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寒在朝祁然那儿走的时候一直在想,他这开口是该叫祁总,还是套近乎叫声祁姨。
可等他到了祁然面前后,这问题就完全消失了。因为苏瑶给祁然介绍,说“妈,这位是住在咱们隔壁的邻居,傅时寒。”
祁然的视线冷冷落在他脸上,打量了一番。
上次见他的时候天太黑了,没太看清楚。眼下这么近距离的瞧着,祁然想起苏瑶说过的那句“恃靓行凶”。
就是这张脸把她的小绾绾『迷』得神魂颠倒给他生了个孩子?
想到这儿,祁然一声冷笑,把周身温度都笑的又低了几度。
这种事儿,以前都是傅时寒干的。现在他就这么被嘲讽了一脸,无奈一笑,低声开口。
“祁姨,明天中午我去机场接苏白,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吧。”
“傅总业务繁忙,还是算了吧。”祁然冷声拒绝。
“公司的事是有点忙,但凡事也得分先后。”傅时寒厚着脸皮继续。
跟公司的事儿比,跟你们吃饭那肯定要排在前头。跟苏绾心有关的事排前,其他的事排后。
“我跟苏白也见过几次,正好明天接他回公司,聊聊合作的事。”
“公事公办,私事私聊。既然傅总工作的事还没处理好,那就先和苏白去忙好了。吃饭的事儿,以后再谈。”
祁然拒绝他的邀约,视线落到远处的另一个人身上。
宴厅的另一边,那个人也被包围着抽不开身,一直在与人交流应酬。
祁然认出来,那是傅时寒的母亲,李墨。
苏绾心在傅家生活了十几年,于情于理,在一个场内见到了,都该说句话。所以祁然把傅时寒打发走了,去找李墨。
她来到李墨面前,让李墨有点意外。
李墨本来是想着先去找她的,可因为自己太久没现身,过来说话的人有点多,一时间就耽误了。
祁然低头看了看她的腿,然后用手里的酒杯碰了碰她的,率先开口。
“这些年,多谢傅家的照顾了。”
李墨微微一怔,听出祁然的一语双关。
傅家把苏绾心从孤儿院带回去,确实照顾了她十几年。
但把她『逼』入绝境无路可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另外一种“照顾”。
李墨对上祁然尖锐的视线,笑了。“不愧是瑞达的祁总,开口一句话,就是致命点。”
按照正常的客套,听到别人谢自己,回一句“应该的”是很正常。
可祁然这么一说,李墨就没法把这三个字说出口了。
应该的?应该什么?
苏绾心遭受的一切在傅家眼里都是应该的?
李墨若是敢说这种话,祁然八成是要打人的。
“照顾不周,发生了点意外。如你所见,代价摆在这儿了。”李墨淡声地说。“能活到现在,还得多谢你们苏家。”
祁然目光微沉,再次去看李墨所说的代价——
那双已经无法行走的腿。
她沉思片刻,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是两不相欠,以后最好互不来往,免得相看两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