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边关都是在小规模的打仗,就是经常起冲突,并未大干一场,因为两边都伤不起,大晋朝急需时间休整,还未从内乱的创伤中缓过劲来。
胡人因为吃了几次亏,也损失不小,加上遇到了钟衣青这个硬茬,嘉谷关很难再攻下来。
“舅舅这几年熟读兵书,又在边关待了一年多,理论与实践结合,相信不用多久,就能把胡人彻底打败。”叶墨寻分析道。
“不用多久是多久啊?现在都快两年了,再快也得几年吧?”宋追燕叹了声,早知道不让他去边关了。
唉呀,人心总是复杂又矛盾。
当敌人打到家门前来时,总希望有救国救难的英雄能替我们负重前行,但轮到自己亲人上场时,又希望不要去,让别人去挡刀吧!
叶墨寻沉默了一瞬,这仗能在三五年内打完就算快的,糟糕点粮食不足,内里又乱,百姓再吃不饱来个揭竿而起,那这仗能延续十来年都有可能。
所以新皇也在加紧让百姓种粮,只有稳住百姓,才算稳住了根基,怎样才能稳住百姓,当然是让他们能吃饱穿暖。
不过有了番薯、玉米和土豆,大晋朝的粮食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决,百姓活的有奔头,大晋朝也会快速恢复过来。
和叶墨寻设想的一样,战争三年便会结束,钟青衣凯旋而归时,风头无限,霸气侧漏,威风凛凛,六亲不认,铁面无私。
咳,当然这是后话,总之在最后关头出了岔子,众人的生活都将被‘钟青衣’搞得鸡飞狗跳,差点要毁灭世界了。
傍晚,宋坦坦睡一觉起来,懵懂中突然表情凝固了一瞬,“糟糕,我忘了一件事。”
什么事?
把人给忘脑后,扔街上不管了,现在才想起来,真是要夭寿哦。
“阿寻,阿寻你在吗?”宋坦坦穿好衣服急匆匆跑出来,叶墨寻的院子就在隔壁,她也没过去,就大声朝那边吼,“阿寻,你把田七他们带回来没有?”
叶墨寻也是刚起来,正要出房门听到隔壁宋坦坦的声音,闻言也是懊恼的拍了下额头,赶紧把管家叫来。
“去北街接几个人,赶车的是个大块头,叫田七是个哑吧,还有八个小孩……”
管家领了命,马上带着一个小厮出门接人去了。
随后叶墨寻脚下一拐到了隔壁院子,此时宋坦坦正站在门口头发凌乱的靠在那,看见他过来马上迎了过来。
“阿寻咱把田七和其他人忘脑后了,你说他们会不会自己跑了,那我不是白花了那么多银子买他们?”原来她只是在心疼银子。
叶墨寻好笑道:“不可能跑,他们找不到比我们更好的主家,至少田七舍不得离开,除了你没人能让他可劲了吃饭。”
听他这么说,宋坦坦放心下来,皱成一团的小脸舒展开来,笑着说:“对,田七最好养,我粮食多,把他喂饱饱的,他就不会跑,其他人有他看着也跑不掉。”
所以她的投喂还是很有用的。
街上,小半夏靠在重楼的怀里,小小声委委屈屈的问:“大哥主人是不是不要我们了,怎么现在还不来接我们?”
“不会的,他们估计是太忙了,所以还没想起来要把我们带回去。”重楼心里也没底,但还是温声的安慰妹妹。
田七站在马车外来回踱着步,他饿了,已经饿两顿了,自从跟了新主人,他都是一天吃三顿,顿顿管饱,突然又没得吃了,他饿的心慌。
主人该不会嫌他太能吃,把他扔了吧?
其他人也是慌的一批,低着头一声不吭,有些人甚至开始低声抽泣,紫草哭的最狠,眼泪叭嗒叭嗒掉个不停。
跟着主人也有一段时间了,她渐渐习惯了,能吃饱肚子,还不用挨打挨骂,主人等下人也算和气,她都接受了这种生活。
没想到她刚做好心里准备没几天,这就又被人扔下了,想着以后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就越发哭的伤心。
玉竹抿着唇,冷静的眸子闪过一丝烦燥和不安,她再成熟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也会害怕,会担心。
两位主人小小年纪看着挺稳重的,没想到也是个不靠谱的,买了一群下人,千里迢迢带回来,扔下是不可能真扔下的,毕竟花了银子买的,这点可以确定。
但眼看着就天黑了,还没人来接他们,真的让人着急。
“我就说一家一家去问嘛,偏你说不要,现在好了,等啊等,等了好几个时辰也白等。”锁阳心里烦燥,忍不住把气发泄在玉竹身上。
玉竹挺直了身子,冷眼看着他,“现在朝我吼,来埋怨我,早干嘛去了?你可以自己去找人问啊,谁拦你了?”
“行了,别吵了,本来就够糟心了,还有精力吵,等都等了,就先等着,明天若再没人来找,咱就把马卖了,自找出路。”
明天主人都想不起他们,那就真的是不要他们了,自然得想法子活下去。
一时间车厢里闹轰轰的,几个小孩子七嘴八舌的吵来吵去,场面混乱,眼看着就要失控。
突然听到外面有人在问:“你就是田七吧,公子让我来接你们,跟我走吧。”
管家刚才已经确认过车厢里有八个小孩,和公子描述的能对上,马车停留的大概位置也能对上。
最好确认的就是眼前这个大块头少年,是个哑巴,一直守在马车前没有离开,看起来很憨厚老实。
田七用力点头,用手比划着,想问他是不是主人派来的,为什么现在才来?
但管家看不懂他的手语,摆了摆手说:“先跟我回去吧,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这时玉竹探出头来,“这位管事,请问是叶公子和宋姑娘让你来接我们的吗?”
虽然平时他们都叫主人,但也是知道两位主人姓名的,玉竹有意确认一下。
管家回头看了玉竹一眼,这一看不得了,心中一动,态度越发温和起来,“没错,是我家公子和姑娘派我来的,我是钟府的管家,不知姑娘是?”
“我叫玉竹,是主人把我买回来的。”
玉竹微微一笑,随后便没再说什么时候,她知道管家为何这般态度,定是见她长得有几分像主人。
可惜她不过是个买回来的丫头,怎有资格与主人相提并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