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脚首领一见,突然双膝一曲,行了一个跪拜大礼,随后便盘坐在地上,闭目入定。
一旁三十多个武装分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冷枫他们也不敢乱动,只是呆呆地看着魏武他们两个,当然,他们并不知道,这就是那个帮他们变废为宝的小兄弟黑皮。
为了让光脚首领相信,魏武一直吟诵了十几分钟才停下。
半晌,光脚首领也站了起来,冲着魏武深深一辑,说:
“原来是大上师的座下弟子,难怪有如此厉害的精神力,既然先生是大上师的弟子,我便不能为难你,你走吧。”
魏武摇摇头说:
“还请将军放了那边的三人,我就是为了防止他们遇到危险,这才跟上来的。”
此时他已经撤去了声音伪装,恢复了黑皮的声音,冷枫等三人全都狐疑地看了过来,冷枫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就是,是黑皮兄弟吗?”
魏武低下头,用左手衣袖遮挡了一下,右手假意在脸上一抹,同时撤去了脸上的灵气,恢复了黑皮的样貌,这才抬起头说:
“三位哥哥,是我。”
所有人都被他的变化惊呆了,冷枫顾不得身处狼窝,惊道:
“果真是你,黑皮兄弟,你是人是鬼?还能变化?”
魏武哈哈一笑,说:
“当然是人,这只是幼年流浪时,跟一个老乞丐学的易容之术,不足为奇。”
随即,转而向光脚首领躬身一礼道:
“我看将军应该礼佛多年,或者本就是一位大上师,我虽然只是修了7天的禅,却也知道,礼佛之人都是慈悲为怀的。
那块翡翠是我误打误撞发现的,担心因此给他们三个带来杀身之祸,这才化妆跟了过来。
钱财是身外之物,翡翠将军可以拿去,还望放了他们三个。”
光脚首领略一沉吟,冲手下说了几句缅语,四周围着的人都收了枪支,进了两边的厢房,只留下两个人守着院门。
一个大汉走近冷枫他们,说了几句英语,然后带着他们去了水房去清洗。
光脚首领右手虚引,对魏武说:
“请先生到里面用茶。”
魏武虽不知何意,却也知道危险已经过去,便跟在他身后,进了正屋。
正屋是个三开间的大殿,布置的非常简陋,进门正对面,靠墙供奉着三尊佛像,都是坐在莲花台上的。
佛像的前面空空如也,水泥地面上,有一个微微凹下去的浅坑,显然是有人长期在这里坐禅而成。
大殿的左侧,有一张桌子,四个凳子,其他便什么也没有了。
桌凳也是很奇特,都是翡翠原石制成的,形状都不是很规则,就是普通的原石,朝下的部分,直接栽进了水泥地面下面。
桌面和凳面都是切过的,切面就是冷枫他们最先开出来的那种狗屎地,绿色里面夹杂着灰白色杂质,由于长期有人落座,表面起了一层薄薄的包浆,十分光滑,看上去别有一番情趣。
“桌子”怕是有一吨多重,凳子每只也有三四百斤,可惜是狗屎地,要不然,哪怕是豆种,这么大个,也要值不少钱。
落座后,一个汉子给他们两个端来了茶水,光脚首领挥手让他离去后,再次向魏武单掌一礼,说:
“先生请用茶。”
魏武道了声谢,主动把他从陪同自家少爷来港岛禅修体验,以及如何在昂山市场的赌石店遇见冷枫一行,以及后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光脚头领。
光脚首领等他说完之后,脱了军装,露出里面的僧袍,一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僧人。
僧人叫貌觉新,来自缅北掸邦的万甘,万甘位于缅国与华国边境不远,离包德温矿区很近,与着名的金三角地区近在咫尺。
他来自一个很大的寨子,家里兄弟众多,貌觉新在家排行第七,前面六个都是哥哥,他很小的时候因为特别聪明,被送到密支那的寺庙里出家,一直在寺庙清修。
他们老家的治安很乱,各种地方武装林立,经常会受到骚扰和欺凌,所以,他所在的几个寨子联合起来,组织了自卫武装,正式编制人数100多人,要是有了事情,可以组织起来的战斗人员多达800,在周边地区也算是小有名气,一般的地方武装都不敢去他们老家附近撒野。
貌觉新的曾祖父是那支武装的第一代首领,他的爷爷、父亲都是后来的武装首领,现在的武装首领是他的大哥。
他们家世代信佛,每一辈都会送一名子弟出家,现在他们所在的院子就是很早以前他祖父的亲弟弟静修的地方,整个院子和房子都是。
貌觉新一直在密支那出家,几年前才来到仰光,在这里静修,因为仰光的大寺庙很多,大上师也很多,来这边的目的就是可以经常去大的寺庙听上师讲法,与其他僧人相互交流佛法。
一个多月前,他的大哥派人来,告诉他,他们的寨子遭到了不明武装的袭击,自卫队死伤一大半,他的6个哥哥死了5个,仅剩下一个大哥也是身负重伤。
除此之外,几个寨子的其他青壮年也死了几十个,被迫离开了祖祖辈辈生活的寨子,躲到了大山里。
袭击他们的武装,看面相都是东方人,据说是来自金三角地区,貌觉新他们怀疑是华人,因为华国离他们最近,他们的人数并不多,只有150多人,但是装备远比寨子的自卫武装要精良。
于是,他的大哥便派了一帮人来仰光,设法买一些武器装备,暂时就落脚在他这里。
而那个胖老板,便是他们寨子安排在仰光的暗桩,专门负责筹集资金,在黑市采购军火,他那店里的原石,也都是来自寨子附近的包德温矿区。
这一次,他们要采购更为精良的武器,但他们的资金远远不够,胖老板看到冷枫他们在他店里买的原石,切出了玻璃种帝王绿,原想低价吸入,却被拆穿了,恼羞成怒之下,又急着筹集资金,于是便起了歹念。
这种事,在缅国是很普遍的事,貌觉新也因为几个哥哥的惨死,心中对华国人产生了怨恨,也就没有制止,反而直接参与并策划了这么一出请君入瓮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