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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走吧。”水墨笑笑着,但是却不比哭好到哪里去,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不会为难他的!我知道,即便我将你留下来,你的心还是在他哪里,我也从来没想着将你从他手中夺来,也夺不走,所以,你走吧。”

司慕涵没有回应。

“你今晚来,或许更多的是为了平息今早的纷争,但你能来,而且没有兴师问罪,便已经很给我颜面了。”水墨笑继续道,“我不会再为难他的,也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他,所以,你大可安心……”

话没有说完便断了。

司慕涵猛然将人攥紧了怀中。

水墨笑没动,话,却没有停下,“我说得到便做得到,你去吧,去见到了他,你就会安心的。”

或许在这之前他还有所怀疑,可是现在,他还能说什么呢?

“睡吧。”司慕涵却道。

水墨笑一愣,随即推开了她,“你……”

“朕明日还有一堆政事处理,睡吧。”司慕涵神色平静,并无欺瞒之色,说罢,便躺了下来。

水墨笑愣怔了半晌,看着身边已经合上了眼的女子,“你真的不去?”

“大半夜折腾。”司慕涵没有睁开眼,缓缓道,“不好。”

水墨笑却仍是不信,“司慕涵,我让你走,你却不走,若是你趁着我睡了的时候再走,那我便……”

便如何?

他没有说出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好了不会为难他,便不会!

静静地看着她半晌,随后,也躺了下来,却仍是没有睡意,一直侧着身子看着她的睡容,许久,缓缓靠近,伸手,抱住了她,合上了双眼。

是你自己不走的。

……

此时,在辰安殿的寝殿内

司以琝也悄悄地爬起身来,然后下了床,小心翼翼地替父亲盖好了被子之后,便轻步出了内室,然后坐在了通往内室的珠帘旁的墙壁上,如同一个守夜的宫侍一般,守着里面安睡的人。

他并不知道,他以为安睡着的人其实根本便没有入睡。

或许该说在他醒来的那一刻,他也便醒了。

雪暖汐睁开了眼睛,看着头顶的帐顶许久,然后,也坐起身来,下了床。

寝室的烛火如昨夜一般已经熄灭了,只有外面廊下的烛火透过门缝照进来。

屋内很暗,可眼睛适应了之后,却还是可以视物。

雪暖汐环视了内室的四周,并没有看见儿子的影子,而方才他也没听见开门的声音,沉吟了会儿,随后缓步往外室走去。

便在珠帘旁,见到了儿子。

司以琝仿若是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没有注意到父亲的醒来。

雪暖汐看着蜷缩在地上的儿子,心中难忍伤痛,缓缓蹲下身子,“琝儿。”

司以琝猛然一惊,“父君?!”

雪暖汐看不清楚儿子面上的神色,可是,却听出了他的震惊,缓缓站起身来,借着微弱的光走到了烛盏旁,取了火折子将烛火点燃。

外室,随即被照亮。

而外面的宫侍也注意到了,隔着门问道:“主子可有何吩咐?”

“不必进来了,无事。”雪暖汐开口道。

“是。”

司以琝也缓过神来了,连忙起身,“父君……是儿臣吵醒你了?”

“没有。”雪暖汐摇头,走到了儿子身旁,然后,也如儿子一般坐在了地上。

司以琝见状忙道:“父君,地上凉……”

“无碍。”雪暖汐道,“又地毯了,不凉。”说罢,便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来,跟父君坐坐。”

司以琝一愣,他想起了昨夜的事情,昨夜,他和皇姐便是这般席地而坐,坐在母皇的身边,眼睛有些发酸,随后,坐了下来,“父君可是想母皇了?都是儿臣不好,儿臣不该这般不懂事……”

“不是。”雪暖汐摇头道,“这一路走来,父君被你母皇也是缠的有些烦了,这两日没她在,倒也乐的清闲。”

“父君……”司以琝明显是被这番话给惊住了。

雪暖汐笑道:“怎么?父君便不能嫌你母皇?”

“不是……”司以晏摇头,“父君……父君是在和母皇闹别扭,不,是情趣吧。”

“你啊。”雪暖汐失笑道,“成了亲果真是不一样的。”

司以琝勉强一笑,“父君取笑儿臣。”

“可想知道当年父君是如何嫁给你母皇的吗?”雪暖汐继续笑道。

司以琝一愣。

“父君还记得当年你一直缠着父君,想将当年父君如何嫁给你母皇的事情挖出来。”雪暖汐继续道,“还记得,你偷听父君和你母皇说话!”

“父君!”司以琝有些难为情,随后便是疑惑,“父君怎么忽然间提起这事?”

“也没什么。”雪暖汐继续道,“或许是因为失忆太久了,所以恢复记忆之后便总是想起以前的事情。”说罢,又问道:“可想知道?”

司以琝自然是点头。

“当年你母皇是不愿意娶父君的,这一点,你当年也偷听到了。”雪暖汐笑着道,“其实你母皇也不是真的不想娶父君,只不过是暂时不能娶,可是你母皇那闷性子,只会将话憋在心里,根本便没有跟父君明说,父君自然是怕了,而那时候,先帝五皇女也向先帝请旨欲娶我为正君,你母皇也没跟我说她早便已经开始准备整垮先帝五皇女,那时候我急的都不想活了,恰好,那时候你二姑母的两个江湖中的朋友来雪家做客,他们方才成婚,且那女子居然比那男子大上了许多,那男子的家人极为反对,所有人都阻止他们在一起,便是那女子也不愿意,后来,那男子豁出去了,连下药这等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了,直接将生米煮成了熟饭,终于如愿以偿……”

“难道……”司以琝震惊不已。

雪暖汐没有回避,而是笑着承认,“没错,父君当时听了他们的话,便去求了那男子,寻了那种药,后来,便利用你母皇去雪家给你外祖母贺寿的机会将她引到了父君的院子,下了药。”

司以琝瞪大了眼睛,他从未听说过这个,更没想到他的父亲和母亲居然是这般在一起的。

“为了这事,先帝勃然大怒,雪家三代不能入朝,便是因为这个。”雪暖汐继续道,“你母皇登基之后,费了好大得劲方才压下了这事,这些年,也没有人再提及,渐渐地,估计也忘得差不多了,因为这件事,雪家受罚,而父君……也因此失去了第一个孩子……”

“父君当年小产是因为先帝……”

“不。”雪暖汐摇头。

司以琝大骇,“难道是母皇……”

“你胡想些什么?”雪暖汐瞪了儿子一眼,“没了孩子,你母皇心中的痛比父君好不了多少,一切都是孽,父君造的孽……”

“父君……”

“当年,你母皇其实也是恼恨父君所为,可却还是为了父君的事情而奔波……”雪暖汐缓缓地将当年的原委一一道明,说起来也是奇怪,即便已经过去了那般多年,他却还是能够记得如此清晰,仿若昨日方才发生过似的,唯一不同的是,他不再如同当年那般痛苦难当,“……虽整件事的罪魁祸首是父君,可是你母皇仍是自责,便去求了先帝,在交泰殿外跪冒着雨跪了一天一夜,最后,先帝同意了你母皇所求,扯了那几条不得,甚至任由你母皇用正君之仪亲迎父君入门,而条件便是,你母皇继承皇位,永不立父君为后,当然,还有雪家的惩处,不得撤。”

司以琝惊愕无比,随即,便是心疼,“父君……”声音,开始有了哽咽。

雪暖汐抬手抚了抚儿子的头,“莫哭,父君将这些告诉你可不是想看着你哭的。”

“父君……”

“琝儿,你和李浮的事情,父君没有生气,更没有怪你。”雪暖汐将话题挑明,“因为父君当年也这般做过,若是真的要怪,那便只能说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父君!”司以琝还是哭了,却没有多少的悲伤,有的只是感动,嘴边泛着笑容。

雪暖汐揽过了儿子,“我们父子都是一样的聪明,看中了好女子便抢了,先下手为强嘛!”

“父君……”司以琝紧紧地抱着父亲,嘴边的笑容渐渐消失,好半晌,方才抬起头,重新微笑,“父君,儿臣过两日带乐儿进宫给您请安好不好?”

“好。”雪暖汐安心一笑,“都有外孙女了,父君是不认老也不成了。”

“不是父君老了,而是我们长大了,父君,往后儿臣绝对不会再做让父君担心忧心之事了!”

“好,父君相信你。”

……

四更已响,流云殿的主子却仍旧没有入睡。

寝殿旁的配殿内,蒙斯醉躺在了孙女的身边,看着孙女入睡,但自己却仍是全无睡意。

不是不疲倦,但却始终没有睡意。

“主子,四更天了,不如就寝吧。”宫侍上前低声劝说。

蒙斯醉却不动,“下去。”

“主子……”

“下去!”蒙斯醉抬头,冷眼盯着他。

那宫侍身子颤了一下,随后,点头退下。

同一片夜空,各处个人各不相同。

……

当第一缕晨光照进了朝和殿内之时,水墨笑便醒了。

醒来之时,身边之人,仍旧在。

他拍了拍自己的脸,有感觉,不是在做梦。

她没走。

真的没走。

即便已经隔了话,但是却仍是没信心。

他以为她会在他入睡之后偷偷地走了的。

是走了吗?

走了然后在他发现之前回来?

这时候,外面传来开门的声音。

半晌后,传来了宫侍的声音,“陛下,时辰到了,该起了。”

司慕涵睁开了眼睛,眼眸犀利沉静,直接迎向了水墨笑注视着她的目光。

水墨笑根本便没有收回目光,这般被她一看,不禁有些发愣。

“凤后,朕该起了。”司慕涵缓缓开口。

水墨笑一愣,随后方才发现自己半个身子一直压在了她的身上,“嗯……”随后,慌忙移开,手忙脚乱的像是个孩子。

司慕涵道:“凤后莫慌,时间还来得及。”

水墨笑自然听出了她的嘲弄,忙稳住了神色,随即正色道:“臣侍伺候陛下更衣梳洗?”

司慕涵坐起身来,“好。”

……

今日的早朝和昨日一般,忙碌,却并无惊国大事。

下朝之后,礼部尚书前去交泰殿求见,而求见的原因便是被晾在了驿馆多时的司徒雨将军之家眷。

“京中可还有空余的宅子?”司慕涵沉吟半晌后问道。

礼部尚书想了想,“还有。”

“选一间出来,不大不小的,赐予司徒家的人。”司慕涵下令道,“不要用司徒雨之名,找个由头,赏给其他人。”

“是。”礼部尚书领命,“司徒将军有三女一子,嫡长女前些年早亡,留下了两女一子,两女乃庶出,嫡长子已经出嫁,其余两女,次女乃庶出,三女乃嫡出,依着嫡庶尊卑的规矩,那宅子便赐给司徒三小姐。”

“你依着规矩办吧。”司慕涵道,随后又道,“在办之前,你只会内务府一声,让内务府让人去见一见德贵君,问问他的意见,若他无异议,便去办,记住,朕是赏赐,而不是添乱,司徒将军为国镇守东域,朕可不能让她的家宅不宁!”

“是。”礼部尚书领命,随后又道:“此外,臣还有一事需请陛下旨意。”

“何事?”

“先帝泰陵遭人损坏掘墓一事。”礼部尚书一边说着一边窥视着永熙帝的神色,“臣询问过了刑部,可刑部一直没有找到掘墓之人,先帝贴身宫侍苏惜之的尸骨也没有找回来,臣不知该如何处理。”

司慕涵蹙着眉头沉思了半晌,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可此时仍是生出了恨怒,“将墓给平了,此事无需再办,也莫要记下!”

“可是……”话还方才开了头便被司慕涵冷下来的目光打断了,忙改了口,“是。”随即,行礼告退。

司慕涵沉思了半晌,随后扬声开口:“来人。”

御书房外候着的冷雾随即进来,“陛下有何吩咐?”

“传旨内务府,明日于宫中设宴,亏待豫贤贵君母族以及德贵君母族。”司慕涵下旨道,“家宴名义,国宴规格。”

“是。”冷雾领旨。

“让四皇子也出席。”司慕涵低下头,一边看着折子一边道。

冷雾一愣,“四皇子?”

“有问题?”司慕涵抬头道。

冷雾忙低头,“没有,奴侍这便去传旨。”

……

今日一大早,雪暖汐便醒了,梳洗着装之后便直接去了朝和殿。

司以琝本是想跟着去的,但被雪暖汐严令禁止了。

这一次,雪暖汐是第一个来的。

便在司慕涵离开朝和殿没多久,他便到了。

水墨笑让人将他请到了膳厅。

“膳厅?”雪暖汐疑惑地看着前来禀报的宫侍。

那宫侍道:“是。”

雪暖汐愣了愣,随即方才随着他前去。

到了膳厅之后,便见水墨笑坐在膳桌前用早膳。

“你还没用早膳吧,坐下一同用吧。”水墨笑道。

雪暖汐又愣了一下,“凤后……”

“放心,本宫还不敢在早膳里面下毒毒死你。”水墨笑不等他说完便道。

雪暖汐忙道:“臣侍并非这个意思。”

“坐吧。”水墨笑又道。

雪暖汐只好入座,入座了之后,便欲开口解释。

水墨笑却抢先一遍,“昨夜陛下宿在了本宫这里,你可知道?”

雪暖汐先是摇头,随后便是点头。

水墨笑见了,不禁蹙了蹙眉,“从前的皇贵君有什么便说什么,且根本无惧任何,如今怎么便成了唯唯诺诺的样子了?”

“凤后……”

“昨夜陛下跟本宫说了前夜夜半离去的原因,本宫听了虽然如五脏被焚,但却还是接受了这个解释。”水墨笑继续道,随后,看着雪暖汐,似笑非笑,“你可知道昨夜陛下几乎又一次旧事重演了?”

雪暖汐闻言之后并无任何高兴之色,有的只是忧心以及心疼,“凤后,臣侍该如何做?”

水墨笑心头倏然涌起了一股怒火,“该怎么做?你当本宫是神,什么都会?”

“凤后……”

水墨笑深吸了一口气,压下怒火,尽量心平气和,“雪暖汐,本宫没想到你还会回来,你还能回来,你居然还能回来!你知不知道几乎所有人都认为你死了!”

雪暖汐默然。

“你可能认为本宫待你不公,甚至可以认为本宫是故意折腾你,可是你自己想想!你设身处地地为本宫想想,或许你便可以明白本宫如今的心思,明白本宫为何要这般待你!”水墨笑的情绪终究是失控了,“你回来了,她整个人便变了,变得陌生却也熟悉,本宫陪她走过了这十三年的风风雨雨,可是都未曾能够找回当年的她,可是你一回来,她便变回去了……你让本宫如何能不恼你不恨你!”

雪暖汐还是沉默。

“你没回来之前,本宫一心盼着你回来,可你回来了,本宫却恨不得你消失,连本宫都不知道本宫可以龌蹉到这个地步!”水墨笑继续道,“雪暖汐,皇贵君,本宫错了吗?”

“没有。”雪暖汐摇头,“没有……”

“可是本宫也没有做对吧!”水墨笑笑着,眼眶却是红了起来,“雪暖汐你知道吗?本宫折腾你,也是在折腾本宫自己!你痛一分,本宫便会从她那里得来两分的痛!”咬了咬牙,随后继续道,“所以本宫想通了,昨夜想了一夜,想通了,本宫何苦去做这种损人更不利自己的事情?!”

雪暖汐面色颤抖,“凤后……”

“本宫不知道能不能回到过去那般,可本宫可以保证,往后不会与你为难!”水墨笑继续道,“当然,你若是看本宫不顺眼,看后宫这些人不顺眼,本宫也一样不惧!”

雪暖汐笑了笑,“凤后,臣侍并无此等想法,臣侍知道十三年过去,没有人是不会变的,臣侍的确想回到过去,可是昨日,臣侍在宫中走了一圈,发现宫里面的事物虽然变了不是很大,但却仍是让臣侍觉得陌生,这就是时间的可怕,即便不彻底改变一切,却也可以让所有人都觉得陌生。”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臣侍只是想一家和睦,不管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一家和睦?”水墨笑笑了,带着嘲讽的笑,他该说他天真还是该说他自不量力?“皇贵君,这十三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你的一家和睦,最多也只能做到表面。”

雪暖汐一愣。

“你是太女的生父,你该庆幸本宫没有亲生女儿,且赫儿也没有那份心,不然,本宫第一个不会放过你!”水墨笑一字一字地道,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雪暖汐面色一惊,“凤后,事情并非……”

“你错了。”水墨笑打断了他自以为是的想法,“事情在几年前便已经定了,已经改变不了了,你大概也知道了去年的事情,本宫可以很肯定地告诉你,去年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序幕罢了,你看着吧,往后,这样的事情会接踵而来,若是你没回来,蒙氏或许会念在和陛下的情分上面左右犹豫,可是你回来了,便如同在他的心上狠狠地刺了一刀,刺断了他心中对陛下那份本就已经岌岌可危的感情!你哪里不去,偏偏去云州,又偏偏与蒙家扯上关系,如今你或许是利用了蒙家来粉饰了你这十三年的经历,可此举后患无穷,陛下好不容易将蒙家拘在了云州,如今,前功尽弃。”

雪暖汐攥紧了拳头。

“便是为了坐实外面的故事,截断了所有可能让你名声有损的谣言根源,陛下定会厚待蒙家!”水墨笑继续道,“这无疑是坐长了礼王的势力!”说罢,又补充道:“你也莫要拿十三年前的司予昀和今日的礼王相提并论,即便是你的女儿,也一样如此!”

雪暖汐仍是没有开口。

“你可以认为本宫危言耸听,但是事实如此,只要你在宫中多住几日,你便会看清楚!”水墨笑嗤笑道,“当然,你若是宁愿自欺欺人,本宫也不会干涉,在后宫,本宫会尽可能地保你安然,但你也知晓,百密也总有一疏,终究还是要靠你自己自保!你也不必谢本宫,本宫这般做,为的也不过是这后宫的安宁,对她的承诺,这十三年来,本宫在后宫一向是说一不二,绝不允许有人在本宫的后宫兴风作浪!至于朝堂,本宫不想插手,也插不了手,本宫也奉劝你,莫要插手,不过本宫倒是相信你不会,若是你也如蒙氏一般利用陛下对你的情意,那你和如今的蒙氏,当年的本宫又有何不同?又凭什么高居本宫这些人之上?”

雪暖汐看着眼前的男子,心里思绪翻滚着,许久,方才开口道:“臣侍明白,多谢凤后指点。”

“本宫说了,你无须谢本宫!”水墨笑不领情。

雪暖汐泛起了微笑,“不管如何,臣侍还是要谢谢凤后。”

“随你。”水墨笑冷声道。

这时候,宫侍进来禀报,“启禀凤后,各位主子已经在大殿等候了。”

“让他们等着。”水墨笑道,随后看向雪暖汐,“用吧。”

“凤后……”

“雪父君你用了早膳再过去吧。”雪暖汐的话没说完,司以晏便从门外冒出来了,似乎早便已经在外面了。

水墨笑见了儿子,不禁沉下了脸,“你偷听?”

司以晏笑着进来,“儿臣没有,儿臣本是过来和父后一同用早膳的,不巧听到了吧了。”

“你……”水墨笑瞪了儿子一眼,“好的不学,偏学这些!”

“父后说什么呢?”司以晏嗔怪道,随后看向雪暖汐,“雪父君你别生气,晏儿不是故意偷听的。”

雪暖汐笑道:“没事。”

“那雪父君用了早膳再过去吧。”司以晏笑道,“雪父君似乎比从前瘦了不少,如今回宫了可要好好补回来!”

“好。”雪暖汐笑着应道。

三人便又坐下来,气氛算不得上是愉快,但也是平静。

司以晏也有意斡旋,便平稳用完了这顿早膳了。

稍作歇息之后,水墨笑便道,“好了,时辰不早了,去大殿吧。”

“是。”雪暖汐起身,应道。

水墨笑看着眼前仍是淡然的男子,怎么也无法将他与二十多年前的那个任性妄为的雪大公子对上,“昨夜陛下跟本宫说前夜太女问她,对本宫可有情,陛下当时虽没有即可给出答案,不过事后想想,还是觉得有的,昨夜陛下便告诉本宫,说她对本宫有结发之情。”

雪暖汐淡淡一笑,“陛下和凤后结发多年,自然是有结发之情。”

“你——”水墨笑想看到的绝对不是这样的反应,盯着他半晌,几乎咬牙切齿地道:“你究竟是不是男子,是不是人!”

说罢,便拂袖离去。

“父后——”司以晏欲追上去,可想着身旁还有雪暖汐在,最终还是留下来,“雪父君,父后并非……”

“雪父君明白,没事的。”雪暖汐没有动怒,仍是笑道,“雪父君也要过去了,往后在跟你说话。”

“嗯。”司以晏也只好应道。

……“殿下……我们真的要去?”

在入宫的马车上,薛氏惶恐不安地拉扯着妻主的衣袖,自从昨日他回去告知了他宫里面遇见皇贵君的事情,她便一直对他冷着脸。

没有大发雷霆,可也没什么好脸色。

他错了吗?

可若是他不该进宫,此时她又带他进宫做什么?

司予执端坐着,面色沉着,没有回答薛氏的问题。

“殿下……”薛氏又尝试了好几次,但是最终都没有成功,只得作罢。

下了马车进了宫之后,薛氏心中的惶恐更重了。

他猜不透自家妻主究竟想做什么。

……

对于水墨笑和雪暖汐一前一后地到来,大殿内的大部分人都是惊诧,便是蜀羽之也是如此,可唯有蒙斯醉神色仍是淡然。

不是淡漠的淡然,而是他并不觉得这般情况有何好惊诧的。

昨夜司慕涵宿在了朝和殿,且没有重演前夜之事,单凭这点,便足以证明她已经将水墨笑给安抚住了。

昨日的那番态度,也不过是一时气不过罢了。

只要稍作安抚,他便什么都愿忍。

众人起身相迎。

“恭迎凤、皇贵君。”

水墨笑点头,入座之后便道:“都坐下吧。”

众人入座。

说了几句开场白之后,水墨笑便直接进了正题,不过却不是关于雪暖汐的,仿若昨日之事根本便没有发生过一般,可今日他携雪暖汐一同来,却也是表明了态度。

“下个月便是陛下四十寿辰,从去年开始,后宫,朝堂都发生了很多不好的事情,不过如今都过去了,而且还有皇贵君归来这般一件大喜事,本宫的意思大办陛下寿宴。”

说罢,看了一眼雪暖汐,方才继续道:“原本本宫是想让皇贵君协助本宫操办此事,且皇贵君之前也是一直协助本宫管理后宫的,不过皇贵君方才归来,不便如此操劳,本宫和他商议了一番,便决定由德贵君协助本宫筹办寿宴一事。”

随后,又看向蒙斯醉,“豫贤贵君是四贵君之首,又得了陛下协管后宫的恩赏,本宫本该让你协助的,只是本宫如今你抚养着礼王长女,恐忙不过来,本宫便让德贵君协助本宫。”

“凤后做主便好,臣侍无异议。”蒙斯醉淡淡道,“只是正儿自出生之后一直未曾上玉牒,臣侍昨夜奏请了陛下,陛下同意正儿上玉牒,还望凤后操办。”

水墨笑想了会儿,“礼王长女是陛下第一个皇女孙,原本该在满月的时候便上玉牒的,只是当时孩子情况不好,便一直拖着,如今重新补上,也是常理,这样吧,下个月便是陛下生辰,不如便选在这日,开太庙请玉牒,也好让孩子沾沾皇祖母的喜气。”

“便如凤后所说。”蒙斯醉没有异议。

水墨笑点头,“那就这般办吧。”

“凤后。”德贵君此时起身,“臣侍年纪尚轻,且资历浅,恐无法担当此重任。”

“德贵君处事稳重,定然能胜任的。”雪暖汐微笑开口,“本宫还未多谢德贵君为本宫准备寝宫一事了。”

“臣侍只是领命而行,当不得皇贵君的谢。”德贵君低头道。

水墨笑道:“迎接皇贵君回宫一事,德贵君的确做的很妥当,这也证明了你有这个能力担当此任,况且,后宫除了你之外,也没其他人可以协助本宫了。”

德贵君心中不愿,他不愿意牵涉太多后宫事情,这对他并没有好处,可如今,情势已经不容他拒绝了,“如此,臣侍便尽力去做。”

“嗯。”水墨笑应道,随后便看向了睦君,“睦君,五皇女今年也九岁了吧?”

睦君心中一惊,随即起身,“回凤后,的确如此。”

“她的几个皇姐都是七八岁左右便随陛下一同去围场秋猎,这一次的秋猎,陛下的意思是大办,大约也可能宣五皇女同行。”水墨笑正色道,“离初十也没几日了,你先准备准备。”

“凤后!”睦君面色震惊,“可哲儿才九岁,她如何……”

“她的几个皇姐不也是这般?”水墨笑打断了他的话,“睦君,五皇女是皇女不是皇子,再者,去围场也只是随性见识,并不是要她去狩猎,无需这般担心。”

睦君岂能不担心,其他的皇女如何他不知道,可是她的女儿……他如何能够安心?可……不安心,又能如何?

水墨笑见状,只得继续:“你先不要这般担心,这也不过是本宫自己猜测罢了,陛下未必会宣五皇女同行。”末了,又补了一句,“当年也是几个皇女亲自去向请旨,陛下方才同意的。”

睦君闻言,脸色更是难看了。

哲儿本就不得陛下重视,若是这一次……

低头吸了几口气,然后抬头,“臣侍会好好准备的,多谢凤后!”

水墨笑看了看他,便没有再说什么,转过来看向孙侍君,“孙侍君,皇贵君喜欢孩子,有空便带着五皇子去辰安殿坐坐。”

孙侍君一惊,不明白水墨笑这话是何用意。

“五皇子今年十岁了吧?”雪暖汐开口道,“前日回宫,本宫也没看仔细,孙侍君若是有闲,便领着五皇子去本宫宫中坐坐。”

孙侍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做,只能先应道:“是,臣侍会的。”

“对了。”水墨笑又道,原本有些肃然的面容添了几丝的微笑,“前些日子陛下跟本宫提过,睦君和孙侍君为皇家诞育后嗣,也进宫多年,位份该进进了。”

睦君和孙侍君两人皆是一愣。

似乎都没想到在后宫还能有再进一步的时候。

“旨意应该过些时候便会下,册封之礼也定在了陛下寿辰当日。”水墨笑继续道。

睦君和孙侍君随即起身,“谢陛下隆恩,谢凤后。”

“不必谢本宫,这是你们改得的。”水墨笑缓缓道,“陛下喜欢安分守己之人,只要为陛下为皇家进了心,陛下都不会亏待。”

“是。”两人同时道,“臣侍谨遵凤后教导。”

“好了。”水墨笑再道,“今日要说的本宫也说了,豫贤贵君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众人起身行礼告退。

待其他人走了时候,水墨笑方才再开口,“豫贤贵君要一直这样吗?”

“臣侍不明凤后所言。”蒙斯醉道。

水墨笑盯着他,“你明白的。”顿了顿,又道,“这般多年,本宫该说的也说的嘴都破了,如今再说也不过是陈腔滥调罢了,再者,恐也没有多大用处,便不说了。”

蒙斯醉仍是淡淡。

“只是……”水墨笑盯着他,“蒙斯醉,现实已经是如此,你我都改变不了,只能去适应。”

“若是适应不了了?”蒙斯醉抬头问道。

水墨笑一愣,随即嗤笑,“那便毁了吧。”

蒙斯醉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他。

“可你要清楚,若是你毁了他,同样也毁了你,更毁了你我最重要之人!”水墨笑一字一字地道,“这些,都不是本宫允许的!所以,收起这个念头!”

蒙斯醉却笑了,“凤后过了。”

水墨笑目光一沉。

“事情还未到玉石俱焚的地步。”蒙斯醉缓缓笑道,“若是凤后无事,臣侍便先告退了,以免正儿醒了之后见不到臣侍闹。”

说完,起身行礼离开。

水墨笑倏然起身,对着他的背影道:“你跟孩子起命正,便不是要她正直良善吗?”

蒙斯醉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

……

朝和殿外

德贵君、睦君和孙侍君三人都没有久留,各自行礼之后便各自回宫了。

蜀羽之倒是邀了雪暖汐去流云殿。

不过雪暖汐拒了,“改日吧,琝儿还在宫中等着我。”

“三皇子很关心皇贵君。”蜀羽之微笑道。

雪暖汐摇头,“这孩子,担心过了。”

“昨日皇贵君见到了靖王正君和徽儿吧?”蜀羽之岔开了话题,“若是他们有什么地方冲撞了……”

“蜀羽之。”雪暖汐打断了他的话,有些无奈,也有些伤感,“连你也不信我?”

蜀羽之一愣。

雪暖汐继续道:“我恨官氏,可我从未想过伤害他的孩子来报复。”

“臣侍相信。”蜀羽之微笑道,“因为那也是陛下的孩子。”

雪暖汐也笑道,“谢谢你相信我。”

“不管如何,作为徽儿的养父,臣侍还是要多谢皇贵君。”蜀羽之郑重行了一礼。

雪暖汐也只好受了。

“改日臣侍再去辰安殿给皇贵君请安。”蜀羽之起身后道,随后行礼离开。

他相信他。

若说这世上有谁比陛下更在乎她的孩子,那便是皇贵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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