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敲了敲门,“殿下。”
“进。”
青玉将托盘放在桌子上,“这是给殿下的补汤,殿下趁热喝。”
她又拿起一摞香,“这是妾自己做的安神香,要不要给殿下点上?”
李靖昊喝汤的手一顿,问道“怎么又开始制香了?”
青玉低着头,拆香的手没停,淡淡叙述着,“前些日子睡不好就做了一些,药材是蓝府送来的,妾看过了,都是上好的药材,之前还做了一些送给陶姐姐,她也很喜欢。”
“陶姐姐?我竟不知玉儿还有这位挚友。”李靖昊语气中带着调侃。
“是蓝夫人,她娘家姓陶,殿下就知道打趣妾。”
青玉无奈一笑,将香搁置在香盘中,青烟袅袅升起,清透淡雅的香气渐渐飘散至李靖昊身边,他毫不吝啬地夸赞道“玉儿的手艺精进了不少。”
“殿下喜欢即可,时候不早了,殿下早些歇息。”
青玉起身走向方桌,李靖昊坐在桌旁的椅子上看她一步一步,裙摆摇曳地向他靠近。
“啊!”青玉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坐到了李靖昊的腿上。
她僵直着身子一动不敢动,李靖昊一手攥着青玉的手腕,一手搂着她的腰将人按在怀里,低声在她耳边道“怕什么?”
青玉慢慢放松自己,低下声音,“刚刚有些突然。”
李靖昊笑笑,抬手轻抚她的脸,“玉儿,等回去本殿便把你纳进府,给你一个名分。”
青玉笑着看他,“殿下,你知道我的,我能做的远不止进府不是吗?”
李靖昊表情僵了一下,青玉继续道“如今皇上没有长孙,我想殿下比妾更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妾不急,妾与殿下年幼相识,妾相信殿下必不会辜负妾。”
李靖昊将她揽紧,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她的肩,感叹道“还是玉儿懂事。”
青玉安静片刻,挣脱着起身,行礼告退,“玉儿懂事才该告退,殿下早些歇息。”
青玉快步回屋关上门,只觉得胃里不断翻滚,最终还是忍不住跑到洗涑间干呕出声。
半晌,她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泪水,打湿帕子不断轻擦手腕脸颊,直到发红才罢手。
她静坐在床榻旁,思绪不断乱跑,突然有些庆幸自己对于李靖昊大有用处,从未被他近身,但她也明白,她要报仇终是要进他的府。
她双手放在心口处,感受心脏的跳动,抚摸玉佩的轮廓,低头笑笑,以后真的见不到了。
她沉默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重新端着托盘敲了敲三皇子的房间,开门的是王威。
青玉笑着行礼,“将军,这是补药,是专门为两位殿下准备的,劳烦将军了,妾先告退。”
王威自知她是李靖昊的女人,不敢当她的礼,双手接过托盘,“有劳夫人才是。”
王威将托盘放好,看着床上的李靖明叹了口气,他轻轻唤道“殿下,该喝药了。”
李靖明眼眸半睁,开口问道“无业的尸身是否安置稳妥了?”
王威无奈道“是,无业公公的尸身正停在旁边的敛房,但是殿下,公公染疫病而死,尸身不可久放还需焚烧才算稳妥。臣相信您能明白。”
李靖明闭上眼睛,眼皮下轻微颤动,最终睁眼看向王威,“明日,我亲自火葬他。”
王威松了口气,将药端给他,“殿下还是先吃药,您身体好了才能更好行事。”
京都,天将黑,乌日图与雅倾陪宣威帝用完晚膳又去御花园溜了遛弯,雅倾不知踩到了什么,不小心崴到了脚。
宫里忙作一团,大小御医接连出动,确定修养几日便能好,宣威帝才放人离开。
乌日图有些冷脸地看着雅倾,忍不住训斥,“说了多少遍,走路稳妥些,不要蹦跳。”
雅倾低着头喝药,委屈巴巴地道歉,“哥哥,我错了。”
宣威帝连忙劝和,“行了,雅倾年纪小,难免小孩心性,你就不要说她了。”
乌日图无奈地看向宣威帝,“舅舅就是太宠她,现在都说不得了。今日又要麻烦舅舅了,不知舅舅能否派人送雅倾回府?”
宣威帝只停顿了一下,“今日你们便歇在宫里吧,左右天已晚,宫内空殿也多。”
乌日图笑道“如此便叨扰舅舅了。”
“天已晚,舅舅,不如来一盘棋?”
宣威帝赞赏地看了他一眼,“好。”
棋盘走势明朗,乌日图笑了笑放下手中棋子,“舅舅厉害。”
宣威帝淡然一笑,随口问道“你棋艺生疏,可是不会?”
乌日图捡着棋子,直接回道“不瞒舅舅,草原确实甚少下棋,我是来到大周才开始琢磨的。”
“自己琢磨太费功夫,朕教你。”
乌日图惊喜抬头,“如此便多谢舅舅了。”
时间嘀嗒而过,宣威帝揉了揉后颈,声音疲惫,“朕老了,精神比不得你们,今日便到这。”
乌日图笑着起身走向宣威帝,“舅舅哪里老了,不过是您看着我一直输让着我罢了。”
宣威帝在乌日图的搀扶下起身,拍了拍他的手,喊道“王忠!”
久久没人应。
乌日图疑惑道“王公公出去许久了,小子去外间看看。”
厚重的门突然被推开,李靖云笑着走进来,“看什么看,人不就在这呢。”
吴畏将五花大绑的人扔到殿内,王忠看向宣威帝,嘴被堵着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李靖云向前看了看棋局,笑道“父皇好兴致,还没和儿子下过棋,反而和这草原人手谈多局,让儿臣在外等了许久。”
宣威帝沉着脸看他,气得脸色铁青。
乌日图挡在宣威帝面前,语气冷硬,“四皇子带着大军进宫,莫不是要谋反?”
李靖云与乌日图面对面而战,凑近他,语气很轻地传来,“错!父皇身子不好,今日于太极宫禅位于我。”
“你…个逆子。”宣威帝指着他,手哆嗦个不停。
李靖云瞪着他,“逆子?若不是你一直打压我,我何须走到这一步。父皇也不用拖延时间,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全被我控制,我劝父皇还是早日下罪己诏,让位于我的好。”
吴畏上前铺圣旨,冷声道“皇上,请?”
宣威帝盯着吴畏许久,颤颤巍巍地开口,“朕从未对西南大军做过什么,也从未削减西南兵权,吴健雄还真是一条养不熟的狗。”
吴畏笑着回视他,“皇上,您做的那些事,臣不想拿到明面上说,今日这罪己诏您还是识相的好,不然可别怪我西南大军不讲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