瓢泼的大雨随着闪烁电光、雷声的乌云散去。
一缕晨光推开了这片昏暗的颜色,迅速从东方蔓延而来,将狼藉的城市、废墟一般的城堡包裹了进去。
光芒里,犹如乱世林野的大地,突兀进入人视线,惊恐一夜的皇宫侍卫,胆战心惊的走出废墟缝隙、未倒塌的建筑中走出。
映入他们眼帘的林立的岩石,堆积如山的矗立在皇宫后院各个地方。
视野之中,还有十多道东方的塞力斯人身影,说说笑笑,发出刺耳的声音。
汇集废墟的士兵越来越多,但他们没有一人敢上前,与这群塞力斯人拼杀了。
昨晚发生的一切,对方与通天彻地的巨影战斗,早已超出了人的范畴。
这个时候还上去,纯粹与送死没有任何区别。
不少人放下了兵器,脱下身上的铠甲,离开了这座曾经象征萨克普鲁特巅峰时期的浓马皇宫。
也有人明白,城外还有许多塞力斯军队,就算现在离开,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
“外面的粮食都被烧毁了,疫病还在蔓延,陛下还有他的骑士们,都已经被杀。”
“投降吧。”
这样的话,频繁出现在他们当中,不久之后,众人放下兵器,聚集起来,然后,跪在了城堡附近一处空地上,希望远方的那群塞力斯人能看到,接受他们的投降。
废墟之中。
苏辰抓着手中硕大的石头脑袋,微微仰起脸,阳光照在脸上是暖洋洋的感觉。
一夜的厮杀,已经让他们所有人精疲力尽了。
但战胜一个只存在传奇当中的皇帝,还将从未见过的岩石身躯敲的稀碎,足以让兴奋取代了疲惫。
“陛下,让我也提提!”李元霸对谁都不客气,但对苏辰,他是将其当做兄长来看待。
毕竟二哥李世民就是这么教他的。
“拿去。”
苏辰笑着将抓出五指印的石头脑袋抛给李元霸,后者双手一伸,将脑袋接住,拿在手里摸来摸去,一会儿掏掏其鼻孔,一会儿拨弄石像人脸的眼皮。
“眼睛怎么睁不开,明明还活着的时候,这厮可是瞪了我好几眼!”
“让俺也看看!”
张飞挤过来,看着这硕大的脑袋,拿手拍打几下:“这么大,拿回去摆在家里,到是不错。”
“谁家摆这东西,晦气!”秦琼不客气的呸了一口。
项羽和吕布也过来,将亚瑟王的石像头颅把玩,颇为惊叹对方是怎么变成石头。
“变成这玩意儿,无法吃任何东西吧?女人怕是也不能碰,有何意义?”
吕布将其托在手中,掂了几下。
“让我也摸摸。”
马超狼狈的整理甲胄,随后提着虎头湛金枪挤过来,赵云受了一点伤,拄着龙胆站在不远。
杨业、李存孝、徐晃、乐进也凑上来。
一堆人围着亚瑟王的脑袋把玩一阵,原本静谧的石头脑袋,忽然发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似乎感觉到自己被塞力斯人当做小玩意一样把玩,睁开石制的眼帘,看着周围好奇的塞力斯人。
“塞力斯人……你们……不能亵渎一个伟大的君王。”
亚瑟王咧开嘴角发出虚弱的声音,双眼有些呆滞,有些怒意,硕大的面门,被人东摸西摸,落下许多污垢。
“这蛮夷皇帝竟还活着!”
一听到仅剩脑袋的亚瑟王居然开口说话,这下四周的众将们更加兴奋,张飞从吕布手里抢过来举在面前:“蛮夷小儿,之前不是耀武扬威吗?怎么现在就剩一颗脑袋了?还有什么威风可要趁现在使出来!”
“塞力斯人……你们不要羞辱我……我是亚瑟王……媲美神灵……”
岩石的嘴唇张合,他话还未说完,就被秦琼伸手用铁鞭敲了一下脑门,“屁的神灵!”
亚瑟王努力想要维持自己做为古不列颠君王的威严,可四周的塞力斯人不断拿手触摸、嘲笑,将他脑袋当做球一样抛来抛去。
他想要恢复一点神力,然后重组身躯,可发现他仅仅只能维持这颗脑袋正常的说话,再也无法做其他的事了。
“为什么……”石像脑袋被张飞一脚踢上天空,头颅翻转里,亚瑟王的目光透过石雕的双眼,望着蔚蓝的苍穹,他嘴大张开,歇斯底里地大喊:“为什么,我可是伟大的君王,受天父指引……为什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他无法想明白,有梅林,有圆桌骑士,如此巅峰,竟然会败成这样。
石像头颅落下来,咚的一声,砸在地上,此时,苏辰的声音传了过来。
“被人打败不能接受?”
亚瑟王摇摇晃晃的滚动头颅,石雕的眼睛便看到,对方走到面前蹲下。
他望着拥有这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皇帝:“你真的幸运,年轻的塞力斯皇帝!”
“幸运?不……我从来就没有幸运过。”
苏辰索性就着地上的灰尘,坐在积水里,坐在亚瑟王的石雕头颅旁边。
“是你来的太迟,要是跟我一样的时间,或许,这个世道就是你的了。但是,这个世间也是没有后悔的药。”
然后,气氛陡然凝固,只听‘嘭’的声响,亚瑟王的脑袋带着一片石屑,飞了出几丈远,砸在一块从山壁垮塌的岩石上,石屑都在四下纷飞。
亚瑟王砸在上面,反弹回落到地上,圆滚滚的脑袋翻滚回正,就那么看着刚才随手打他一巴掌的塞力斯皇帝。
对方明明语气温和,好似双方要交流一番的感觉,可塞力斯皇帝却突然出手,将他打飞,此刻亚瑟王都还处于懵逼的状态里。
“虐待一个伟大的君王,一定很满足你的恶趣味吧?”
回应亚瑟王的戏谑,走过来的苏辰,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变化,只是抬起目光望向远方空地上跪着的一群人。
“刚刚那一巴掌,是为踏入西方而牺牲的将士所打。”
苏辰脚步重新迈开,走到对方面前,双眸犹如之前,亚瑟王居高临下一般,反过来紧紧盯着对方。
然后,将其抓起来,又是一巴掌扇了上去。
“这是为我大夏西州枉死在你麾下蛮兵手中百姓所打!”
岩石凹陷,随后又恢复如初,亚瑟王被打的眼睛乱转,嘴上依旧在说:“你懂什么?!”
“呵呵,我懂的……可比伱多,亚瑟!”
苏辰嘴角勾起笑容时,伸手抓住石雕的耳朵,将一只石头耳朵硬生生掰了下来,带着碎裂的粉末,砰的在手中捏爆。
这是军中收集战功的方式。
苏辰这样做法,就是宣告这个敌国的皇帝,已经成为他的战利品。
“呃啊啊……”
从未遭受过这样待遇的亚瑟王,除了感觉传来的痛楚,就是活生生的侮辱,他只剩一颗脑袋,又根本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发出无能的怒吼。
“朕不懂你们所谓的伟大君王意志,但是朕只懂一点,有仇必报,血债血偿。”
苏辰将抓住亚瑟王的头顶,拉到他面前。
“你杀我西州百姓,朕就要你十倍、百倍偿还,朕不管你是什么君王,哪怕是神,朕也要为死去的百姓讨回一个公道!”
“你居然那么在意蝼蚁的生命,真是一个年轻的皇帝。”
“所以,你的蝼蚁,并不为你拼命,亚瑟。”
阳光照射下来,人的影子重叠,投在地上斜斜拉长,安禄山从远处屁颠屁颠的跑了回来,不时朝这边所有人挥舞他手中的剑鞘。
苏辰看了一眼,“将这脑袋收好,石头脑袋还能动,当拿回大夏,让所有人观赏。”
说着随手一抛,将亚瑟王的石头脑袋丢给了李元霸,这位凶悍的西府赵王可不惯着他,亚瑟王想要说话,就被狠狠打上一记嘴巴子。
那边,安禄山兴奋的跑来,将手中镶嵌数颗宝石的剑鞘,用双手逞了上去。
“陛下,安禄山不辱使命,以奇兵胜之。”
“少给自己脸上贴金!”项羽在他后脑勺轻拍了一下,但还是笑了起来:“不过,做的好。”
吕布、马超等将也都上去,在安禄山肩头拍了拍,就算对安禄山有不少敌意的秦琼,此刻也冲他点了点头。
安禄山仿佛得到认同一般,竟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容。
这边,剑鞘逞到了苏辰手中,他完全看不出这个剑鞘有何不同,为什么亚瑟王佩戴它,就无法被杀死。
当然,苏辰也不可能将剑鞘交给亚瑟王,让他展示一番,毕竟对方如果触碰这玩意儿,会不会再次得到神力,万一重新变成三丈高的石像,那才是前功尽弃。
苏辰站在原地把玩了一阵,随即望向张角,以及被张角搀扶的张洞之,后者被吸取了所有修为,现在只是一个看起来风仙道骨的老人了。
“这剑鞘,可是国师寻找的‘长生’?”
苏辰将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张角连忙接过来,仔细端详片刻,与张洞之对视一眼,“陛下,贫道不知,但长生的契机,说不得就在这上面。”
“那就交给国师,还有张老神仙!”
“陛下过奖了,老朽只是一介凡人。”
张洞之靠着张角,虚弱的拱手还礼。苏辰只是笑了笑,从俩人身旁走过,越过那边戏耍亚瑟王脑袋的李元霸、秦琼,走上不远一块岩石,站在上面。
晨光、苍鹰、远方陆陆续续的聚集的萨克普鲁特人,都在朝这边过来,交汇的光影中,站在岩石上的苏辰,感受着西方世道化为废墟匍匐在他脚下的感觉。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就这么站在了大地万灵之上。
心里多少是感慨万千的。
针对西方的战事,终于结束了。
他轻声呢喃,心底的思绪此刻不受控制的翻涌起来,当年藏拙的侯府小王爷,从一场刺杀展露了獠牙。
再后来,为了不被抄家灭族,聚集八百士兵,带着仅有的武将董卓,起兵反抗朝廷的镇压。
这一路走来,自己攻入燕京,杀了北宫野,报了祝公道的仇,也坐上了夏王之位。
六国不太平,又一一将他们挨个打了一遍,忽然回过头发现东方那片天地,已经在自己脚下了。
征东海倭寇,讨西域,伐西方蛮国,一个个国家,一座座城池,都在金戈铁马下臣服。
“在下祝公道,拜见三公子。”
“我叫房雪君,你就是苏辰?”
提着裙摆,气咻咻的女子三步跨作两步来到苏辰面前,叉着腰活脱脱的女汉子。
“为什么听到琴音调头就走,我弹的不好听?”
记忆流转。
“为兄去一趟京城,家里就托你多照顾了。”茫茫雪天,苏雍走上马车,朝苏辰挥手作别。
“摆侯抄家……我对不起苏家列祖列宗!”老人一身粗布麻衣,望着远去的苏府大门,老泪横流。
飘着白云遮去了晨阳,光影之间,苏辰仿佛又看到了往昔的自己,立在军营之中,高举一颗人头。
“吾辈造反,灭亡燕国!”
……
记忆中那些人和物不断的翻涌,出现又化为星点在脑海里散去。
天空,苍鹰发出啼鸣,落在了典韦手臂上。
巨汉从它爪上取下纸条,递到了苏辰面前,苏辰闭了闭眼睛,回到了现实,他将纸条展开看完上面内容。
“走吧,回军营!”
至于城中的那些士兵,他没有精力再去收编,就那么与吕布、项羽他们,与这片跪下的萨克普鲁特人旁边走了过去。
飞上天空的苍鹰回到了城外的军队,风吹过来,巨大的黑底白龙旗帜下,韩信知道那边的胜利,便不再急着攻城。
“收兵,静候陛下和诸位将领归营!”
号角吹响,延绵的军队开始改变阵势,渐渐收拢左右两翼,前军、中军有序的在后撤。
不久,苏辰带着亚瑟王的头颅回到了军营。
这里有许多将领并没有参与对亚瑟王的战斗,颇为遗憾的看着口鼻能动,会说话的敌国皇帝,竟是这般模样,一个个好奇的在帅帐里观赏。
苏辰甚至还下令,造了一个简单的木台,将亚瑟王的脑袋放在上面,让各军将士分批次的过来围观。
至于攻城,目前还是金秋的尾巴上,瘟疫不散,诸人是不敢拿士兵的性命去豪赌。
就那么干等着,也让不少将领显得不耐烦,不免将瘟疫这事怪盗贾诩头上,话里话外怪他太毒,没考虑周全。
“用得着时候,我是太尉。用不到的时候,说我是毒士……”
贾诩双手笼在宽袖里,脸上有着些许郁闷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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