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时,帐外传来了一阵喧闹声,李瑾菀带着困气,把脸埋在阿古善的怀里,嘟囔着,“外面干什么呀,这么早呢。”
阿古善安抚的低声说:“你先睡,我去看看。”
阿古善冷着脸看着帐外吵闹的几人,包括梁实,都不敢出声了,他问:“吵什么?”
梁实恭敬道:“回可汗,是有人蓄意破坏播种机。”
阿古善脸色更冷,回道:“这种小事还要闹到这里。”
阿古善话里明显带了怒气,众人大气不敢喘,都低着头像个鹌鹑一样缩着。
李瑾菀被吵醒后,也睡不着了,出来一看,大家都畏畏缩缩地不吱声,她问道:“怎么了?”
梁实冒头道:“回可敦,是有人破坏播种机。”
李瑾菀看着阿古善说:“我去处理,你忙你的吧。”
不等阿古善的回应,她走向梁实说:“走吧,去看看。”
阿古善也没有再说话,面无表情的回了王帐。
李瑾莞来到事发地,看着被破坏到无法使用的播种机,“说说吧。”
梁实说:“可敦,是今早要用播种机的汉子发现的,他说,他来时播种机就这样了。看这个架势像是被人踹坏的。”
李瑾菀说:“有人看到是谁踹的吗?”
梁实摇摇头,李瑾菀略一思考,朝梁实摆摆手,梁实凑近,李瑾菀朝梁实耳语几句,梁实点点头,低声道:“属下明白。”
李瑾菀说:“各位,播种机被不怀好意的小人弄坏了,今天一天可能都要手动种植。但是,大家放心,以刘金的手艺,今天一天就能修好,晚上就能送回来,大家明日一早来取就是了。”
帐内的几个汉子也回道:“可敦为我们操劳,研制出这些工具,为我们省时省力,我们甚是感激。结果总有些卑鄙无耻的小人从中作乱,可敦放心,小人一定把人揪出来,我们饶不了他。”
众人七嘴八舌的谴责,李瑾菀也在观察人群中众人的表情,大约锁定了几人,她开口说:“大家说的没错,犯错的人就要受到惩罚,但是,念在是初犯,也可以原谅。大家要是找出人,千万不要用私刑,要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李瑾菀话音刚落,人群中就有人露出了嘲讽的表情,明目张胆的嘲讽她妇人之仁。
李瑾菀和梁实对视一眼,觉得差不多了,她说:“时间也不早了,春耕要紧,大家去忙吧。”
帐中的人陆陆续续出去,最后只剩梁实和李瑾菀,梁实说:“属下这就去办,可敦等消息就是。”
李瑾菀说:“嗯,注意着点,别被发现了。”
梁实说:“是,属下明白。”
傍晚,一人鬼鬼祟祟在放东西的帐子旁转悠,仔细观察,发现四周无人,他快跑进帐,看着蒙着布的播种机,嗤笑一声,“以为盖上布就没事了?这次小爷定要把这播种机毁到无法修复,谁也别想阻拦我。”
他拿出准备好的锤子,轻声往那边走,还没下锤,梁实带人闯入,三两招把人制服,灯光点亮,梁实看着陌生的面孔,问道:“叫什么名字?”
那人不答,梁实朝旁边的人使个眼色,押着他的士兵毫不客气的两拳打在那人的脾脏要害处,那人疼到弯下腰,冷汗直冒。
梁实再次开口,“叫什么名字?”
那人忍痛,咬着牙说:“实勒。”
梁实问:“为什么破坏播种机?”
他忍着疼不再开口,梁实说:“既如此,把人带去给巴图将军吧,让他审。”
那人害怕了,急忙道:“别,我说,能不把我交出去嘛?”
梁实说:“现在你是阶下囚,没有讲条件的资格,带走吧。”
地牢,巴图只是往那边一坐,还没有开口,实勒就害怕的全部说出来,“将军饶命啊。将军,我全说,是有人给了我钱,我本不想这么做的,我拒绝了,但是他威胁我,说要我的命,我不敢不听,才做出这等丧良心的事情。”
巴图看着眼前这个眼神躲闪,谎话连篇的人说:“来人,给他松松骨头。”
两人上前,对着此人的要害就是一阵拳打脚踢,是没出血,但架不住疼,实勒疼到冷汗直冒,虚弱着声音道:“我不敢了,我全说。”
巴图摆摆手,实勒趴在地上,有气无力,“是我贪财,我没有钱也不想整地种地,左右我也不会用这个播种机,所以这个人找到我,我就答应了。我知道错了,求求将军,饶我一命。”
巴图问道:“是谁找你?”
实勒说:“不是我们王庭的,是别的部落的人。”
巴图说:“怎么联系他?”
实勒回道:“他说明天入夜来找我,给我结钱。”
巴图对着旁边的侍卫招手道:“看好他。”
实勒看着巴图没有要弄死他的意思,他松了口气,但也明白巴图的目的。
梁实几人跟着巴图走出去,巴图说:“这个人还有点用,先留着。你去跟可敦汇报情况,最好明日也别用播种机。”
梁实回道:“我明白,我会如实汇报给可敦的。”
几人分道,梁实带着莫日根去找李瑾菀,边走边说:“小子,人心向恶和人心向善都是选择,但你要是有能力有权利,别人就会畏惧你,从而少很多阴谋诡计。所以你要有自己的抉择,向善却不要手软。实勒敢干这种事,无非财帛动人心,钱财和权势有异曲同工之妙,要学会如何使用,这是个大学问,慢慢的你就懂了。”
莫日根若有所思的回道:“徒儿谨遵师父教诲。”
王帐,李瑾菀听完梁实的汇报说:“大局为重,明日就说没修好吧。”
梁实问道:“那个叫实勒的如何处置?”
李瑾菀说:“交给巴图吧。”
入夜,实勒有些紧张的躺在床上,他既怕这人来又怕这人不来,躺着躺着,紧张慢慢缓过去,刚要放松些,帐门口传来响动,他又重新攥紧拳头。
来人脚步轻快,武功不错,进帐直奔床头,看着紧闭着眼睛的实勒说:“事情干的不错,我是来...送你上路的。”
实勒猛地睁开眼睛,哆嗦着说:“别呀,好汉,事情已经办妥了,钱我不要了,您放过我吧。”
那人举起刀,“晚了。”
对着实勒的心脏刺去,实勒抬手格挡,滚落下床,那人追来,你来我往又是两招,实勒心想巴图将军怎的还不来?不会是想借这个人的手杀了我吧?
他的分神让他肩膀上挨了一刀,那人想再次刺向他时,一支箭射过来,打掉了那人手中的刀,巴图喊道:“拿下他。”
几人上前擒住此人,巴图摘掉他的面罩,反而勾唇一下,“塔拉将军,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