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吉姆努力挡住落下的雨,免得打湿今朝的香火,巴图将手中最后的冥纸扔进火盆,语气温和,“今朝,在你的家乡,我希望你做你自己,也希望你能与家人早日团圆。”
巴图上前吻住冰冷的碑,闭上眼睛,小声呢喃,“我爱你。”
自此,今朝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自由。
两人下山,乌吉姆问,“阿叔,接下来我们去哪?”
“再往前百里便是你想看的堤。”
“太好了。”
可接下来的场景没有一点和好有关。
不是要决堤,而是有些地方已经决堤了,若是今日雨不停,被堵住的地方撑不过今晚。
巴图拧眉,“我们该走了。”
森达一路疾驰返回京都向阿古善禀报了实际情况,“可汗,金银等物留给了扬州据点,带有标记的物什秘密运回京都。”
“另外,属下在路上收到了任明的传信 ”
阿古善微微皱眉,“江南连日大雨,不少地方爆发山洪,运河隐有决堤之象。难民北上,江南据点失联,大周不太平了。”
“京都却至今未收到消息。”罗日恩不由得感叹。
“怕是瞒不住了,按照计划,明日离京。”不能再拖了。
李瑾菀忍无可忍放下手中的书,“你俩若是无事,便去收拾东西,准备明日离京。”
“唉!”
“唉!”
洛仪与那罕对视一眼,纷纷别过头。
“嫂子,好无聊。伽罗才离京一日,我便开始想她了。”
李瑾菀无奈安抚,“你们不是约好时常通信吗?!忍一忍,等你再大些,嫂子便准你去南疆找她。”
想想这场景,那罕笑开了,“也好。”
“切,别高兴的太早,你才10岁。”洛仪无情吐槽。
“你到底为何叹气?”李瑾菀问了她一早上,也没问出个所以然。
“还不是乌日图。”洛仪撇撇嘴。
那罕与李瑾菀对视一眼,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具体说说。”
“自从上次我许了礼物,他便不让我见他,我已经两日未见他了。”说着又忍不住叹气。
李瑾菀再劝,“他这是在给你惊喜呢,且忍一忍。”
时夏笑着从门外走来,“三王子来了。”
“真的啊!在哪呢?”
“门外。”话落,人已经跑出去了。
“你怎么过来了?”洛仪两步走到乌日图身边。
“接你回去。”乌日图笑着牵她的手。
洛仪左看右看没看到屋内有何变化,心中微微失落,转身坐到椅子上,再次抬头看他,“今日做甚呢?”
乌日图岂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索性也不在逗她,“跟我来。”
内室满满当当摆着三个大箱子,“打开看看?”
乌日图上前,打开第一个箱子,“这里面是医书,来看看。”
“这是难经阴阳篇,你从哪里得来的?”洛仪抚了抚褶皱。
“大周皇宫的原本拿不到,你这本是手抄本。”
乌日图又从里面拿出几本,“这几本是原本。”
“是你抄的?也是你从大周皇宫要来的?怎么做到的?!”洛仪翻开看了看,确实是乌日图的字。
乌日图笑了笑,转身打开第二个箱子,“这一箱是些小玩意,有皮影、泥塑、瓷娃娃、竹制小动物,还有些话本子。”
“这也太多了吧!”洛仪唇角的笑就没停过。
“来,坐这边。”洛仪跟着他的步伐坐到椅子上,颇为不解地看他。
乌日图笑笑,“等一下。”
正当洛仪百无聊赖时,乌日图的声音在前面屏幕后响起,“看这里。”
话落,一个小小的影子映在幕布上,紧接着另一个影子登场,乌日图声音清亮,娓娓道来。
一个有情人终将分离的故事慢慢呈现,洛仪抹掉眼角的泪,看向缓步走来的乌日图,“我不喜欢这个故事,他们明明都活着为什么没有在一起?”
乌日图轻轻抚过她的眼,声音低沉,“爱而不得,得而不守才是人生常态。”
洛仪微微往前靠,一下子扑进他怀里,“幸好。”
两人静静相拥,乌日图轻轻拍了下她的背,“还有一个东西要送你。”
“还有?你是准备把后半辈子的礼物一起送我吗?!其实,可以以后再送的。”话虽这么说,人却伸长了脖子左右看。
乌日图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木盒,往前递了递,“打开看看。”
“好美啊!”
洛仪小心翼翼将木簪拿出来,入手光滑细腻,深沉古雅,带有微微木香,簪头是黄玉雕刻的花儿,花瓣层层叠叠,晶莹剔透,霎是好看。
她轻轻抚摸簪头,“这是什么花?”
“太阳花,寓意勇敢热烈、乐观向上,像你一样。”
洛仪眼睛一转,把想问的话咽下去,来日方长。
“你给我戴上。”
“喜欢吗?”
啧,这个人怎么回事,都让他帮忙戴了,能不喜欢吗?!
见她没答,他又问,语气带着软,“喜欢吗?”
“喜欢。”洛仪微微舔唇。
天蒙蒙亮,草原的队伍已经出了城门。
“菀菀,好看吗?”洛仪晃着脑袋问李瑾菀。
李瑾菀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真诚,“好看。”
“嘿嘿,他赠我发簪哎!你说他有没有别的意思?”
“七七,请你收敛一点。”李瑾菀缓缓抿了口茶,太困了。
洛仪满脸堆笑,不管不顾,“你是不知道他送了多少东西,他竟然去大周皇宫寻医书,他还给我表演皮影戏,我这个心啊!软软的。”
她摸着自己的心脏,忍不住笑出声。
转头却看到李瑾菀歪着靠枕睡着了。
她小心翼翼地出马车,正好遇到骑马而来的阿古善。
她小声嘱咐道“菀菀睡着了,你动作轻点。”
“时辰还早,你也去休息吧。”
洛仪看着他的背影,听着这无厘头的话,感觉莫名其妙。
不过,起太早还是有些困的。
再次醒来,已近午时,她找遍了马车,也没有找到乌日图。
“阿古善!”
“你哥呢?怎么不在马车上。”
阿古善等她骑马走近,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我哥给你的。”
“干嘛突然给我信,怪不好意的。”她笑着打开。
开篇却是向她道歉,她一目十行,满脸冷意,“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