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冉心悦这么一说,君墨兮好像想到什么似的,“母后一直在深宫中陪着父王静养,对朝政之时也不过问了,本王也是许久没有见过母后的身影了。若不是你这么一提醒,本王都还没有留意呢?”
这也是冉心悦担忧所在。
“代王,心悦担心呢!”说着,没有紧锁,似乎在想着什么东西似的。在冉心悦的心中,姨母南宫雪凝绝对不是那种轻易放手的人,如今朝堂不稳,她更应该站出来稳住朝政才是的呀!“心悦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君墨兮听了,忙抓住她的手,透过温热的暖壶,冉心悦的手也是暖暖的,“没事的,本王下午进宫看看母后。”
冉心悦笑着微微点头应道,“好。”
眼前的寒风微微卷起,几净的地上再也寻不到半片的落叶。那草坪上枯黄的草色好像夹杂着微不可见的绿意。还有那光秃秃的树桠上,快要冒出来的嫩芽。
君墨兮陪着冉心悦缓缓地走着,走过后花园,远远就瞧着冉若汐曾经住过的苑落,冷冷清清的,门前已经堆满了残败的枯枝落叶。这才是多久的光景呀,仿佛,冉若汐仍在那房间之中。
这一点,君墨兮自然也是注意到的,这样的一个女人,只有远远送走,对她,对冉心悦都是好的。
“后悔吗?”许久,冉心悦才吐出一句话来。她知道,冉若汐在他的心中,还是有着一定的地位。毕竟,那是他第一个爱上的女人。
君墨兮怔住了,意想不到,冉心悦会这般直白地询问他。“呃……”
“哈哈,代王别想多。毕竟人心肉做的。”冉心悦叹了一口气,回想起过往种种,不禁又叹了一口气。“她曾经问过我,若是没有我,你们之间会不会就白头偕老了?”
“你是怎么回答的?”
怎么回答?冉心悦早就忘记了,摇了摇头。“对了,心悦想起琉璃谷看看。已经好久没有去那儿了,也不知道那里现在变得怎么样?”冉心悦突然开口,其实,更多的是暂时离开代王府,静静地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
她跟代王之间,该何去何从?
“好,本王陪你一同前去?”
冉心悦却摇了摇头,道,“心悦一人便可。代王身负重任,不必为心悦的小事而分了神,让那些有心之徒有了可乘之机。”
望着冉心悦恬静的脸庞,君墨兮微微吸了一口气,她这是在让步!
夜黑风高,乌云闭月。
暗影楼的杀手突然接到命令,瞧瞧地从四面八方潜进了中心城,钻进了一个又一个百姓家中,一时之间,呼救声呛天,烟火四起。
正在熟睡当中的君墨兮突然被门外着急的敲门声唤醒,忙起来,朝外问道,“何事?”
“代王,出大事了。”代鸢着急地说道。
君墨兮也顾不上,披好衣裳便走了出来,见代鸢一头大汗,忙道,“这般着急,何事?”
“代王,不知怎么的,暗影楼的杀手在城中肆意杀虐!”代鸢说着这话,着急得不行了,事发突然,整个中心城都乱套了。
“没有命令,他们怎么会?”
代鸢也解释不清楚,摇了摇头,道,“符令,一定是符令。”
“本王失算了。”这时,君墨兮才想起未央辰天离开之前说过,他的符令不见了,唯一的解释就是冉若汐拿走了。
“那现在怎么办?”代鸢睁着明亮而着急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君墨兮,企图看出他肯定的命令来。
“走,去暗影楼。”
除了符令,还有一个紧急召唤的信号,暗影楼的幽鼓。
幽鼓如同鬼嚎一般的声音在暗影楼一响,整个中心城四面八方便产生共鸣,自然也响了起来。那夜,伴着冲天的火光,还有骇人的鬼嚎声音,在黎明之前,中心城没有哪一个百姓胆大出门瞧瞧。
杀手四面八方涌来。
君墨兮站在楼角上,望着隐身在黑暗之中的杀手,冷冷道,“符令被盗,日后命令以幽谷传召。”
冰冷的声音响起,底下齐刷刷一片应答。
站在君墨兮身旁的代鸢却看不到任何的人影。
“即日起,寻回符令。对盗符令者,格杀勿论。”君墨兮无力地吐了一口气,他的纵容不能成为别人磨砺的一把锋刀。
“是。”响亮的应答过后,幽鼓再一次响起,除了呼呼而过的风声,别无他物。
君墨兮缓缓地走进高廊,代鸢紧跟在身后,见他一脸疲倦,也是担忧,“代王,是会盗走了符令?”
听着代鸢的话,君墨兮明显怔住了,也没有回应她的话,落寞地离去。
天边泛着鲤鱼白,冉心悦在疲倦中醒来,望着襁褓之中的孩儿,露出满足的笑意。她并不是突然要离开代王府,只是,若让有心的人知道了这个孩子,必然会祸及他的性命。
门外响起了沉稳的敲门声音。
冉心悦多看了这孩子几眼,门便吱呀一声,微凉的风灌了进来。“带走吧。”
很快,一个月的时光眨眼间消逝了。
暗影楼的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为此,君墨兮着急得焦头烂额,没有未央辰天在身边,也想不出万全之策。适时,冉心悦从琉璃谷归来。
已经开春了。
天气变得慵懒起来。
才踏进中心城的城门,就听到百姓对暗影楼的事儿议论纷纷,而那鸿门楼更是对那一次的暗杀行动编成了好几个的版本,每天在说书台轮番演说着。
“王妃,你回来了?”教奴惊喜极了,忙奔到她的跟前来。
冉心悦看上去消瘦了许多,微微地笑着道,“教奴,代王在哪儿?”
“王妃……”提及君墨兮的时候,教奴面露难色,支支吾吾,许久也说不出个具体来。见她这般,冉心悦就知道发生了大事,忙追问下去。在冉心悦的跟前,教奴隐瞒不了,只好坦白道,“王妃,自从你去了琉璃谷之后,未央公子的符令被盗了,然后,那有心之人就拿着符令召集暗影楼的顶级高手在城中肆意烧杀。”
“未央公子的符令?”冉心悦低头一想,回忆起君尘风大婚的当天,府上出了一件令人不耻的事儿。冉心悦想,未央公子的符令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被拿走的吧!
教奴点了点头。
通过红鸾阁,教奴也得知,盗走符令的人正是闯王君舟轩。
“代王知道是何人所为吗?”冉心悦隐隐担忧起来,看样子,在自己离开的这段日子,那些人直接将矛头对准了君墨兮。只是,冉心悦想不明白的是,君墨兮本来就生性多疑,怎么轻易就让人给算计了呢?“教奴,你在逍遥王那儿可曾得到些什么消息?”
教奴更是难堪了,一方面,红鸾阁的秘密,她不应该说,也不敢说,二来,她不希望冉心悦以身犯险。
“教奴,你是知道的,对不对?”教奴在她的跟前,很少能将心里的想法掩饰过去,而此刻,她的脸上紧皱起来的表情,已经将她彻底出卖。“是冉若汐所为?”
“不是!”不过,此事绝对跟冉若汐脱不了干系,“是闯王。”说着,教奴赶忙将冉心悦迎回苑落去。
开春后,放眼之处,所有的都是绿意。冉心悦默默地走着,心里还是想着鸿门楼所说的那些事儿,符令是权力的标志,若是出现了这样的事儿,君墨兮绝对不会就此罢休。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君墨兮心里对一个人的愧疚,任由着暗杀的事情如同野草一般,绵延下去。
“说罢,这儿没有其他人。”冉心悦坐在庭台下,目光灼热地盯着教奴看。
教奴咧嘴一笑,“在王妃的眼前,教奴什么都瞒不住。其实,红鸾阁很快就彻查清楚了,主人也曾经暗示过代王,而代王好像在忌讳着什么似的,一直按兵不动。”
“冉若汐?”
教奴也不敢肯定,“可能吧,那符令却在闯王的手中。”
“那就更加说明,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绝非一般。哎,以前是我们想事情想得太简单的了,总以为不去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招惹我们。其实,我们都错了,在这个时代,我们都不能轻易独善其身。”冉心悦深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也恢复如初,再也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来。“对了,代王在书房吗?”
教奴摇了摇头,“代王已经许久没有回代王府了。教奴想,他应该在暗影楼。”
“这也对,他的确在那儿。”冉心悦低头一想,忽然道,“走,教奴,我们也许久没有到处逛逛的了。”
“啊?”教奴有些捉摸不透她,“去哪?”
“哪儿潇洒就去哪儿!”
教奴哦了一声,对于自家的王妃,从来都是不按套路出牌,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也是潇洒得很!
二人乔装打扮一番后,便钻进了中心城的角落去。
那些烈火焚烧过后残留的痕迹,基本上都是十分偏远的地方,人烟罕至,基本对城内的百姓没有任何的伤害。
“教奴,你看,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冉心悦环视四周,好像察觉到一些的端倪,这些地方,对中心城的百姓不会造成很大的困扰。
二人查视了许多焚烧过后的地方,教奴好像发现了一个问题,“王妃,这些地方没有人居住的吧,还有,附近村民说,只有一些流匪聚集之外,百姓基本不住在这儿。”
“对。”冉心悦的眼眸闪过精明的色彩,忙道,“若是按照鸿门楼所说的那样,根本就是在编书。”
“王妃,鸿门楼那说书,一直都是各种生编胡诌的呀。”教奴认真地点着头道。“只不过是百姓茶余饭后无聊打发时间罢了。”
“可是,有些事儿,以讹传讹就不一样了。”冉心悦给提示道。
教奴一听,惊叫起来,忙道,“教奴明白了,王妃,要解决这暗影楼暗杀带来的负面影响,还是借用百姓之口。哈哈,这个办法实在是太好了,既可以轻易化解了这次的危机,也给代王塑造新的形象。”
“嗯,教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的呢?”冉心悦会心地笑了起来。
望着青山的苍翠,冉心悦贪婪地吸了一口气,十分满足。战斗才刚刚打响,好戏才摆上台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