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任宇枫一直在这里麻木的生活着,因着身体不好,本身又是娇身惯养长大的,农活什么的根本不会干。
只能在家学做一些简单的家务,生火做饭,偶尔出去捡点柴火,整天浑浑噩噩的度日。
任宇枫的妻子叫沈苗,沈老太太原先指望女儿能找个当的起家的男人做丈夫,谁知她捡回一个眉清目秀,看着一表人才的男人回来。
这任宇枫人是长的好,就是神情木木的,像失了魂的人般,沈老太太是看不上的,嫁人是要嫁给能撑起家庭的人,这捡回个祖宗供着算怎么回事?
但闺女喜欢,非要收留他,沈老太太拗不过女儿,再说任宇枫被带回来那天,村里好多人都看见了,流言都传出去了,只有让两人成亲才能保住闺女的名声。
直到有一天,村里的无赖又跑来想欺负沈苗,以前这无赖就经常来骚扰她们娘俩,但没有太过份就是了。
不料见沈苗成亲了,嫁给一个不知打哪来的小白脸,无赖就不干了。
那天喝了点酒壮胆,竟对沈苗动手动脚的,沈老太太一顿哭天抢地,拿着扫帚想把无赖赶走,但她一老婆子哪是壮汉子的对手,被无赖随手一推就倒地不起。
后来还是一直闷不吭声的任宇枫突然从厨房里冲了出来,手里举着火烧棍,把无赖打的鬼哭狼嚎,或许是压抑久了,任宇枫那天差点把无赖打死,把心里憋着的气都发泄在无赖身上。
把人往死里打,就像之前几次别人往死里打他那般。
总之这事之后,村里那些光棍就不敢再来沈家晃悠,任宇枫那天打人时的气势吓住了很多心怀不轨的人,沈苗母女俩清静了很多,沈老太太也没以前那么不待见任宇枫了。
但他自那之后又恢复到以前那样,好像活着只是为了熬下去,等哪天熬不下去了就倒下一了百了。
“你该是不甘心的,不是这么麻木的,不然你怎么还照顾过老瘸头?”宋坦坦笃定道。
“呵,当初我躺在那破庙里半死不活,挨了几天差点饿死,就那瘸乞丐突然冒着雨跑进了我待的那间破庙,他一进来就踉跄着倒在地上,随后躺在那起不来,
他倒下时身上滚下一个油纸包,里面有三个馍,我饿的实在受不了,就捡起来吃了。”
就因着那三个馍,所以他顺手照顾了瘸老头一夜,也没做什么,就拿着破布沾了水敷在他额上,帮他擦了下身子,是老瘸头自己恢复的好,第二天早上高热就退了。
任宇枫在破庙里又待了一夜,见老瘸头已经能站起来走路,病好了,第二天他就自己离开了,他那时候就不想活了,饿死的感觉太折磨人,不如直接跳崖来的干脆。
没想到跳崖没成功,被人劝住了,最后还跟着人回了家。
他彷徨的混着日子,只字不敢再提从前,直到今天宋坦坦一行人找来,今天才敢把以前的事又回忆了一遍。
宋坦坦听完任宇枫的故事,脑子有点打结,似乎有什么被她忽略了,她抓着叶墨寻的手,纠结道:“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把夏荷给你的玉石拿出来给他看看,”叶墨寻刚说完又摁住她的手,转身问任宇枫,“你母亲拿去当的那块玉石是什么颜色,雕刻了什么花纹?”
任宇枫稍稍回忆了一番,轻声说:“我记得上面并未雕刻任何东西,那是一块未经雕饰的璞玉,但妙就妙在那玉石天然成形,那是一块上好的白脂玉,当时我父亲就是见其形状可憨,像一只小猪才买来送给母亲的。”
这就对上了,不过这未免也太巧合吧?
难不成真是见鬼了?宋坦坦有点心塞,为何偏偏选中她?
“你看看这块玉。”宋坦坦把那块小猪玉石拿给他看。
任宇枫一眼便认出这玉石就是他母亲要拿去当的那块,他吃惊又带着希翼的问:“这玉石为何在你手上,你可曾见过我娘,她现在人怎么样了?”
“很遗憾我并未曾见过你娘,这玉石是别人送给我的,说是一个妇人临死前交给她,让她帮忙转交给她儿子,但那受托之人自己的处境也不好,所以一直没能出来找人,直到碰见我。”宋坦坦说。
“多谢公子相助,任某真不知该怎么报答你,那你可知我母亲葬在何处?”
任宇枫听闻母亲已过逝,虽早有心里准备,但真的听到这个噩耗时还是忍不住悲从中来。
宋坦坦眼疾手快的抢回玉石,随后假装扔进布包,其实是扔进了空间。
“这玉石是别人送给我的,作为我找人的报酬,那啥,不过我不会让你吃亏的,我会另外付你银子买下这块玉石,我挺喜欢这小猪,你卖给我吧?”
任宇枫哀凄的面色一僵,“可这玉石是母亲留给我最后的念想,她拼了命都要保住的东西,我怎能卖掉?”
“你不是还有绣花鞋可以做留念么,再说我若是那没良心的,直接昧下,你还能再次见到这玉石,能知道你母亲最后的下落?”
虽然拿人家母亲说事挺不厚道的,毕竟他娘都死了,但宋坦坦觉得她这般辛苦,还花了不少银子,才找到人。
目的就是想买下这块玉石,怎么也不能白费功夫。
倒是叶墨寻一直很冷静,见她小脸都涨红了,小嘴叭叭与人争论个不停,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交给他来处理。
宋坦坦看了他一眼,嘟着嘴安静下来,坐在那不吭声了。
“ 任公子,你把这块玉卖给我们,我们不但告诉你你娘的葬身之处,还能帮你把家产夺回来。”叶墨寻面色镇定,仿佛只是在说,帮他把被人抢走的糖葫芦夺回来般简单。
“此话当真?”任宇枫心头一热,一向死气沉沉的眼神恢复了些亮光,但随后又很快黯淡下来,“谈何容易,我那两个庶叔可是与官府勾结,我们这些平民百姓怎么斗得过官?”
“任公子何必如此丧气,我既敢开这个口,那必定是有这个把握亦有这个能力,你两个庶叔认识当官的,我也认识,且我认识的这个官比他们认识的职位要高很多。”
叶墨寻说完心里有些好笑,这B装的真是有点一言难尽的感觉。
“你认识长夜城的知府?可那知府新上任不久,你确定真的认识?”任宇枫能想到的最大的官便是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