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决思考了许久,一直都在找绥王并非谋逆,而是想要帮助朝廷平定叛『乱』的理由,可终究找不到。他的皇叔确确实实是反了!
东方决勾唇『露』出笑容,将手中的鸟笼递给了近在咫尺地绝世美人。
“众爱卿怎么看?”东方决不知所措,只好问计于朝臣。
“殿下,为今之计,除了与那叛臣东方灼奋力一战,已无计可施了。”王靖率先道出他的建议。
东方决在翠轩宫待了整整一日,期间陪冯凝练了剑法与轻功,又闲聊了一番。
一众朝臣也无更好的办法,全都附议。东方决看着满殿公卿大臣,那么多人竟然都没主意,真不知朝廷养他们作甚!
“殿下的身子虽无大碍,但还需静养,各位大人就不要再叨扰殿下了!”张太医这是在替东方决下逐客令。
“就凭从与东方瀚交战,我军一直丢城失地来看,你们觉得奋力一战能胜得了东方灼么?”东方决已是心如死灰,连皇叔也不愿叫了,直呼其名讳。
一时间,大殿里鸦雀无声。东方决只好又将目光落在了末尾那白衣公子身上:“独孤先生,可有妙计?”
东方若月与东方浔之间属于前者,但她与东方决之间便属于后者。
独孤云思考了一番后,薄唇轻启:“为今之计,只有高挂免战牌,坚守不出,以待援军从叛军的后方进攻,与京城的王师合力将叛军弄成腹背受敌之势,方可完胜!”
“独孤先生,我们如今那还有什么援军啊。”常胤语气非常无奈,若是有援军,他也不会在淮王问计之时而默不作声了。他内心最痛之处便在这里!
“若殿下不嫌弃,我可修书一封给我的江湖下属,让他们来援,从叛军的后方进攻,与京城的王师一同形成将叛军合围之势!”言落,独孤云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江湖下属也有数万余众,实力也不会比朝廷官兵差多少。”
其实,独孤云还是过谦了,江湖人士,实力应在朝廷官兵之上。
“如此,便有劳独孤先生了!”东方决发自内心的感激,“等待战事平定,我自会论功封赏先生。”
“谢过殿下的好意,不过在下从小就过惯了江湖中那无拘无束,逍遥自在的生活,若是让我做官,怕还真不适应。”独孤云婉言拒绝。
是啊,官做的越大,肩上的担子也就越重。也愈发的随不了自己本心,这些东方决近日来都颇有感受:“也好,既然独孤先生不愿身涉朝堂,我也不便勉强,只是此次若能顺利平叛,先生当记首功,既然如此,那么日后先生若有什么难处,东乐必定倾尽全国之力,鼎力相助。”
独孤云虽然知道东方决的这个诺言永远也不可能兑现,但还是出于礼貌的道了声谢。
“本来打算今日将七哥与父皇一同下葬,却不曾想失了玄城,皇陵去不成了。只能改日!”东方决面『露』一抹自嘲的笑容,笑得极其难看。
“你先去忙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在府中转转。”东方决说罢,便抬脚朝前而去。
百官听后,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好一番宽慰的话。
东方决早就烦透了这些人的话语,遂不耐烦的说了句“退朝”后从龙椅上站起来想要走出议政殿。
却不料刚一起身他便觉头晕目眩,憋在心里的一股沉闷之气使他的心如针扎一般疼痛。最后整个身子失去了重心,摔在了龙椅上。
“皇兄(殿下)”东方若月以及一众朝臣见状大惊,急忙朝上方跑去。
“传御医。”近身侍候的李彦早就习惯了只要主子身体不适就大喝传御医,为奴多年这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成为了下意识。
两刻钟后,神龙殿。躺在龙榻上的东方决慢悠悠地睁开眼,便看到太医院院首张太医正在替他把脉。除此之外,殿里还聚集了一众朝臣。冯凝与独孤云等人也在。
“殿下只不过就是郁结于心,并无什么大碍,待我开几服『药』调理一下,不出一日便能好转了。”张太医的话虽是对着龙榻上的少年说,但其本意是让朝臣们安心。
果不其然,一众朝臣听说东方决没事,提到嗓子眼的一颗心都放了下来。
近日来,东乐的变『乱』实在太多了。淮王殿下若是再出了什么事,东乐可就真没有人当家做主了。
“殿下的身子虽无大碍,但还需静养,各位大人就不要再叨扰殿下了!”张太医这是在替东方决下逐客令。
“以前,我恨透了东方浔。现在却忽然有些想他了!”东方决无奈自嘲,“他若没有死在父皇之前,以他太子至尊的身份,现在处理这些变故,要承担这些重任,遭这些罪的人就都是他了。”
一众朝臣倒是也很配合,毕竟他们也不想因为他们再让东方决有个什么好歹。
由丞相王靖领头道了句“殿下,臣等告退”后都离开了神龙殿,回了各自的府邸。
独孤云也带领着言钰,蓝墨离开了神龙殿。冯凝本想留下来,可想了想,她也做不了什么,而且看东方决这几日来的样子,好像不大愿意见到她,便也跟着离开了神龙殿。
张太医开了一张『药』方后交给了东方若月,便也告退回了太医院。
片刻前还人满为患的神龙殿,此刻就剩下了东方兄妹二人和几名侍候的宫女。
“皇兄”东方若月坐在了榻边,脸『色』担忧的看着她的兄长,眼眶里的泪水也差点忍不住流出来。
东方决没有看到这一幕,因为他的双眸一直盯着上方的屋檐:“父皇不在了,我以为我还有个兄长,后来兄长不在了,我以为我还有个叔父,现在叔父虽还在,但却已不再是叔父了。”
停顿了片刻,东方决又接着道:“东方家,就只剩你我兄妹二人了。”
东方若月想说些什么,却不知从何开口。
“以前,我恨透了东方浔。现在却忽然有些想他了!”东方决无奈自嘲,“他若没有死在父皇之前,以他太子至尊的身份,现在处理这些变故,要承担这些重任,遭这些罪的人就都是他了。”
“如果他活着,一旦掌权,就凭你和他之间多年来的芥蒂,你觉得你能活么?”东方若月不赞同她九哥的话,她与九哥能够相处的融洽,那是因为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妹。
若东方浔活着,继承帝位。九哥活不了,她也不会好过到哪儿去。都说无情最是帝王家,倒也不完全如此的。
有些皇室兄弟姊妹之间,虽名义上是骨肉至亲,可实际上都是阳奉阴违的敌人。的的确确没有半点情义!
可也有些皇室兄弟姊妹之间,无论名义还是实际,都确确实实的有着血浓于水的至亲之情。
东方若月与东方浔之间属于前者,但她与东方决之间便属于后者。
“若是像现在这样活着,我倒还真宁愿死了的好,我现在,是真真切切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痛不欲生。”东方决的视线一直看向上方,片刻不曾移动。
东方若月经皇兄这么一说,鼻子忽然一酸,心里哀痛亦不知从何而来,但她还是强忍住眼眶中那晶莹剔透的泪水,故作坚强道:“你的父皇死了,皇兄反了,皇叔没了,难道我不是么?他们不是我的父皇,不是我的皇兄和皇叔么?”
东方若月越说越是气愤:“我一介女流,尚且不像你这般。你乃堂堂七尺男儿,就不能振作坚强一点么?你不是还有我这个皇妹么?”
许是被戳中痛处,东方决的眼中忽然一下便氲氤了一层薄薄的泪水,为了不让皇妹看见,他快速合上了双眼闭口不言。
东方若月见状,亦不想再多说。一来,她知道多说无益,二来,诚如她所说,她的父皇也死了,皇兄也反了,皇叔也没了,她也是伤心之至。根本也不愿多提!
兄妹二人就这样,一人躺在榻上,一人坐在榻边整整过了一天。服侍的宫娥太监三番五次前来问话是否需要传膳,都没有得到淮王殿下的回话,只得到了若月公主的摇头示意。
直到夜『色』将近,东方决才又缓缓睁开眼睛,合眼之前眼眶里氲氤的泪水,早已烟消云散。
侧头看去,只见皇妹靠在榻边,一只手握紧拳头撑住头,浅浅入眠。
东方决轻轻地掀开被褥,小心翼翼地下了榻,生怕打扰皇妹的美梦。
不久前,他曾在这里与神仙姐姐闲话家常。他曾陪神仙姐姐一起习武练功,他曾送了一只鹦鹉给神仙姐姐,他曾为了保护神仙姐姐而放下皇子的身份,屈尊守在她的寝间门口整整一夜!
可即使这般,一向入眠很浅地东方若月还是醒转过来:“皇兄!”
“睡了一日,还真是饿了。”东方决面『露』浅笑,与先前判若两人。
东方若月见了,心情也稍稍有些好转,便起身在殿里走了走,活动了一下筋骨。尔后便让在殿外侍候的奴仆去御膳房传膳。
不多久,一众奴仆送来了晚膳,兄妹二人便在神龙殿用起膳来。期间,东方决一直面『露』笑容,为的就是让他的皇妹心情得到缓和。
皇妹说的没错,自己乃堂堂七尺男儿,要振作坚强。不能因为自己而苦了皇妹也跟着心里不好受,她都还未及笄呢!
所以自己一定要将所有的风雨都遮挡住,从今以后不再让皇妹受到一点苦楚。
用过晚膳,天已黑了,兄妹二人又是畅聊了一番后,心情皆已大有好转,似有已完全从近日接连不断的伤心事中走出来之态。
看了看天『色』,已近亥时,东方若月便起身告辞,好久没回府了,她今日要出宫回府一趟。
说到回府,自从父皇生辰那日进宫以来,东方决也是很长时间没有回过淮王府了。一时还真也有些想回去了!
在神龙殿又待了半个时辰,东方决索『性』踏出了门槛,也出宫回了淮王府。他要去找一找曾经待在淮王府那无忧无虑的感觉。
到了淮王府,东方决便在府中缓步逛着,淮王府的下人们见到主子回府,原本懒散的姿态也瞬间消失,皆变得勤奋起来。
东方决原先的贴身侍卫莫春听说主子回来,也连忙前来行礼问安。
东方决见到莫春,才想起这段时间因为过于忙碌,竟将他给忘了。
东方决在翠轩宫待了整整一日,期间陪冯凝练了剑法与轻功,又闲聊了一番。
“我不在府里这段日子,多亏你替我打理了。”东方决待莫春与待旁人是有几分不同的,况且他现在见到莫春竟有一种见到许久未曾谋面的好友之感。所以脸『色』语气皆为亲和。
“多谢殿下褒奖,这些本来就是属下的分内之事。”莫春见到主子,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反正只要主子回来就好!
“你先去忙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在府中转转。”东方决说罢,便抬脚朝前而去。
莫春想要跟上,可殿下已说明了想自己一个人待着,他亦不能跟上去,何况最近东乐出了许多状况,担子全落在了殿下肩上,他不能再去打扰殿下。
不久前,他曾在这里与神仙姐姐闲话家常。他曾陪神仙姐姐一起习武练功,他曾送了一只鹦鹉给神仙姐姐,他曾为了保护神仙姐姐而放下皇子的身份,屈尊守在她的寝间门口整整一夜!
索『性』殿下也回来了,日后还有的是机会随侍在殿下身侧!
在淮王府逛了好一圈,东方决逛过了好多地方,其中包括千娇阁,甘怡院,云栖居。
“你先去忙吧,我想自己一个人在府中转转。”东方决说罢,便抬脚朝前而去。
最后终于到了百花阁,东方决在百花阁前驻足了许久,才挪动步伐走了进去。
不久前,他曾在这里与神仙姐姐闲话家常。他曾陪神仙姐姐一起习武练功,他曾送了一只鹦鹉给神仙姐姐,他曾为了保护神仙姐姐而放下皇子的身份,屈尊守在她的寝间门口整整一夜!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他在这淮王府住了数年,与神仙姐姐在这百花阁相处的日子是最幸福的。只可惜再也回不去了。不为别的,就为那日在御花园口听到神仙姐姐的那一句话!
不知在百花阁待了多久,东方决才抬步朝他在淮王府的寝居,思安阁而去。
走前,他还特意将那名为青鹦的鹦鹉也一起带上。
东方若月见状,亦不想再多说。一来,她知道多说无益,二来,诚如她所说,她的父皇也死了,皇兄也反了,皇叔也没了,她也是伤心之至。根本也不愿多提!
到了思安阁,东方决径直推开了寝间的门,将青鹦安置好后,他便浴足上了榻。
不久前,他曾在这里与神仙姐姐闲话家常。他曾陪神仙姐姐一起习武练功,他曾送了一只鹦鹉给神仙姐姐,他曾为了保护神仙姐姐而放下皇子的身份,屈尊守在她的寝间门口整整一夜!
躺在榻上,他如释重负,连日来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的一桩桩,一件件,都在此刻化为乌有。他只觉无比的轻松。
二人对视了片刻,最后还是冯凝最先收回了视线,转而继续看着屋外的大雨。
这一夜,他睡得十分香甜,看来只有在这思安阁他才能够睡得安稳了。
以至于第二日睡到午时,他才醒转过来。幸得这一日没有什么要紧的朝政需要处理,不然还不知道有多少公卿大臣要因为寻不见他而焦头烂额!
用过了午膳,东方决不再多待,带上莫春与青鹦便折返回了皇宫。
让莫春去了神龙殿,他便自己一人去了翠轩宫。
待他到翠轩宫时,正见独孤云在院中指点冯凝练习寒冰剑法。
“神仙姐姐,神仙姐姐……”
东方决本不想打扰,只是想等冯凝练完剑法后再将青鹦给她,却没想到青鹦先开了口,这么些时日没见,它倒是还记得冯凝。
独孤云早就察觉翠轩宫多了一个人,只是假装不知。而冯凝因为练剑太投入,倒是没有发觉,此刻听到神仙姐姐几个字,还以为是东方决在叫她,循声看去,才知是青鹦。
这一久,她差点忘了还有青鹦的存在。不过它不是待在淮王府么?东方决怎么把它带来了?
东方若月与东方浔之间属于前者,但她与东方决之间便属于后者。
东方决回过淮王府?还是他差人出宫去取来的?
“你怎么把青鹦带来了?”冯凝不知该说什么,故随意的问了一句。
“我昨日出宫回府,在府中闲逛时偶然逛到了百花阁,看到了它,想起它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便将它给带来了!”东方决实话实说,“再说,那么久没见,它还记得你呢,可见你在它心目中的地位。难道你就不想它么?”
听言,冯凝展颜一笑,似二月春风般灿烂绚丽:“谁说不想的,只不过苦于不能出宫罢了。”
冯凝一边说一边朝东方决走去,待到近前,又伸出一只纤长地柔荑道:“快给我!”
东方决勾唇『露』出笑容,将手中的鸟笼递给了近在咫尺地绝世美人。
冯凝接过鸟笼后,就一个劲地对着青鹦喋喋不休。表现地她有多喜欢这只鹦鹉一般。
实则她只不过是想借此来让东方决觉得她很喜欢这份礼物,从而让东方决心中愉悦,不要有那么多的阴霾。
所以自己一定要将所有的风雨都遮挡住,从今以后不再让皇妹受到一点苦楚。
单凭东方决的笑颜来看,冯凝很成功的得逞了。
但独孤云可就不一样了,虽然他依然面『色』如旧。但心中还是有些酸意,即使他知道,南宫凝只是将东方决当做蓝颜知己,并无半丝男女之情,可还是难以坦然!
东方决在翠轩宫待了整整一日,期间陪冯凝练了剑法与轻功,又闲聊了一番。
独孤云则在东方决出现没多久,便领着言钰与蓝墨回了寝间。
东方决以为独孤云好意,让他与神仙姐姐独处。实则独孤云是不愿见到他们二人待在一起的情景。
日落之时,东方决与冯凝一起用过晚膳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翠轩宫。冯凝也早已累极,便回了西面厢房。
在寝间里坐了不多时,冯凝只觉无聊之至。便上榻就寝!
正当她昏昏欲睡之际,却听得屋外有淅淅沥沥地雨声,她自幼便喜欢夜深人静时,住在一间小屋里,外面再下着雨,那感觉让她觉得会很温馨。
渐渐地,雨声愈来愈大,愈来愈烈。她也越发的难以入眠了。
索『性』起了榻,走到窗户边,打开了窗户,静静欣赏着这夜中雨景的美。
随意的侧头一撇,却是让她看到北面厢房的独孤云,此刻也正打开窗户坐在窗前欣赏着雨景。
其实说独孤云是在欣赏雨景,倒不如说是在欣赏冯凝,因为从冯凝打开窗户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冯凝。
二人对视了片刻,最后还是冯凝最先收回了视线,转而继续看着屋外的大雨。
其实,独孤云还是过谦了,江湖人士,实力应在朝廷官兵之上。
不多久,雨仍然在下。冯凝却没有了再欣赏下去的兴致。侧头朝北面看了一眼,只见不知何时,独孤云也收回了视线,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
冯凝收回视线,没有再将窗户合上,任由其敞开着,尔后便转身回到榻边,上榻就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