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常笑的恭敬,“汗王息怒,在下这还有一封密信,请汗王过目。”
阿古善冷着脸打开信件,面上不动声色道“呵,不愧是周皇。”
他把信折好,似笑非笑,“时日紧迫,不日便可启程进京,李大人此行可要安排妥当。”
李常躬身行礼,“可汗宽心。”
他话音一转,“听闻可敦重伤卧床,在下想探望可敦,不知可否?”
“看在李大人一片真心的份上,当允。”
“那在下告退。”
书房安静下来,巴图忍不住问道“可汗,周皇允了什么条件。”
“增兵一千入京。”
“当真?!如此甚好。”
“那属下去传信。”巴图起身往外走,坐也坐不住了。
“不用,快到了。”阿古善勾了勾唇角。
李瑾莞躺在床上,脸色有些苍白。
李常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恭敬道“公主一路受苦了,属下受皇命接公主回京。”
李瑾莞掩唇轻咳两声,随后笑了笑,“劳烦李大人来看望我。”
“公主客气了,圣上十分挂念公主,公主回京遇险,圣上也是提心吊胆,好几日未曾睡好了。”
李瑾莞眉眼低垂,淡淡道“劳父皇挂心,是长平的不是。”
李常想,场面话应该差不多了。
李瑾莞想,该结束了,再说下去要吐了。
李常笑道“公主无需多想,好好休养才是。”
“李大人说得对,李大人疾驰而来,一路奔波辛苦了,当好好休息,以后的日子还要指望李大人操劳呢。”
“是,多谢公主关心,属下告退。”
“今朝,送送李大人。”
李瑾莞笑的温婉,目送李常离开。
翌日清晨,李常刚刚起身,就接到下属来报,“大人,草原的兵马到了。”
李常微惊,“多少人?”
“一千人。”
“这么快!”
李常端坐一旁,沉思片刻道“草原这位汗王,实力不容小觑啊。”
“属下派人监视?”
李常摆摆手,“不必自讨苦吃。”
下属庄严颇有不甘地说:“怎能任由草原人在我大周增兵!”
“是圣上允准的,只是没想到来的如此快,这些人怕是早就等在关外了。这位汗王是算准了圣上的意思,只怕早就料到了今日局面。”
李常摇摇头,是自己小瞧了这位汗王。
“那就只能这样了嘛?”庄严皱着眉,语气带着气愤。
李常笑道“即使增兵一千又如何,这是大周,在我们的地界,当然是我们说了算。”
再说,他还有金手指呢,任这位汗王再嚣张,不照样落于马下。
李常换了话题,“全公公呢?”
“回大人,全公公身体不适,还在修养。大人要见他?”
李常笑了笑,“既然身体不适,那就不用好了,等回到大周,你去处理。”
“是,属下遵命。”
“大人,吴大人求见。”门外一人禀告。
“请进来。”
吴文严进门后脚步未停,直接跪在了李常脚边,“大人,属下知错了,请大人责罚。”
李常给旁边人一个眼神,那人上前把吴文严从地上拽起来,按到椅子上。
李常笑道“吴大人严重了,在下不过区区四品的太常寺少卿,怎能责罚大人呢。”
“大人有何冤曲,当呈报圣上才是。”
李常端起茶杯,遥遥敬道“吴大人请喝茶。”
吴文严一句话堵在心里,不上不下,只得端起茶杯回敬,“多谢李大人。”
李常回归正题,“在下是奉皇命前来接使团入京的,其余之事不是在下能管的了的。”
“不过,吴大人。”
吴文严听到‘不过’两个字,眼睛都亮了,接着道“大人请说。”
“吴大人不该把人关起来,民心才是最重要的。扬汤止沸不如釜底抽薪,吴大人以为呢?”
吴文严一知半解,又不敢再问,只得道“大人说的有理,是属下想差了。”
“属下回去便将人放了。”吴文严提出解决方案。
李常点点头,“吴大人心系百姓,实在是为官之典范。”
吴文严僵硬地扯扯嘴角,“多谢大人夸赞,属下告退。”
吴文严走后,庄严道“大人何需指点他,若不是他,传言也不会人尽皆知。”
“这位吴大人,虽不是个好官,但也不是个坏人,若是他能把这件事处理好,他的命也就保下了。”
庄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三人后,使团再次出发南下,有了李常带人护送,路途顺利,很快便到了京城。
李瑾莞笑着把牌推出去,“胡了,给钱。”
同车的那罕、乌日图和李贵三人把钱拿出来,那罕满脸沮丧,“嫂子,你怎么又赢了,我什么时候才能赢一把。”
乌日图笑着与李瑾莞对视一眼,看着那罕再次从萎靡到坚定,语气充满斗志地喊道“再来,我就不信了。”
几人笑着洗牌,摸排,终于在大家的努力下,那罕胡了。
她笑得眉眼弯弯,“这也不是很难嘛,再来,再来。”
时夏上前给李瑾莞递上燕窝粥,劝道“可敦,您已经玩了一个时辰了,总是这样坐着不好。”
李瑾莞本来没觉得,时夏一提,便觉得腰酸背痛。
她伸了伸胳膊,笑道“玩久了也累,不如你们去别处玩?”
那罕苦着脸,“嫂子,我才赢了一次。”
随后,她继续道“这么好玩的游戏,嫂子你怎么现在才拿出来,若是早拿出来,我们就能在草原玩个痛快,也不用在晃悠的车厢内憋屈着。”
李瑾莞无奈地点了点她的头,“你看看你现在,一心沉迷于此,我若是早拿出来,你还有学医的心思嘛?”
经过李瑾莞的提醒,那罕终于想起来,“哎呀,师父交代我的医书,我还未誊抄完,嫂子我先走了。”
那罕起身,仪态端正地行礼告退。
李贵随她一同出去,乌日图笑道“那罕还是长大了。”
“是啊,长大了也好。”
“弟妹身子重,需好好歇着,我先走了。”
李瑾莞惊讶于乌日图的观察力,“你,发现了?”
“不过是近日总是一起推牌才发现的,放心,我有分寸。”乌日图忍住喉间的痒意离开。
李瑾莞轻叹,“看来还是太明显,日后人前还是要注意些。”
时夏道“可敦放心,奴婢们会注意的。”
李瑾莞点点头,活动了手脚,掀起窗帘一角,看了看远处的风景,问道“是不是快到城门了?”
“大约还有一刻钟。”
此时城门口堵成一团,无权无势的百姓远远不敢靠近,有权有势的官宦拔剑怒对,毫不相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