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老汉是个有些佝偻的六十多岁的西北汉子,黄昏如血的夕阳下,他轻轻按了按沉甸甸的麻袋,眉头微皱。突然,他咧开嘴笑了,露出了一口黄牙。
因为半盲的他,摸着河边一个浮上来的麻袋。发现了麻袋中有好多西瓜一样的物体!这一瞬间,他的内心涌起了无比的喜悦和满足感。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这个夏日的有点血腥的空气,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他欢呼,
因为这次他的收成超出了预期,这次他赚大发了!一想到这,他兴奋地扯开了麻袋的绳子,一股脑把麻袋里的西瓜往地上倒去!
啊!死鬼!你个败家玩意儿!你整滴这是个啥?
随着他身后老伴的一声惊呼,麻老汉才发现袋里装的并非西瓜,而是一些死不瞑目的人头!
啊!麻老汉惊讶得捂住了嘴巴,一股凉意从脚底板蹿升,他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这时候,一阵阴风吹过,将他老伴的衣襟吹动了,露出了一片惨白的肌肤。
那一瞬间,麻老汉浑身僵硬,仿佛被施展定身法定住了。他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自己的老伴。这时,麻老汉才看清楚她老伴的长相,只见她脸色惨白,眼神涣散,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
\\\"你怎么了?\\\"麻老汉急忙问道。
\\\"啊!\\\"她老伴张了张嘴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麻老汉吓坏了,他赶紧伸手探她的鼻息:\\\"还活着!\\\"说完,他赶紧拿起旁边的锄头,在拾来的人头上挖了一块肉,又喂她喝了两口水。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因为老伴已经断气,没救了......
\\\"啊!啊!啊!\\\"
突然,喝了二十多天核污水的麻老汉抱着头痛苦地叫了起来,额头青筋直跳,嘴唇也泛紫,脸颊涨得通红。
\\\"老头儿!\\\"就在这时,他听到了自己的老伴的叫声,只见她慢慢从泥地中爬了起来,嘴角挂着鲜血,正啃着一个人头,她眼睛却亮晶晶的,看向麻老汉的方向。
看到老伴没事了,麻老汉松了一口气,但他很快又发现了另外一件可怕的事情,老伴竟然还能站起来,并且还能走路?!这怎么可能?
麻老汉惊疑不定,但还是忍不住上前扶起老伴,关切地问道:\\\"老伴儿,你能行吗?\\\"
\\\"当然能行了!\\\"老伴得意洋洋地说道。
麻老汉又吃惊地问道:\\\"你真的能行?\\\"
\\\"废话!我可是天生的神医!老伴,这西瓜是小日子的人!\\\"老太太得意地昂起头。
麻老汉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激动地抓住老太太的胳膊,大叫道:\\\"老婆子我娘有救了!\\\"
\\\"嗯哼!\\\"老太太点了点头,又用手拍了拍麻老汉的肩膀,\\\"老头子,咱们家今年要发达啦!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不就是几个人头西瓜吗!\\\"
\\\"对!就是小日子的人头西瓜!但是,你知道人头西瓜有啥作用吗?\\\"老太太得意地笑道。
\\\"我当然知道啦!它可以补肾壮阳!\\\"
\\\"错!是补肾壮元!\\\"麻老伴儿笑眯眯地解释道。
\\\"啊?那不是一样吗?\\\"
老太太瞪大了双眼,指着自己的鼻尖说道:\\\"这是什么意思?我还打算用人头西瓜给咱娃补补难道我还会害自己的娃?\\\"
\\\"那是!那肯定是自己的亲娘不会害自己的娃呀!\\\"麻老汉赶忙解释。
\\\"这还差不多!\\\"老太太高傲地仰起头说道,\\\"这可是传承千百年的神功秘籍啊!练功吃小日子人头超补肾气!小日子古称倭寇,老祖宗就说过倭寇吃了大补元气!
\\\"传承千百年的神功秘籍!\\\"
老太太点了点头,笑道:\\\"不错,这本秘籍是从一名江湖术士身上搜刮来的,据那名江湖术士所言,此门秘籍名曰《葵花子宝典》!是专门针对阴阳交汇处,采取阳盛阴衰之法的邪门秘籍。而这本《葵花子宝典》共分七层,每一重便能让人增加三年寿命!\\\"
\\\"增加三年寿命?!\\\"麻老汉瞪大了双眼,\\\"那岂不是......\\\"
\\\"没错!就是增加三年寿命!\\\"
\\\"那岂不是说......\\\"
\\\"嘿嘿!\\\"老太太奸诈地一笑,\\\"这门绝技,我可是从那位江湖术士身上偷学来的!你可别想打它的主意!\\\"
麻老汉讪讪地笑了一声,不再提这茬了。他低下头,看着袋子里的人参西瓜,喃喃自语道:\\\"这些西瓜,都能卖到五万块呢......\\\"
麻老汉正准备掏钱买些抗辐射药,却突然停了下来。
\\\"咦?\\\"老太太不解地看着老汉,\\\"老头儿,你怎么又不买了?\\\"
\\\"这些人头西瓜......\\\"
麻老汉犹豫了半晌,终于下定决心说道:\\\"老伴儿,你知道吗?我这辈子从未见过如此奇妙的东西!这些人头西瓜......简直跟仙果一般啊!\\\"
老太太笑了,她一边笑一边摇头:\\\"你这老小子,还算聪明!没错!它们确实跟仙果没区别!\\\"说完,她伸出双臂搂住麻老汉的脖子,踮起脚,吻住了他。
一时间,麻老汉愣住了。
......
......
第二天,麻老汉带领着村民们开始在山上寻找矿藏。
麻老汉不愧是农民,经验丰富,他很快发现了矿藏的痕迹,但却并没有挖掘。因为这种矿藏不好找。矿脉在土壤中的形状,颜色,还有周围环境等等都不同,很容易被人忽略掉。麻老汉想到自己老婆的病症,心里暗叹一声,还是回家去吧。
于是,他们回家,把这座山包围了起来,并且在四周挖掘了很多洞穴。但是,麻老汉没想到的是,他们挖了整整两天,却依然没有找到一丝蛛丝马迹。而家里老太太的病症也越来越严重了,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耽误了。
最终,麻老汉咬了咬牙,下定决心挖掘。因为这个时候如果回到家中,肯定会影响到自己的妻女。而且,就算不回家,只怕家里也没剩下几口粮食,到时候,就只能靠老伴儿给孩子熬药了。
老太太看着自己苍老枯瘦的身躯,不禁叹了口气。这一刻,她觉得自己真的是老了,就连力量,也越来越弱了。
不知不觉,老太太已经昏迷了。麻老汉一直守在床前,他的妻女则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哭泣着。
太奶太奶……你快点好起来吧!
\\\"爹、娘......\\\"麻老汉抬头看了一眼墙壁,那块石灰已经掉了,但墙壁依旧很光滑,一看就知道有一段时间没擦了。想必这段时间,家里的房梁都没有修理过。
\\\"婆婆!我求求你了,醒醒好吗?不管是谁害了我们家,都要为此付出代价,你就睁开眼睛瞧瞧吧!\\\"老妇人一直趴在床沿边上,泪流满面地说道。
但是,躺在床上的老太太依旧毫无反应。
\\\"娘......您醒醒吧!您再不醒来,我们就没办法给老大治病了!\\\"麻老汉看着老伴的模样,悲戚地说道。
\\\"老头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哪里没治好老大?\\\"
\\\"哎——\\\"麻老汉重重地叹了口气,\\\"老大的腿骨被人敲碎了!现在根本走不了路,就算送到县城医院,也需要截肢。\\\"
\\\"截肢?!那怎么可以!我不许你给他截肢!\\\"
麻老汉苦涩地说道:\\\"我知道你舍不得老大受罪。我和老大是兄弟俩,我何尝舍得?我昨晚就想了一夜,最后想到了一条计策......\\\"
\\\"什么计策?\\\"
\\\"我们可以请人帮忙啊!\\\"
麻老汉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出一张银行卡,放在老伴的枕头边,\\\"这里有五万块,是我棺材本儿。你拿着!待会我就去镇上请人,让他们帮忙找人来帮忙!\\\"
\\\"哦......我的儿......\\\"
听了母亲的呼唤,老大麻志国立刻冲了进来,扑倒在床前,“娘!”
\\\"志国!\\\"老太太看着儿子的惨象,顿时哭了出来。麻志国虽然长相平庸,但胜在性格坚毅、善良孝顺,是家庭里除了二儿子麻老汉以外唯一的顶梁柱。
这次他被人打成这样,家里可谓伤筋动骨!老两口子都感觉世界末日即将降临了!
\\\"志国,你放心,不管谁打的你,娘一定给你报仇!\\\"老太太紧握着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床板。
麻老汉拉过老太太的胳膊,安慰她说:\\\"老娘,你先休息吧!这件事,由我来办。\\\"
麻老汉刚要离去,却见屋内站着一位陌生的男子,他问道:\\\"请问,你找谁?\\\"
\\\"呵呵,我是王峰!\\\"
麻老汉疑惑道:\\\"王峰?哪个王峰?\\\"
\\\"王峰就是王峰啊!\\\"
\\\"哦......\\\"麻老汉挠了挠脑袋,似乎记忆力欠佳,\\\"原来是王大师。\\\"麻老汉赶紧把老太太扶着躺下,对王峰做了个揖,然后说道,\\\"王大师,您请进。\\\"
麻老汉领着王峰来到客厅,请王峰落座。这是一间非常普通的木质结构的房子,家具都很陈旧了。麻老汉泡了杯茶水端给王峰,问道:\\\"王大师,您吃饭了吗?\\\"
\\\"还没。\\\"
\\\"噢,那......\\\"
麻老汉本来想说‘那留下来吃个饭’,但转念一想,这王峰既然来找自己,显然就是有求于自己,所以改口道:\\\"您稍等一下,我给您弄点吃的去。\\\"麻老汉起身向厨房走去,片刻后又返回了,手上多了一盆野菜粥。
\\\"王大师,这是我们家仅存的一点米了,您将就着用点儿。等我弄到吃的,就带您去吃大餐!\\\"
\\\"不碍事,我不挑嘴。谢谢了。\\\"王峰接过米碗,喝了两口。他放下碗,从兜里拿出了一叠钱,递给麻老汉,说道:\\\"这是你们家借的钱,还给你。\\\"
\\\"哎哟,您这是干啥?这怎么能收呢!\\\"麻老汉推辞道。
\\\"你收着吧,我不急着用钱呢。这里总共九百块钱,够你们用一阵了。\\\"
麻老汉看着王峰塞到自己手里的一沓钞票,眼圈瞬间红了。麻老汉哽咽着说道:\\\"这钱......这钱一定是您辛苦换来的!我怎么能......\\\"
\\\"你就收着吧。我救活你媳妇儿也是碰巧而已。\\\"王峰摆了摆手,继续说,\\\"另外,你们家还欠别人多少债?\\\"
麻老汉说:\\\"六万八......我们还不起啊!老娘得癌了。唉,拉了好多饥荒。\\\"
王峰微皱眉头,他想了一会儿,便站起身来,说道:\\\"行了!钱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吧!\\\"
\\\"哎,王大师!你要干嘛去啊?\\\"麻老汉问道。
\\\"找人。\\\"王峰答完,就离开了院门。麻老汉望着王峰远去的背影,喃喃自语地说:\\\"他是谁啊?怎么能帮我们家还债呢?\\\"
\\\"他叫王峰。\\\"
\\\"他......\\\"
这时,一直沉默寡言的麻志国开口说话了。麻老汉诧异地问道:\\\"志国,你认识他?他......他跟你关系不错?\\\"
麻志国轻轻点点头。
麻老汉又惊讶道:\\\"志国,你......你怎么会认识他呢?他......他可是大师级的人物呐!\\\"
麻志国苦笑了一下,说道:\\\"父亲,其实我早就见过王大师了。只不过,当时他并没注意到我而已!那一次,我在公园散步,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人,正好压住了我的脚。我一怒之下把他踢翻,却没想到竟然把他踩断了双腿!\\\"
\\\"什么?你居然......你怎么不告诉爹啊!\\\"麻老汉责备道。
麻志国低着头,小声说道:\\\"那次我把他救醒之后,就匆匆离开了!没有敢告诉你们。\\\"
\\\"唉,真是造孽!我早该猜到你的腿是被他踩断的,要是我们当初早一点知道,肯定能及时送你到医院去抢救!你......你的运气咋就这么差呀?\\\"
\\\"是啊,哥,这都怪我!都怪我没有照顾好你......\\\"麻志文也难过地低下头,呜呜地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