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格外原始的打扮在府上引来不少的注目,君尘风也乐得这般被欣赏,昂首挺胸,大步走着。经过后花园的时候,远远瞧着一抹红色的身影翩翩起舞着。冉心悦本想绕路而去,却不料被另一方向迎面而来的冉若汐喊住了,“姐姐?姐姐,真是你呀!”
冉心悦听见她的声音就烦。
那本在跳舞的梦楼兰也停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冉心悦跟君尘风的身上。而君墨兮也不例外。眼见着冉心悦这般打扮,诧异不已。瞧着她身旁的君尘风,眼眸骤冷下来。她竟然跟君尘风同一身的打扮。
“代王妃?”梦楼兰轻收纱袖,望着冉心悦村妇一般的打扮,愕然了。
可是,那粗衣麻布根本掩盖不了冉心悦那惊为天人的美貌。腰间胀鼓鼓的布包仿佛装了什么东西似的。冉若汐从一看见她的时候,目光就一直没有离开过那布包。
“代王。”冉心悦轻轻行礼,在有外人在场的时候,冉心悦不会不给他这个面子。
君墨兮皱着眉头点了点头,“你回来了?”
“嗯,心悦先回去换一身衣裳。”说罢,眼皮子也没有抬,径直地从他的身边溜走。君尘风一脸邪笑地盯着红色衣纱的梦楼兰,摇了摇头,大摇大摆地离开。
相府,午夜。
当那老妇人偷偷地将毒蛊木偶递到纯洱手中的时候,纯洱眉开眼笑,随手给了她一些碎银子。
老妇人也没有说点什么,随即将一盒用油布包裹着的盒子递给了她。
“我只是要了一个木偶而已,怎么……”
“这是代王妃让我送来给你的。”说着,也不管她接不接受,硬塞进了她的手中,一脸厌恶,扭头就走。手中的那点小碎银也不及冉心悦给她的十分之一。
纯洱愣了愣,听着代王妃几字,心里震动。难道冉心悦知道了什么?手中的毒蛊木偶,模样跟冉枫相差无几,捏在手中沉甸甸的。忙将那油布包打开,一个形同棺木一般的盒子赫然出现在眼前。
“啊……”纯洱吓得直接丢弃在地。随着木盒落地,盖子打开了,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跟她是一模一样的布偶,身上插满了银针,腹部位置绣着纯洱二字,乌青的眼眸,血红的嘴唇,就连衣着都一模一样。
纯洱看着这东西,吓住了。
突然,这小木盒腾地冒起了阵阵的青烟,嚯地一把烈火燃起。
“不……”纯洱吓得直哆嗦。“不,不要。”瘫坐在那烈火前,纯洱吓得说不出话来,随着火慢慢暗下去,纯洱浑身不舒服,剧烈地呕吐起来。
这时,有婢女走来,见她坐在地上胡言乱语,便走了过去。
“夫人,你怎么样了?”婢女俯下身子轻声问道。“啊……”那婢女透着昏黄的灯光瞧见她的脸,吓得直瘫坐在地。
纯洱双眸通红,似野兽一般低吼,一把将那婢女掀翻在地,拿出木偶一记朝她的脑壳狠狠敲去,咔嚓一声碎屑,婢女直挺挺地倒在地上,翻着白眼,动了动,就没有了气息。
“哈哈哈……”望着地上流淌着的嫣红,纯洱发了狂似的,哈哈大笑起来。
几天后。
湖边的红船随波逐流。
如同夜莺一般的美妙歌声从红船那儿缓缓地飘了出来,阵阵的欢声笑语。
“说吧,你这样贸然来找本王,本王实在是意外。”君舟轩拿起一杯温茶,只是悬在半空,没有喝下去,很快便放下,儒雅地朝对面的女人笑着。
纯洱微笑着将垂下来的一缕秀发捋到耳后,抿了一口茶道,“纯洱的来意,想必不用纯洱开口说明,闯王也是个心如明镜的人。”
对她的精明,君舟轩才注意到,一个小小的婢女能爬上相府夫人的位置,的确得有一定的手段。怎么在从前就没有发现这样的一个人物呢?“本王还是想听你自己说。”
纯洱低眉望着桌上的茶壶,有看了看那些茶杯,忽然道,“为什么一个茶壶可以配几个茶杯,而一个茶杯不能配几个茶壶呢?”
“茶壶就跟男人一样,身边可以有许多的女人。”听了她的话,君舟轩觉得好笑,也不禁对眼前这看似纤弱的女人多了一份戒备。这个女人比起冉若汐来说,手段更狠,野心更大些。
冉若汐似乎只为了君墨兮而生,为了一个男人改变了自己。而这纯洱,心怀鬼胎,善于利用男人爬上自己想要到达的位置,达到目的。
“若是这个女人本事够大,她的身边也可以圈养许许多多的男人,为所欲为。”再次拿起茶杯,君舟轩补了一句,“男人只不过也是利用的工具而已。本王说得对吗?”
“呵呵,闯王还真了解女人的心思。”
“本王不了解女人,可是,了解有野心的女人。”喝了一口茶,君舟轩忽然紧紧地盯着她看,话里有话道,“想必,如今相府真正当家的人是你纯洱吧!”
“哈哈哈,闯王说的是哪里的话。”被这么以奉承,一种愉悦感觉涌上心头,腹中的胎动也明显起来。纯洱禁不住伸过手去触摸,满脸期待的幸福感。
可是,她这个举动在君舟轩看来,就是赤裸裸的刺激。
他是绝对不会忘记,冉若汐肚子中,曾有过属于他的孩子。她每一次的轻触,让君舟轩的恨意更多了几分。对他而言,唯一能够牵引着冉若汐的纽带硬生生让眼前的这个女人给掐断了。
“对了,你找本王,不只是跟本王讨论茶壶茶杯这么简单的吧。说吧,你有什么目的?”
纯洱顿住了手中的动作,忽然想起了冉心悦让人捎去的那装在棺材小木盒里的布偶,浑身发抖,咬牙狠狠道,“帮我除掉冉心悦。”
“哦,就这般简单?你觉得本王一定会答应你?”君舟轩冷笑道。
纯洱不慌不忙,笑着道,“闯王,如今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相互帮助,好过一人孤军作战。纯洱可以利用相爷的手,只是求闯王稍稍相助一些而已。”
“嗯?”纯洱前来这红船之时,就故意张扬一番,谅他君舟轩也不会愚钝到三言不合就杀人的地步。“闯王,有纯洱这样一个好帮手,何愁铲除不掉她冉心悦。”
“你恨冉心悦?”没有直接回答她的话,君舟轩直接反问道。“本王知道,从前,冉心悦可是你的主子呀。”
君舟轩的话赤裸裸地刺激到纯洱了。
她绝对不会轻易向命运折服,凭什么她冉心悦是含着金汤匙出世的,而她一生下来就是一个奴婢的命?“没有无端端的恨,闯王,恨一个人,是不需要任何的理由。”
简单的话,君舟轩就看透她的野心,还有能摧毁人的嫉妒心。这样看来,君舟轩还觉得二人有许多的相似之处,若不是她害得冉若汐小产,他很可能会将她培养起来。“的确,杀一个人,也是不需要任何理由的。只是,冉心悦还没有到该死的时候。”
“闯王是要得到那八大圣物之后才将她杀死?”纯洱怎么会猜不透他的心思。只有冉心悦才能破译八大圣物的秘密,冉枫也对南宫家族忌讳莫深。不然,也不会附和君千机,亲自领命去灭了整个南宫家族。
“呵呵,怪不得相爷会为了你不惜跟君墨兮闹翻。这般聪明睿智的女人,本王也是欣赏得很呢!”君舟轩夸赞道,“不过,不该露出来的锋芒还是收敛一些好。如今,相爷跟君墨兮闹翻,许多朝臣都摇摆不定,要是风向着君墨兮,相府就危险了。”眼瞧她的脸色微变,君舟轩故作漫不经心道。
纯洱自然明白他的话,微微颌首。“对了,听说她冉心悦从城外回来了。”每每想起那腾升起来的青烟,纯洱气得咬牙切齿。既然冉心悦都知道了一切,当然是要对她下手的了。只不过,纯洱也不想动这个手。
若是能借助君舟轩之手铲除了冉心悦,就省事多了。
见君舟轩温儒的脸色微变,忙道,“听说,她取得了新的一个圣物呢。”
“哦?”
“果然只有南宫外姓后人才能揭破那八大圣物的秘密。”纯洱察言观色道,她心里明白,君舟轩不会这么快就对冉心悦下手的,只待她集齐圣物再一举从她手上夺去。“对了,闯王,最近相爷有意站在你的那一边,若是得空,就来相府坐坐呀。”
她的话,摆明就是在拉拢他。
一个如此聪明的女子,君舟轩细看一眼,姿色比不上冉若汐,但手段却略胜一筹。“那劳烦新夫人回去跟相爷说明,本王会跟他同一阵线的。”
纯洱笑意严严,面露掩饰不来的得意,拿过眼下的茶杯,又喝了一口。望着她喝下去,君墨兮面无表情。
代王府。
天气晴朗,君墨兮正陪同梦楼兰在府后的青草地上发着风筝。
秋风凛凛,手中的风筝一下子就扯着丝线飘舞着。
梦楼兰还是第一次放风筝,乐得蹦蹦跳跳,如同孩童一般。“哇,好高呀。”
身后的君墨兮只牵着细线控制着那随风飞舞的风筝,待差不多的时候,就将那风筝的线靶交到梦楼兰的手中,温柔道,“你试试。”
“嗯嗯。”梦楼兰接了过去,手不经意触碰到君墨兮的大手,那温热的感觉传进了心窝,不禁心里一震,而他却像一个没有反应的人一般,默默地行到一边去。
虽然竟然那媚药的事件,可君墨兮一直对她客客气气,一点儿的爱意也未曾流露出来。梦楼兰想着,心里暗暗地叹了一口气,只有在冉心悦在身旁,才会影响到他的喜怒哀乐,不禁有点儿的嫉妒了。
“侧妃,你慢点儿。”远远就听闻婢女呼喊的声音。
二人循声望了过去,只见冉若汐一袭雪白的纱衣飞扬,梳了一个飞云发髻,简单地点缀一番,挽着一个小巧的花篮,如同脱兔一般,在微微泛黄的绿草地上像是寻觅着什么东西似的。小脸涨得粉红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