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漫长的冬季,万物都在休养生息,一切仿佛都在正轨。
年节已过,还未出正月,洛仪突然接到蓬莱的传信,她还疑惑怎得这个时候给她传信,难道是她今年没回去过年节师父他老人家想她了?
李瑾菀在一旁陪恩和森玩,恩和森已经三个多月了,每天不哭不闹,除了吃就是睡,睁着滴溜溜的大眼睛看人时看得人心里都化了。
洛仪每日只想逗他,非想要把他逗哭,可是恩和森就是不遂她的愿,别说哭了,总是连理都不理她。
这不她拿到信就去逗恩和森,左晃晃右晃晃,恩和森抬眼看她,两人对视一眼,突然他伸手要抓信角,洛仪看他终于感兴趣了,更是锲而不舍的逗他,反复几次,恩和森累了,四脚朝天地躺在摇椅里,连李瑾菀逗他也只是眼神回应一下。
李瑾菀轻声哄他睡觉,都不需要费工夫,转眼就睡着了。
她看着洛仪低声嗔道“你多大了,总逗他做什么?!”
洛仪叹道“你看他才几个月就像他爹那样冷着一张脸,太夸张了,太夸张了!”
李瑾菀无奈一笑,现在担心为时过早,于是转移话题,“快看看信,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洛仪笑着打开,嘴角却一点点抿直,喃喃道“还真是急事!”
她抬头看她,神色复杂,“宣威帝病重,师兄让我去救人。”
“是乌日图。”
“不,是我的毒。”
那你要如何,救还是不救?!
洛仪看清了她眼中的意思,但李瑾菀却问,“何时出发?如今天寒地冻,要多准备些保暖衣物。”
“现在吧。”洛仪垂下头,躲开了李瑾菀的眼神。
“这么着急?那我现在安排。”
洛仪拉住她,“菀菀,这件事…”
“这件事你比我为难,我懂,所以一路小心。”李瑾菀笑着拍拍她的手。
大周,紫宸殿。
“皇上醒了,各位殿下进去吧。”王忠快走到外殿,躬身行礼。
“父皇!”一道高昂女声穿过众人直入内殿,几人回身一看,是李瑾欣,着一身素衣从殿外匆匆赶来。
李靖昊伸手将人拽住,低声训斥,“父皇刚醒,不可大声喧哗。”
李瑾欣微微一愣,立马请罪。
李靖瑞清咳一声,“五弟,七妹,不要胡闹,该去看父皇了。”
李瑾欣握着宣威帝的手,悲悲戚戚地叫着父皇,其他人也轮流上前问候,雅倾红着眼喂药,贴心服侍。
雅倾替他擦擦嘴角,温声问道“舅舅,您感觉如何?可有好些。”
宣威帝连点头的力气都没了,只能转着眼球乱看。
可视线却停在乌日图身上良久,他躬身上前,“舅舅可是有话要嘱咐我?”
再次低头附耳,听着宣威帝断断续续地你,你了半天也没个所以然,他起身安抚,“舅舅放心,我会照顾好雅倾的,您安心养病。”
有小太监从门外进来,低声道“几位殿下,神医谷神医求见,说是可以救皇上性命,还送来了皇上的信物。”
李靖昊问,“直接进了紫宸殿?谁带进来的。”
“庄将军。”
李靖瑞道,“把人带进来吧,能救父皇必有重谢。”
“神医谷周舟,见过圣上。”
乌日图抬头看去,神医谷周舟是洛仪的师兄?
但这身影和眼神怎么这么熟悉呢。
“庄将军亲自去神医谷的请的人?”
“三王子为何这么问。”
乌日图笑笑,“传闻神医谷避世已久,上次出现救二皇子的好像不是这位,我也是怕庄将军被骗。”
“是在下拿着皇上的信物亲自去的蓬莱,这位确实是神医谷弟子。”
周舟笑了笑,“这位殿下不信我也无妨,太医院这么多太医,且我的一举一动都被盯着,是真是假等着看就是了。”
乌日图抱歉一笑,“本王只是担心舅舅安危,唐突了神医,莫怪。”
周舟不再理他,上前诊脉,“是中毒,毒已经进了五脏六腑,确实不好解。”
他脸色平静,潘庆祥一时拿不准他行不行,于是上前商讨,“神医说的不错,皇上是中了毒,此毒颇为古怪,我等一直未能解开,不知神医可有办法。”
他笑了笑,没有直接回,“既然是毒,那这毒哪里来,下毒的人又是谁,找到这些不就能解毒了。”
他的视线毫不客气地扫过在场的众人,尤其是床前的几人。
“这…神医说的有理,只是我等查遍了皇上的饮食住处,皆没有找到带毒的东西。”
“哦?这下毒之人竟如此厉害,连一丝蛛丝马迹都查不到?”
他话里笑意很浓,嘲讽的味道更浓。
“罢了,我还是先让皇上开口说话吧。这被害人总知道到底是谁要害自己吧。”
闻言,众人都睁大了眼睛,潘庆祥更是再三确认。
“院首若是不信,可全程看着在下。”
他语气不冷不热,听起来带着被人冒犯的不悦。
潘庆祥连忙道歉,“不敢不敢。”
别苑,“如何,建安巷那边怎么说?”
托勒道“三王子,将军说并未收到草原的信,此人只怕不是洛神医。”
“不是她那就是神医谷的其他人。”
“三王子,神医谷来人,这毒只怕不宜再下了。”
乌日图笑了笑,“怕了?”
托勒跪在地上,脱口直言,“属下是担心您,这神医谷一脉相承,洛神医的毒这位周神医必能解开,只要皇上开口说话,您性命不保啊!”
乌日图冷着眉眼,语气似叹不叹,“是啊!不过解了又何妨,若是到了那一步,鱼死网破又何妨!”
托勒再道“这…可汗定不会让您只身犯险,你若一意孤行,将军必然会想办法将您带走。”
“那就不让他们知道,你觉得如何?”
“三王子,不可!”
托勒看他皮笑肉不笑,知道乌日图是下定了决心。
“你若害怕,我差人送你回去。”
托勒连磕两个头,“不,属下不走,属下的任务是护您周全。”
“托勒,你成亲了吗?”
“啊!”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
托勒挠挠头,满脸羞红,“属下…还没成亲呢。”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休息吧。”
“哦,属下告退。”
托勒带着满脸疑惑离开了乌日图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