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父亲?难道爹爹想要谋朝纂位,当君云国的王?”冉心悦好不客气地从冉枫的话里做文章。当初南宫妍过世的时候,他还在飞仙楼寻欢作乐。
冉枫被这一说,浑身不自在。君千机在将军府这件世上,早就对他不满的了。若不是久病在床,早就对他下手了。“心悦,你还是不是我冉枫的女儿?”
“早就不是了。”真是可笑,在他心中,有过她这个女儿吗?“相爷,别让心悦笑话了好吗?心悦记得,在娘的灵堂之上,早就跟你一刀两断了。”这话,让冉枫一下子无话可回应,冉心悦还不会轻易放过他,道,“将军府的事儿,我日后再跟你算。”转向君墨兮,冉心悦露着一脸柔情似水,轻挽他的手臂,娇声道,“代王,你要公正一些才好呢,不要偏倚了。心悦在家里等你归来。”
君墨兮明白,她是要让他下狠手!
“相爷,如今本王的孩子没了,你得给本王一个满意的交代才是。”君墨兮对这冉枫也是毫不给面子。“一是将她交给本王处置,二……”君墨兮顿了顿,“本王血洗相府。”
“你敢!”
冉枫的话就像是一颗定心丸一般,给纯洱充足的底气。
而就在纯洱从地上爬起来要对君墨兮说点什么,君墨兮一扬手,身后的护卫纷纷涌上去,来者就杀,很快,门前就横竖几个尸体。
“代王,你……”冉枫做梦也想不到,君墨兮真的敢下的死手。
君墨兮根本不理会他,指了指纯洱,道,“来人,给本王将这个贱婢拿下!”
“相爷,救我呀!”纯洱慌了,忙拉着冉枫的衣袖不放。“相爷,纯洱肚子里可是相爷你的孩儿呀。”
就在护卫要上前抓纯洱的时候,冉枫横在他们的跟前,怒斥道,“大胆,竟敢在堂堂相府前撒野!”
“哼,天子犯罪与庶民同罪,更何况犯罪的是小小的婢女。本王就没有这个权力处置了吗?相爷是要将此事拿到父王跟前判断吗?”见冉枫护短,君墨兮索性搬出君千机来说事。
二人僵持不下。
这会,人群中纷纷让出一条空道来。
君舟轩也领着一队人马赶了过来。
空前相对的阵势,君云国的百姓还没有见过,这下,更是热闹非凡的了。
冉枫见君舟轩的出现,眸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他来凑什么热闹!
“见过长兄。”一来到,君舟轩就对着君墨兮行了个大礼。“长兄这般,是所为何事。在这个关键时刻,出现这般不愉快,也是不应该的呀。”他言外之意,直指君墨兮的劳师动众有些过火了。
君墨兮冷笑几声,道,“那什么就是应该,相爷纵容身边的贱婢害本王的侧妃流产,那本王不讨个公正的说法,岂不是要让天下人嗤笑?”
“什么?”当听闻冉若汐流产的消息后,君舟轩整个人像是被正午突来的空雷劈中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
这可是他跟冉若汐的孩子呀。
眸光转向冉枫身旁的纯洱,多了几分狠劲。只不过,这种狠劲稍纵即逝,换上了温润如玉的笑意。“哦,那真是不幸了。”嘴上说着这话,君舟轩的心痛到了极点。他无法想象,接二连三失去孩儿的冉若汐会是怎么样的心情。
虽然从一开始,对她只是利用关系,可是,相处下来,却对她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情愫,渐渐开始嫉妒君墨兮能轻易拥有她的爱了。
“本王是不会轻易让若汐受了委屈而无门哭诉。”君墨兮的眼眸通红,似乎对相府下手早就蓄意而谋之,终于逮到了合适的借口。“相爷如此护短,就算告到父王那儿,也是无补于事。给本王杀!”
“慢!”君舟轩拦下来道。“长兄,你这样做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哦。怎么说也好,相爷也是你的老丈人,长女跟庶女都是你的妃,你如此大动干戈,恐怕会授人话柄呀。”
纯洱见闯王居然帮着他们这一边,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他那眉目如画的脸看着,多了几分的好感。比起那无用的冉硕焱,实在是强多了。
“以二弟高见,本王应当怎么做才不授人话柄?”君墨兮也知道,这是下去的台阶。就不知道能不能顺利下坡。
君舟轩就微微笑着道,“侧妃流产,这是个意外,这会长兄也滥杀了这么多人,也该收敛才是,不然,二弟到了父王那儿,也不知道该为长兄说些什么好话了。相爷始终是当朝重臣。你看这样可好,让相爷领着新娶的小妾到代王府赔礼道歉,这事就算过去了。侧妃夹杂在父亲跟夫君之间,也是艰难抉择。”
他的话听着,对谁都好,君墨兮见事儿也闹得差不多了,见好就收。“好,就依二弟的话去做。”转向冉枫的时候,君墨兮冷笑一记,随即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纯洱嘴角微微上扬,好不得意。
随方才经历了惊险的一幕,但也有惊无险。这也说明,冉枫在朝中的地位,日后,定要坐稳正室的位置。届时,还会有谁瞧不起她。
“闯王,谢谢了。”纯洱眉眼是笑,即使身怀六甲,仍迈着娉婷袅袅的步子走到君舟轩的跟前微微行礼答谢着。可是,在君舟轩的心中,早就记下这个失去孩子的仇恨了。
“本王也没有做什么。只不过在长兄面前说几句公道的话而已。”在纯洱的面前,君舟轩仍旧是那副温润的神情,清澈黑竣的眼眸看不到底。纯洱也甜甜地笑着,宛如未谙世事的少女一般。可君舟轩见过的女子多了,也看清她的真面目。
这个纯洱,从第一次见到,就知道她定然不会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如今,能将相府掌控的手中,也是个厉害的角色。只不过,君舟轩对她并无好感。也许在日后登基的路上能利用一番。“相爷,本王也恰好是路过,碰见这样的场面,也是个意外。只不过,长兄实在是太激动了。那也难怪,长兄已经是失去了两个孩儿了。”
说着这样的话,实际上,君舟轩是在提醒冉枫,让他看清楚目前的形势,三大封王都有机会成为将来君云国的王,而他的选择是至关重要。要是选择错误的主,将来可是要挫骨扬灰的。
冉枫也不是个愚钝的人,一下子就明白君舟轩话中的意思,忙连连行礼,要邀请他到府上小坐。
望着坐在梳妆台前闲情逸致的冉心悦,教奴有点儿不解了。“王妃,你说,相府那儿会怎么样?”
冉心悦笑而不语。
即使不能弄出些什么她希望的结果来,至少,冉枫跟君墨兮已经是决裂了。
很快,有婢女前来禀告,将之后的事儿一一说了。冉心悦一听,也是意料之内,只不过,多了个闯王插手,倒也是有趣一些。“好了,本妃知道了,退下吧。”
教奴更是不解了,有点着急。
而她却是一点儿失望之色也没有,真的猜不透她的心到底在想什么。“教奴,今晚吩咐后厨,做一顿丰盛的晚宴,本妃要邀请逍遥王跟闯王作客。”
邀请逍遥王算情理之中,她也将那闯王邀请来算是什么情况。“是。”教奴心里有许许多多的不解,还是按着冉心悦的安排去做。
冉心悦这样做,只有唯一的一个目的,就是当着他们的面,向君尘风讨要八重冰梅。
很快,就在教奴刚下去不久,君墨兮就火急似的往她这儿行来。
“心悦。”
“代王,你回来了。”冉心悦自然眉开眼笑迎了上去,体贴地奉上温热的茶,道,“为了妹妹的事,也真是难为你了。”
君墨兮十分意外。“嗯?”
“对了,心悦自作主张,今晚设宴邀请闯王跟逍遥王前来一聚,不知道代王会不会生气呀?”冉心悦先斩后奏,盈盈的笑意让君墨兮没有办法拒绝。
“你作主就好。”
晚宴伊始,冉心悦换上一身透薄纱衣,精心装扮跟当年在飞仙楼之时,一点儿的差别都没有。
冉心悦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挖一个巨大的陷阱,等着那些猎物自行跳进去。
“王妃,闯王跟逍遥王都来了。”教奴有点儿兴奋,想不到,就简单一个口头邀约,还是以冉心悦的名义,他们二人按时而到,并且还携带了礼物。
“好。”对他们的到来,冉心悦一点儿都不觉得意外,相反,更大的意外还在后头。转眼想想,这样弄个盛大的晚宴来,会不会对冉若汐产生刺激呢?
晚宴设在府上的会客台。
这个地方许久没有用过了,都几乎让人忘记。冉心悦选择这个地方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好好跳上一支舞。许久没有舒展筋骨,不知道会不会生疏了。
熟悉的丝竹之声悠扬响起,君墨兮有点乏味地盯着台下的闯王跟逍遥王。不知怎么的,谁看谁都有点不顺眼的感觉。
君墨兮自顾默默地品着菊花酿。
淡淡的花香入口弥散,烈而香醇,齿颊留香,滑滑地流进心里。这是冉心悦专门挑选的美酒。君尘风尝了几口,便放下了酒杯。
冉心悦这样,不是暗示着些什么?想着,君尘风不禁笑了起来。
随着音乐的转变,几行袅袅的女子迈着曼妙的步姿缓缓地行进会客台上,翩跹起舞,灵动得像只蝴蝶一般,曼妙迷人。君尘风的眸光一直落在台上,他知道,冉心悦出现,定然引起阵阵的惊艳。
果然,这些花蝴蝶舞罢,冉心悦才慢悠悠地从天而降。
一身粉色透薄的纱衣,里衣紧紧裹身,将身体的曲线毫无保留地勾勒出来,配上精致的粉黛,娇俏动人。那飘动着的衣袂,在风中,空中,如同从天而降的仙子,浑身散发着灵动的仙气。秀发随着风而飘扬,发出微不可闻的沙沙声音,显得冉心悦更是万分的迷人。
君墨兮好不意外。
看着冉心悦缓缓起舞,他想起了当年在飞仙楼的冉心悦,也就是舞殃。每次只有他在场的时候,就会在花台上翩翩起舞。那些舞仿佛全为了他一人而跳似的。如今,情景重现在眼前,君墨兮心里像是堵了什么似的。明明就在眼前的美人,却有一种遥不可及的距离。
他是要失去冉心悦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