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姨,她听到我们吹的哨声了。”宋坦坦感官敏锐,总是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
叶墨寻睁开眼,宁神静听片刻后,也隐隐听到了呼喊声,的确是舅舅和宋姐姐的声音,他们找过来了。
“我们接着吹,他们很快就能找过来了。”宋坦坦嘟着嘴卖力的吹起哨子,直到宋追燕和钟青衣找到那棵树下。
“坦坦,墨寻,总算找到你们了,太好了。”宋追燕一手扶着树,微弯着腰喘气,累死她了。
“其他人呢,怎么只有你们俩?”钟青衣蹙着眉,面色严肃的看着四周,并没有发现朱秀他们的身影。
“我们出来找你们啊,朱婶婶原本要跟着来的,我没让。”宋坦坦把哨子放兜里,像只考拉般从树上挪下来。
下来后她仰着头提醒钟青衣,“钟叔叔,阿寻不舒服,你抱他下来吧。”
叶墨寻抿了抿唇,没有出声,他是真的快撑不住了,待钟青衣跃到树上抱住他时,他就眼睛一闭靠在他怀里不动了。
“阿寻。”钟青衣担忧的低喊,怀里的人没有回应,像是睡过去了。
“应该是累着了,他担心你,非要和我一起来找你们,幸好你们找过来了,他的辛苦也是值得的。”宋坦坦声音本就软糯糯的,此时刻意压低更显得轻柔软萌,让人听的心都要化了。
“你们饿了吧,正好我带了吃的在身上,我们先吃饱了再回去。”宋坦坦黑白分明的大眼在黑夜中亮晶晶的,眸中闪着狡黠的光芒。
“还真的饿了,你带了什么?”宋追燕缓了缓气息,笑意盈盈的看着宋坦坦,示意她别得意忘形,不该拿出来的别拿出来。
“是两个饼子。”宋坦坦给他们一个塞了一个,又把装了牛奶的水袋递给宋追燕,然后自己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啃起了饼子。
这个面饼子是宋坦坦在空间做的,用了不少油,她和小姨的都是掺了鸡蛋的,给钟青衣的是纯白面贴的饼,不过用了不少油,还是挺香的,若不是现在是晚上,她是不会给他的。
“这饼用了不少油煎的,”看,他还是发现了。
“是吗?我也不知道,难怪这么香。”宋坦坦装傻充愣。
“可能是张家人带的油,别管那么多了,有的吃就吃,别说有油水的东西吃起来就是香,还扛饿。”宋追燕帮着打马虎眼。
钟青衣没再说什么,把饼子撕下一半揣在怀里,回头给阿寻吃,他把剩下的一半直接塞嘴里一口吃掉。
去找朱秀他们的时候,宋追燕背着宋坦坦,钟青衣背着叶墨寻,两小家伙都睡着了,没走多久就见前面有火光,似是有人过来了,两人步子一顿,面色一沉。
“哎呀,早知道我就该跟着他们俩,这都大半夜了还不回来,我们走这么远还没看到人,千万别出事才好啊。”朱秀念念叨叨的,边走边用刀开路。
因怕被官兵发现,所以不敢大声,只能压着嗓子说话,但这会儿是真急了,若宋坦坦和叶墨寻真出事了,到时候宋姑娘和钟公子找回来,他们该怎么交待?
“坦坦,墨寻,你们在哪啊?”
“坦坦,你听到了应一声。”
和朱秀一起出来找人的是阿柱和春生,其他人留在原地休息,大晚上的那些女人孩子不敢乱走,怕有坏人也怕有猛兽,但他们不得不派人去找宋坦坦和叶墨寻,因为他们发现,没有他们在,接下来的路不知道该怎么走,再遇到危险时,他们根本无力面对。
朱秀和阿柱,春生三人先出来找,等天亮后,大家再一起去找。
听到是朱秀他们的声音,宋追燕和钟青衣紧绷的神精放松下来,连忙回了声,然后快步走过去和他们汇合。
“是钟公子和宋姑娘吗?”朱秀听到回应,高兴的声音都有些颤抖,加快步子迎上去。
“钟大哥,宋姐姐。”阿柱和春生也跑的飞快,寻着火光很快就找到了对方。
几人汇合后马上返回大家休息的地方,离休息地不远时,却突然听到有女人小孩的哭声,还有男人的低咒声,显然是出事了。
钟青衣把叶墨寻交给朱秀,拿着剑几个跳跃便走远了,宋坦坦也及时醒来,她挣扎着从宋追燕背上跳下来,小嘴嚷嚷着:“肯定是林家村的人来抢粮食了,欺负弱小算什么好汉,我去收拾他们。”
“你消停点,”宋追燕攥住她的领子,用你该有一点作为小孩子的觉悟的神情看着她,“待在这别动,我去看看。”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传来打斗声,连女人孩子哭声都停了,只传来几声男人的闷哼声,不多时又听到钟青衣喊他们过去。
“解决了,快走,我们过去吧。”宋坦坦人小胆子大,率先走在前面。
事情和她猜测的一样,就是林家村的人趁比较能打的几个都不在,想让其他人把粮食交出来,林家村人多,但他们逃难一年多了,身上早没了粮食,就是靠人多势众,让别人把粮食均一点给他们才撑到现在的。
均一点是林家村人自己的说词,说难听点其实就是硬强,干旱三年谁不缺粮食?官府都缺粮食,朝庭也缺,老百姓身上就算有剩点也是省出来的救命粮,怎么均,均了自己就得饿死,所以林家村人的这种举动和徒匪差不多。
但也不能说他们是徒匪,因为被逼到绝境,为了活下去,很多难民都做过这种事,说到底还是世道的错。
所以钟青衣和宋追燕只是把抢粮的人揍了一顿,并没有要他们的命,再让他们滚远点,别再跟着他们。
此时天色渐亮,宋坦坦迷糊中感觉到有人在推她,还一直喊她快醒,她费力的睁开眼,又是叶墨寻放大的脸,她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时间回到了昨天她昏迷醒来的时候。
“又怎么了?”
“我们快离开这,系统说马上就要下暴雨,这座山的土质疏松,会发生流石流,我们必须尽快跑到那座山头去,快起来,天上乌云压顶,再过半个时辰暴风雨就来了。”叶墨寻小脸凝重,眉眼说不出的冷清。
宋坦坦陡然清醒,一骨碌坐了起来,一看其他人都还在睡,她无语的很,“你怎么只叫醒我,不叫醒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