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青楼的灶房很大,里面足足又十来个女人们在工作。她们一个个顶着娇好的脸庞,手里却做着最重的活儿。
其中好多个便是冉心悦之前见过的。
冉心悦躲在了灶房周围的矮墙后面,灶房里面的谈话她也能听的清清楚楚。
“这灶房的活儿也不知道要做多久。”
“是啊,你说说咱们两个月前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景况。”
“咱们没那个命啊,但是你们看看上次那个姑娘的下场,虽说我们到了灶房当火妇,也总比被折磨死强啊。”
“嘘!你忘了妈妈的话了,若是让她听见了,以后你我都不会好过!”
“怕什么,我听说今日来了三个贵公子哥儿,她恐怕现在摇头摆尾的攀关系着呢。”
“哎,真是不知道那姑娘到底是个什么人,就是因为她,咱们连接客都接不了了,生生世世就囚困在这灶房了。”
冉心悦这边听的是瞠目结舌,这是什么刺激的剧情?
她早就看过,古代的青楼不是什么好地方,若是女子不同意卖身,老鸨就会想尽办法折麽她,直到她乖乖听话不可。
虽说这有些残忍,但是在青楼里也算是常规操作了。
如果就像是她们说的那样,这姑娘的身份不简单,那岂不是有很高的几率是铜铃郡的千金……
那些姑娘们在里面聊的热火朝天,冉心悦在外面听的也是心惊动破,一时之间都忘记了呼吸。就在此时,冉心悦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了一道黑影闪了过去,那黑影从房顶上闪到了灶房里,速度快的冉心悦差点都没发现。
这是要干什么?要出大事了!冉心悦的心里闪过了这样一句话,该不会是老鸨今日想要把姑娘们杀人灭口吧!
冉心悦连忙偷偷摸摸的跟了过去,她们虽然是青楼女子,但也是十几条活生生的人命啊!若是真的会发生人命关天的大事,靠她的精神力感染或许能够扭转乾坤。
只见那些姑娘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围成了一个圈,小声的讨论着刚才的问题,每个人都十分沉浸其中,根本没有人看见拿到黑影的进入。
那黑衣人进了房门之后便弓着身子弯着腰躲到了灶台后面,此时这人与姑娘们只有一个灶台的距离。
冉心悦死死的盯着那人的动静,却见他没有伤害姑娘们都意思,只是偷偷的掀开锅盖,从怀掏出一个牛皮纸把里面的东西倒了进去……
此时冉心悦已经知道他来这里的动机,便急忙隐藏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那黑衣人便又偷偷摸摸的出了们,四处张望了一下之后从一个长廊里逃跑了。
“哎呀,我都忘了排骨还在锅里炖着呢。”一个姑娘突然起身,打开了刚才黑衣人下药的锅的锅盖,拍着胸脯说道:“还好还好,一点儿也没焦糊,你们聊着,我去端给前面。”
说完,那姑娘把排骨捞出来,在上面撒了细细密密的葱花,滴上香油,用两块儿抹布端着端了出去。
冉心悦急忙跟上去,眼见她走到了前台,此时早已经有一个姑娘在那里等着了。
“小春,上上间的排骨汤。”灶房的姑娘把排骨汤放到了柜台上面。
那小春也是等急了的,急忙就端着排骨走向了凌昼和岳温言所在的包间。
天,那黑衣人竟是冲着他们三个去的?冉心悦连忙跟上去。
小春在包间的门前悄悄的唤了一声,里面立刻有人把门打开了。
冉心悦也趁机进去了屋子。
此时的老鸨眼泪都快要急出来了,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难缠的客官,这两人客官一个冷着脸,一个黑着脸,油米不进,好话她都说尽了,这两个客官还是死咬着不松口,非说要教醉颜阁一点儿规矩不可。
那两位公子是何人啊,他们的穿着无不在说着他们的身份无比尊贵,醉颜阁可怎么担当的起啊!
“呦,妈妈可是让我好找啊。”冉心悦说道:“刚才我去找你,你们这酒楼里的伙计给我指了半天的错路,合着你们耍本公子呢是吧!”
“啊,不敢不敢啊,可不敢!”老鸨急忙说道,她那一张嘴都说不清楚话了:“定是……定是她们不小心指错了!”
“哦?”凌昼抬头问了一声。
那老鸨急忙推脱着:“公子我这就去把那些没长眼睛的小贱人们给您找过来,您尽管狠狠的责骂她们,我把她们给你送做奴婢也成。”
冉心悦摆了摆手,指着小春手里的排骨汤道:“不用了,你这排骨汤做的可是真香。”
老鸨像是找到了一线生机一样,连忙让小春把排骨汤端上来,道:“这可是我们醉颜阁秘制的排骨汤,所有的配料我们都是不外传的,客官若是喜欢,老奴就把配方给您,或者您随时来吃都成。”
“是吗?”冉心悦抬眼看向岳温言:“凌大哥,验验货。”
凌昼闻言将他那藏在衣袍里的金扇子拿出来,不知他按了什么什么机关,那扇子里竟然蹦出了三四根银针。
他那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根针浸到了排骨汤里,只见不出片刻,那针竟然变黑了!
“噗通!”老鸨两只眼睛无神的盯着那排骨,腿一软竟然跪了下来。
瞬间!凌昼便移到了老鸨的旁边,用扇子抵在了她的脖子上,冰冷的声音低声说道:“说,你是什么人!”
“这……这……”老鸨指着那排骨好久都说不出话来。
冉心悦坐在凳子上摆着头:“妈妈可是好慷慨,不过这配方我是真不敢要呢。”
“这一定是那几个小贱蹄子干的,这不关我的事啊!”老鸨转头看向小春:“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小春急忙跪在地上彰显着自己的清白:“不是我啊,我只是一个端菜的!”
“那就是……那就是灶房那些,去把她们叫过来!”老鸨指挥着小春,小春急忙站起来去叫灶房的姑娘们。
花魁一行人也花容失色,一个个脸难看到了极点,此事定是和醉颜阁脱不了关系了,也不知道老鸨会不会因为一己私利而把她们送给这三位公子当玩物。
还不等那些灶房的姑娘们过来,冉心悦便道:“今日才知道醉颜阁妈妈的野心,真大啊。”
“不是的,不是的。”
“这样,若是妈妈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就把这件事既往不咎。”冉心悦接着说道:“别的没什么,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老鸨急忙道:“客官想要问什么,您尽管说!”
冉心悦缓缓的抬起了头,嘴角勾起了一个弧度,眼神及其鉴定的看着老鸨的眼睛:“两个月前,你究竟杀了谁?”
岳温言打开了自己的折扇,踱步到了老鸨的面前,一手背到身后道:“说起这个,铜铃市市长的女儿好像在两个月前失踪了啊。”
本以为这件事会顺利的解决,没曾想到这老鸨竟然开始装疯卖傻,她一张老脸上先是充满了惊奇,后来她疯狂的摇着头,枯黄的头发披散下来到了她的肩上,看起来就如那路边的枯草。
她瞪大着眼睛朝着冉心悦说道:“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这老鸨在这个行业多年脑子也是个灵活的,冉心悦真的是目瞪口呆,为了逃避责任,人还能做到如此地步。
凌昼显然也没有处理过这样的情况,他将扇子在老鸨的脖子上抵的更深了些,一道鲜血顺着老鸨的脖子流了下来。
冉心悦眯了眯眼睛,这扇子果真是好扇子,既能当暗器又能当杀器,怪不得总不见凌昼把它拿出来,原来背地里偷偷的藏着宝呢,改天一定要借过来耍一下不可。
“你不要耍什么花招。”凌昼低着声音说道。
旁边的小春等人已经吓怕了,一个个用手捂着嘴吧不敢吭声,一阵阵冷汗从她们身上起来又落下,她们难免会想到下一个被抹脖子的是不是自己。
老鸨此时已经完全像个疯子一样,她不顾自己脖子上的扇子,张牙舞爪的站起来。
凌昼怕真的伤了她,便把扇子收起来了,只见她踉踉跄跄的往门外跑去。
岳温言见状即可闪到了门前将老鸨一脚蹬到了地上。
老鸨侧躺着捂着自己的胸口,突然像是疯犬一样向冉心悦扑了过去。
说时冉那时快,冉心悦即刻闪开,那老鸨直接批了个空。”
“嗷呜!”老鸨学着狗呲着自己的黄牙,朝着旁边的花魁等人叫了一声。
花魁大喊:“啊!救命啊!”
“啊!”
“杀人了!杀人了!”
这声尖叫像是叫醒了被吓到的姑娘们,她们一个个开始尖叫起来,那声音十分刺耳难听。
凌昼皱着眉头走到冉心悦的身旁。
冉心悦只感觉到自己的耳朵被人堵上了,抬头一看,竟然是凌昼。
从下面看他的感觉很不一样,那完美的下颌线就这么呈现在冉心悦都面前,那修长的脖子和微微耸动的喉结都恰到好处的撩到了冉心悦的点。
冉心悦不自觉的咽了一口唾沫,连忙把凌昼推开了去。
凌昼倒也不生气,只是看向那群骚乱的姑娘:“今天,谁叫,杀谁。”
只有六个字,但是已经足够震撼全场,姑娘们连忙一个个的闭上了嘴巴,就连那老鸨声音都小了。
“这位。”冉心悦看向老鸨:“是不是怕被杀啊。”
“不是我杀的,不是我!”老鸨自己蹲到了一个角落里面,用双手挠着自己的头发有些哀怨的说道。
冉心悦向前走了两步,手臂却被凌昼抓住了。
凌昼朝着她摇了摇头,岳温言也十分担心的看着冉心悦。
冉心悦道:“没关系,她伤不到我。”
“我和你一同去。”凌昼道。
冉心悦点点头,走到了老鸨的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这装疯卖傻的挺专业。”
老鸨不理会冉心悦,仍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看着我。”冉心悦道。
老鸨哪里会听她的话,冉心悦只好自己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