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汐她怎么了?”君舟轩心疼极了。他唯一爱过的女人,活生生地站在她跟前,她却不认得他了。
君墨兮心里也是难过的。
“她得了失心疯,忘记了所有的人。朕只好将她安置在寺庙中,这里的宁静,她的病情也好多了,只不过,她谁都不认得了。就连朕,也不记得了。”君墨兮叹了一口气,“不认得朕了,对她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她平平安安的,开心快乐地活着,朕就心满意足了。”
可是,君舟轩多想走向她,紧紧地将她拥入怀里。
“我……我能带她走吗?”
面对君舟轩突如其来的请求,君墨兮陷入深深的沉默之中。
“长兄,我从来没有求过任何人,这一次,我求求你了,闯王府的一切,我都不要,我只要她一人。往后的日子,就算是贫贱些,只要在她身边,就算她不记得我了,看着她开心地笑着,我就心满意足了。”说着,君舟轩扑通一下跪在君墨兮的跟前,“哥!”
许久,君墨兮微微点头,道,“愿得一人心,白首不分离。朕准许,闯王府的一切本来就是属于你的,你还是带走吧。日后,朕也希望若汐跟在你的身边,能丰衣足食的。她吃得苦太多了,朕要她幸福。你起来吧。”
再一次望向冉若汐的时候,她居然朝着君舟轩微微一笑。
安顿好君舟轩的事儿后,君墨兮回到深宫,望着仍旧躺在床榻之上昏迷不醒的冉心悦,心揪成了一团。
“我要我娘。”这时候,小莲子哭着不睡觉,直往冉心悦那儿奔去,跟随在屁股后的宫婢拦都拦不住,见到君墨兮,纷纷低头行礼。
“你们都退下吧。”君墨兮挥了挥手,身心疲倦。
而转向小莲子的时候,小莲子一脸的怯生生,躲开他,跑到角落去。
“小莲子,是父王。来,来父王这里,好吗?”
“不,不要你。我要我娘。”小莲子大喊大叫,哭了起来,十分伤心,传进了君墨兮的耳中,更是让他本来就复杂的心情变得更加的复杂。
才一天的时间,宫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是,本应该在他跟前谈笑风生的冉心悦却紧闭眼眸,如同活死人一般,躺在软塌之上。
“我要我娘……”小莲子脆生生地哭了起来,君墨兮心疼地走了过去,慢慢地蹲在他的跟前,温柔地把他拉进怀抱,哼着小曲安慰着。
不一会,小莲子便伏在他宽厚的肩膀上睡了过去。
抱着柔软的小莲子,君墨兮更加坚定,他以后再也不能让心爱的女人受到任何的伤害,就算她狠下心来要离开他,他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逍遥王府。
天色正好,满园传来芬芳的气息。
高墙之内,传来阵阵银铃般的欢声笑语。
“高点,姐姐,再高点。”姚梓梓满心欢喜,也不顾那条条框框的礼仪,奔跳着,本来梳理得整整齐齐的秀发,也显得微微凌乱。而亡影月一身紧身深色的锦衣,跳在庭台顶上,手里拉扯着一只华丽金色的风筝。
二人的腹部已经微微隆了起来。
亡影月回眸一看,君尘风一脸吃惊,快速朝二人奔来。“梓梓,尘风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管他呢。哎,姐姐,你看,风筝都快要掉落下来啦。”姚梓梓高声喊道,忍不住往亡影月那儿奔去,被及时赶上来的君尘风一把拽住了,不耐烦地挣脱着,“哎呀,你干嘛,我们的风筝都要掉下去了,你赔!”
面对姚梓梓的盛气凌人,看着她浑圆的肚子,君尘风有苦说不出。
以前只有她一个侧妃就算安稳一些,而今,加上亡影月二人,怀着孩子,倒变得肆无忌惮。更可怜的是,他打不过亡影月啊!
实在是太憋屈了。
“赔赔赔!”君尘风一边护着她的肚子,一边斥责着婢女,反而被姚梓梓嘟囔一句,便不敢吭声了。
咚地一声,亡影月一个灵活跳,从庭台上下来。看着这几近触目惊心的一幕,君尘风也顾不上了,直往她那儿奔去,护着她的肚子,怪嗔道,“这么高的地方就不要爬上去了,要是有什么闪失,你让我怎么办?”
亡影月不以为然,“以前更高的地方,对影月来说,不过都是小菜一碟吗?你看看那不过几丈高,我随便一下就上去了,随便一下就下来了。”
“你随便一下就上上下下的,你看看我的心,都吓没了。”君尘风一脸委屈,怜爱地望着她,紧紧地拉着她的手,道,“你看看你,都快要当母亲的人了,别这样了,我的小心脏禁不起你们这样折腾啊。恐怕不知道哪一天,就让你们俩人吓死了。”
望着君尘风极度委屈的脸,亡影月扑哧就笑了。
这时,婢女前来禀告道,“王上来了。”
君尘风愣了愣,这个时候,君墨兮怎么会突然前来的呢?
“好。”君尘风呵护般哀求着两位夫人,才一步三回头地往前堂而去。
“哈哈哈……”姚梓梓笑得弓着腰,道,“姐姐,我还没见过尘风哥哥这个模样呢,真是笑死我了。”
亡影月望着君尘风远去的背影,道,“我也没见过呢。”
这一边,君尘风第一时间往前堂赶去。
“臣弟见过王上。”
这一次,君墨兮只是带了两名随从,一身便衣,神色似乎有些凝重。站在台阶之上,来回地走动。“你来了。平身。”
君尘风眯着眼睛瞧着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他的来意。他虽然保留着逍遥王的头衔,手上的那一支护卫队也远远地安插在边境,随时应对那扎的起兵侵犯,而红鸾阁更是快要解散的了。他对君墨兮而言,应该不存在威胁的。
“臣弟不明白,王上怎么会……”
君墨兮摆了摆手,挥退了身边的人,引着君尘风坐下,刚喝了一口茶,便道,“朕想要退位。”
这突来的话,让君尘风一口茶噎住了,咳嗽不止,忙清了清喉咙,道,“可是,小莲子实在是太小了。”
君墨兮摇了摇头,道,“朕不是要小莲子继位。”
“那……”不知怎么的,君尘风总觉得隐隐的不安,似乎大事不妙。
果然,君墨兮目光灼热地盯着他看,道,“本来,父王最想你继位的,那……”
“不要,不要,绝对不要。”君尘风知道他下一句话要说的是什么,立即打断他的话,忙道,“王上,臣弟逍遥自在的生活过惯了,不该想的事情就不要想了,再说了,臣弟现在就一点点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的了。”说着,目光深邃而深情地望向后花园的那只随风高飞的风筝,道,“真是顽皮。”
君尘风逍遥自在的生活,让他好生羡冉,道,“朕想带着心悦从此忘却江湖。”
“王上,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吧。这样的好日子,臣弟已经想了许久了,你看,臣弟只有两位夫人,也应接不暇的了。”君尘风颇为憋屈地大吐苦水,“王上这样的苦差,你还是放过臣弟吧。”
君尘风想都没有想,直接拒绝了,“再说呃,王上作为一国之君,百姓在王上的励精图治之下,安安稳稳,幸福快乐。要是交到臣弟手上,岂不是整个君云国乱成一锅粥了?”
“那……”
“王上要是想着将这个重担丢到臣弟的身上,臣弟马上带着夫人偷偷溜走的了。”君尘风嘴角带着邪气的笑道,“王上不要想着自己逍遥快活才是。”
“可是,朕欠心悦的,朕想用一生去尝还。”
“那王上日后好好对待心悦便是。只是,王上不要想着来涂害臣弟才是啊。”说着,君尘风大吐苦水,那模样,真让君墨兮刮目相看,当年傲娇得不行的逍遥王,如今却沦落成害怕菜刀的主,这让君墨兮始料未及。
“参见王上。”姚梓梓跟亡影月慢悠悠前来求见。
二人脸上绽放着幸福的笑容,几净的脸庞红润而恬静,正羞涩而深情地望了望他对面的君尘风,这画面实在是让他羡冉。
他一生苦苦追求着名利,到头来,他得到了一切,却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似的。
心是空落落的。
“王上,”姚梓梓轻声唤了唤,“是我家逍遥王犯了什么错了吗?”
“嗯?没有。”君墨兮回过神来,道,“朕不过是经过逍遥王府,前来坐坐罢了。”
亡影月微微一笑,行礼后,在君墨兮的示意下,和姚梓梓二人左右围着君尘风坐下,恩爱有加的场面,让君墨兮羡冉不已。
“王上,臣弟就当你方才所说的话是开玩笑的。”君尘风拥有着亡影月跟姚梓梓二人,就像拥有了整个世界。
幸福从来都不会迟来的。
“三弟真的不愿意为朕分担吗?”君墨兮仍旧不死心。
君尘风的头摇得拨浪鼓似的,“王上,这不是分担吧!王上就不用再想了,臣弟好不容易才甩掉的包袱,王上就不要再抛回来了。”
“好吧。朕明白了。”
那一支鸣镝箭没有取掉冉心悦的性命。
昏迷整整七天,冉心悦好不容易醒了过来。
“这是什么时候了?”拖着沉重的身子,冉心悦就要下床,脚刚踩在冰凉的地上,跟踩在棉花上似的,软绵无力的。
宫婢忙上前搀扶着,道,“王后娘娘,你已经昏迷七天七夜了,谢天谢地,你终于醒过来了。王上知道了,一定很高兴。”
冉心悦摆了摆手,制止道,“先不要跟王上说,咳咳……”咳嗽几声,胸口传来闷痛,就连呼吸都是疼痛。“咳咳,先不要说。”
“是。”宫婢忙点头,小心地搀扶着她到桌子旁边坐下。
环视着熟悉而陌生的一切,冉心悦心里十分忐忑,复杂万分。
“今天是什么日子了?”在她的心中,冉心悦仍旧想着能否穿越回去的事儿。这对她来说,是人生中的一个大事。
“回禀娘娘的话,明天就是月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