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中,叶墨寻梦见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水里,浮浮沉沉的随着河流往下漂去,其间他似乎还听到了有人的说话声,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却怎么挣扎也睁不开眼。
如此不知昏睡了多久,他感觉到有人在额上敷帕子,随后他的手被什么扯了扯,本能的他就更用力的抓紧手里的东西,怕被人抢走似的。
“叶墨寻你快醒醒,醒了就放手,你还要攥着我到什么时候?”
这声音好熟悉,怎么听着像宋坦坦的声音?
迷糊的脑子突然想到什么,他猛的睁开眼,入眼便是宋坦坦有些苍白的圆呼呼的脸,眼里带着担忧和焦灼,见他睁眼,明显松了口气。
“你可算是醒了,吓死我了。”宋坦坦拍拍胸口,真怕他扛住翘鞭子。
“坦坦你,你没事了?”一说话才发现他喉咙干涩的紧,有些发不出声。
“你别说话,我喂你喝点水。”宋坦坦起身把门关住,接着从空间拿出一杯温水,插入吸管让他吸。
等他喝完水,又拿出棉签沾了水给他润唇。
这时,突然有人敲门,“小公子,小公子怎么把门给栓上了,我娘煮了粥让我给你们送过来,吃点东西吧。”
宋坦坦立马把棉签收进空间,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头发干黄,面色腊黄,个头瘦小的男孩,看起来大概十岁左右。
“栓子谢谢你啊。”宋坦坦扯了下唇角,接过他手里的碗。
栓子往屋里看了看,眼睛一亮,“你哥哥醒啦,”他面色闪过纠结,但还是很快决定说,“我再去端一碗粥过来。”
宋坦坦看了眼碗里的清汤寡水,里面只飘着几根野菜,还有一坨不知名物体,看着实在没食欲,但这已经是栓子一家好不容易找到的口粮,他们愿意分给她已经非常大方了,这意味着他们家的人又要少吃一点。
“栓子不用再拿了,我哥喝点温水就可以,吃不下别的。”宋坦坦叫住他。
“可病了醒来怎能不吃东西,不吃东西,病会更难好。”栓子也很心疼野菜粥,他和妹妹昨天挖了一天才找到够今天裹腹的量。
“他昏迷太久了,真的吃不下东西,你帮忙煮点温水过来就行,去吧。”宋坦坦始终温和的笑着。
手里这碗她都不想吃,但人家好心端过来,她不能不知好歹的拒绝,不然她醒过来都三天了,什么也不吃还没饿死,伤势还好的那么快,太让怀疑了。
“那好吧,我先去吃饭了,下午我和妹妹还要出去挖野菜呢。”栓子挠挠头憨憨一笑。
叶墨寻这会儿已经完清醒过来,他看着头顶的矛草和黑呼呼的土坯墙,哑着声说:“我记得昏迷前,我们还在河边。”
“嗯,后来被栓子和他妹妹发现,就把我们弄回来了,幸好我当天半夜就醒了,拿了药吃。”她那会儿背上的伤疼的厉害,但叶墨寻发起了高热,她不得不强撑着起来拿退烧药给他吃。
可怜见了,她背上被射一箭,叶墨寻背上被人砍了一刀,都伤在背上,躺着真疼啊,栓子和他妹都是憨的,居然不知道让他们趴着。
叶墨寻到现在还躺着,不过她给他身下垫了被子,把伤口垫起来没再压着,这两天都是她在照顾他,要不是她及时醒过来,叶墨寻不死也该烧成傻子了。
“幸好有你。”叶墨寻虚粥的扯了下唇角,他体质还是偏粥了,坦坦受的伤也不轻,现在已经能起来走动,而他却躺了三天才醒来。
“你现在体质已经很好了,要不是在水里泡那么久,也不会这么严重。”宋坦坦安慰道。
想到什么,她凑过来,直视着他的眼睛说:“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手上被什么紧紧攥着,烫的厉害,一看原来是你的手紧紧攥着我的手,挣都挣不开,后来我一根一根掰开才得了自由。”
叶墨寻愣了下,回想一下,好像昏迷前他的确紧攥住她的手,这不是怕谁会被猛兽刁走,两个人攥在一起就算被刁走也有个伴们。
听他这么说,宋坦坦收起调侃的神色,眼睛一红,趴在他胸口,“阿寻你真好,自己都快不行了,还不忘带着我。”
这话听着怎么不太顺耳呢?
“你饿了吧,要不要喝野菜粥。”宋坦坦把那碗像刷锅水般的食物端过来。
“我要喝鸡汤,或者鱼汤也可以,不要喝这个。”叶墨寻只瞥了一眼就移开视线,眼里满是嫌弃和怨念。
“也就是遇上了我,不然能有这东西就该知足了,栓子一家人多不容易。”宋坦坦一口气把那碗东西喝了,人家好不容易找来的,不能拂了人家好意。
“你也太实诚了,倒了也没人知道。”叶墨寻轻声说。
“那不行,不吃点这玩意,哪懂别人的苦,人家可以咱们的救命恩人,人家能吃,我也能吃。”宋坦坦说着,从空间拿出一碗瘦肉粥。
“你喝点粥,刚醒来不宜吃太油腻。”
叶墨寻没说什么,被宋坦坦喂着吃完了一碗粥,肚里有了东西,他感觉好受了点,不过还是虚弱的很,没一会儿又睡着了。
话分两头。
宋追燕和钟青衣此时又举着刀剑和杜克的人死拼,唉,都是那什么刘城那群人给他们惹的祸,这几天他们忙着赶路,刘城等人就一直跟着他们。
原本想甩了他们,直接走人的,但好死不死杜克的人发现了刘城等人,于是杀过来想灭口,山里有一点很不好,回声大,老远的就听到别处的打杀声。
听到女人和孩子的惨叫声,钟青衣和宋追燕终究儿狠不下心不管,所以就回来帮忙了,此时正和杜克的人拼的你死我活。
刘城又折了三个护卫,他自己也受了重伤,不过最后还是被剩下的护卫突围着逃走了,钟青衣和宋追燕洒了一把毒粉,也找到机会把刘城的女眷救走了。
杜克见下属被毒死一片,脸色更加狰狞,“掉下悬崖的那两少年和这些人是同伙,原来他们都是刘城昱的人,玛的,差点就能把刘城昱给杀了,没想到他竟有后手,好的很,
给我追,一个也不能放过。”
前几天他派人去悬崖下找人,不料找不到下悬崖的路,悬崖陡直没有岸,下面是条湍急的河流,想找到人只能去下游,但下游真的很下,那条河已经出了西凤的地界,他不敢轻易出西凤。
因为出了西凤就是暴民的地盘,所谓暴民就是在这几年被灾害和战乱逼的走投无路,难民造反的队伍,他们最恨的就是杜克,所以一路追杀,不然他也不会跑到西凤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