰天没有理会他,朝代影招了招手,“代影,麻烦打一盆清水来。”“是,”代影便退了下去。很快,代影端了一盆清水来到未央辰天的跟前,“未央公子,清水到。”
二话不说,未央辰天就捏着冉若汐的手腕丢进了清水盆中。正当众人想瞧瞧那清水盆中到底有什么东西的时候,未央辰天从另外的袖子中掏出一小蓝色瓶子,拔开塞子后,小心翼翼地倒了几滴无色无味的液体进去。不一会,那盆里的水全变成了朱红之色。
“辰天,这到底怎么回事?”
“哦,没什么,侧妃果然是中毒了。只是奇怪……”未央辰天故意没有往下说,成功引起君墨兮的追尾,这才把话接下去,“侧妃身上不应该中的这毒。据辰天祖父说过,这毒是搁置在藏有玄铁书筒中的雕纹木盒当中的,可是,这雕纹木盒只有南宫家族后人才会拥有。真是奇怪了。”
这话,未央辰天是故意的。
“那可有治疗的办法?”君墨兮追问道。
未央辰天摇了摇头,直截了当答道,“辰天还没有研制出来。”冉心悦下手也太狠了,冉若汐本来就娇弱多病,要是再下得重手一些,必死无疑。而君墨兮根本没有领悟到他给他的提醒,全副心思在冉若汐的身上。
难怪冉心悦如此决绝。
“你不是用毒的高手吗?”听到他的话,君墨兮不悦了,低吼起来,“怎么连一个小小的中毒都解决不了?”
未央辰天愣了愣,他从前可没有这样的态度对他,对他更是客气恭敬。望着床榻之上那娇弱的女子,心里明白了。因为她,他可以一次一次无情地伤害着冉心悦,更不用说他。“代王,辰天说过,这种毒只有在放置玄铁书筒的雕纹木盒里才有。辰天也没有接触过,就算代王杀了辰天,辰天也没有任何办法!”
“辰天,难道你就忍心看着若汐这般痛苦吗?”
“代王,辰天说过了,这种毒只有在放置玄铁书筒的雕纹木盒里才有。辰天也想不明白,侧妃怎么会中这种毒!其实,祖父说过了,解药就在那玄铁书筒当中。其他的,辰天就无能为力了,告辞。”说罢,拜别一番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