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出宫的路上,叶若尘一直在想,到底要不要去御花园见父皇,不论父皇今日与萱贵妃在一起,是父皇自己的意思,还是五弟或者萱贵妃的意思,都强行将五弟劫持了准太子妃的事情告知父皇。
让父皇来决断要如何处罚五弟,那样,此次的最终目的也就算是达成了。
可若是今日与萱贵妃在一起,是父皇的意思,为的就是防着自己到他面前去告五弟的状,而自己又弄出这一出,就算到最后,父皇妥协随自己一同前去灵月寺揭发五弟的罪证,只怕心中也是多有不悦。
届时为了处罚自己的不敬之罪,势必会偏袒五弟,从轻处罚!
可若是不去告诉父皇,又如何斗得败五弟呢?难道筹谋了这么些天,到头来全都要功亏一篑么?真是叫人好不甘心啊!
一直走出了皇宫,到了马车上,叶若尘才做出了一个决定,就算这一次不能斗败叶若庭,也一定不能输,起码也得是平手。
马车一路畅通无阻的回到了太子府门口,叶若尘下了马车,走进了府中。
一直在客堂前等候的言晨一见主子回来,立马迎了上去:“殿下,怎样了?”
叶若尘停住脚步,意味深长的仔细打量了言晨一番,做出了一个决定。
言晨被他家主子深邃的目光看的有些『毛』骨悚然,真不知道主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跟我来!”叶若尘冰冷的口中淡淡吐出三个字,人就朝前面走去了。
言晨自然不敢怠慢,连忙跟上了叶若尘的步伐。
灵月寺山底的森林中,叶若庭负身而立,高越则手握长剑站于其身后三尺之处。
“这都已经快一个时辰了,叶若尘还没来。”毕竟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事,时间用的越长,叶若庭的心就越是不安,“你说是放回去报信的那个丫头没敢将事情说给他听,还是他想跟我玩什么把戏呢?”
“有南宫凝在我们手上,太子定不敢再耍什么花招,殿下就安心再等等吧。”高越的心里也很是不安,怕生变故,可嘴上仍然说着让主子宽心的话。
“那倒也是。”一想到南宫凝,叶若庭的心安定了许多,倒不是因为高越的话,而是他知道南宫凝生的很像一个人,像一个叶若尘曾经爱到近乎疯狂的女人。
在森林中又待了两炷香的时间,终于有一个黑衣人匆匆从森林的另一头跑来禀报:“殿下,太子来了。”
呵,总算是来了,还以为叶若尘不打算要他的太子妃了。
叶若庭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骄阳似火般灿烂。
不过那黑衣人话音一转,让叶若庭的笑容一下僵住:“不过……”
“不过什么?”叶若庭猛的侧首看向后面的黑衣人,话音虽然很低,却是带着一股怒意。
那黑衣人见主子动怒,吓得腿一发软,跪在了地上:“太子……太子……”
黑衣人实在不敢将后面的话说出来,他生怕说出来后,主子一怒之下,他就活到头了。
“嗯?”叶若庭见状,知道情况不妙,太子肯定是有备而来,紧皱的眉头几乎拧成了一个川字。
“太子劫持了贵妃了娘娘。”黑衣人一咬牙,一口气将后面的话给说了出来,尔后表情极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主子一怒之下将他给杀了。
“叶若尘。”叶若庭一字一顿的念了一遍北安当今太子的名字,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双手更是一下子握紧,因为太过用力,都将手掌给弄出血了也不知道。
“把那个女人给我带出来。”愤怒的留下一句话,叶若庭转身朝森林的另一头走去。
看着叶若庭离去的背影,高越对还跪在地上的黑衣人说了一声:“还不快滚。”
那黑衣人这才如蒙大赦一般从地上站起来飞身离去。
看着离去的黑衣人,高越松了一口气,虽然杞王殿下不太疼属下,可是他作为属下的头,和这些专门替杞王办事的杀手或多或少都有交情,若是刚刚殿下将那个黑衣人给杀了,他也是会有几分心痛的。
敛了心思,高越向前走了几步,打开了地下密道,走了进去。
再说叶若庭,刚刚走出森林,便见一个黑衣男子手中拿着一柄邪凰剑架在一个女人的脖子上。
而那个女人,正是他叶若庭的母亲,萱贵妃。
“叶若尘,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劫持母妃!”叶若庭非常愤怒,一番话几乎是怒吼出来的,说明了此刻的他真的是歇斯底里了。
“若不是你过分相『逼』,我又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呢?”相比叶若庭的歇斯底里,叶若尘则好的多,起码说话时声音完全不带有怒意,甚至脸上还浮现着笑容。
“你劫持母妃,可知是多大的罪么?”叶若庭一直以来都是十分孝顺的人,当看到母亲被人劫持,他早就失去了理智,不会判断问题了,“若是让父皇知道,怕是不仅你东宫太子的位置保不住,连『性』命都保不住,你难道没有想过这个后果么?”
“不瞒你说,我就是当着父皇的面劫持的贵妃娘娘,父皇此刻正派人捉拿我呢,所以你最好赶在父皇派出来的人捉到我之前将南宫凝放了,不然我一定在父皇抓到我之前,就送贵妃娘娘归西。”叶若尘编起瞎话来,也是个一点儿都不含糊的主。
“庭儿,你不用管我,不要为了我坏了你的大事。”萱贵妃倒是个硬气的。
若不是叶若庭因为母亲被人劫持而心急,又怎么会听不出那对面被人用刀架在脖子上的女子与他亲生母亲声音的相似度只有六七分呢!
“好,二哥,你不要『乱』来,你冷静一下,我这就将人放给你。”叶若庭说完,朝着身后大喊,“来人,将南宫凝给我带出来,快点,不然本王要了你们的命。”
还在森林正中的高越听到后,收了架在冯凝脖子上的脸,一手扯住冯凝的衣裳,将冯凝提了起来的同时足尖轻点,施展轻功朝前飞去,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飞出了森林,落在了叶若庭的后面。
“你要的人在这,你不要伤了母妃。”叶若庭观察许久,见叶若尘的确没有伤害萱贵妃的意思,人镇静了不少。
“你先放了她,我绝不伤害你母妃。”叶若尘一贯冰冷的话语,在见到南宫凝的那一刹那,变得温暖了几分。
“不,二哥,依我看咱们还是同时放人吧,如何?”叶若庭生怕他的二哥又耍什么花招,毕竟从小到大,叶若尘留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个诡计多端,城府极深的人。
“好。”叶若尘想也不想,就痛快的答应了,哼,不管叶若庭耍什么花招,只要放南宫凝往前走,自己就敢保证南宫凝的绝对安全,“我数到三,便一起放人。一,二,三!”
数完,叶若庭朝高越一挥手,高越便将南宫凝推了出去,同一时间,叶若尘也收回了架在萱贵妃脖子上的剑,将萱贵妃一把推了出去。
一步,两步,三不步,萱贵妃与冯凝二人越走越近。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叶若庭对高越使了个眼『色』,高越领会,催动内力将手中的剑扔了出去,直指冯凝后背!
萱贵妃看见了这一幕,立刻运功,迅速上前一脚踢开了朝冯凝刺来的一剑,随后一把抱过冯凝便朝北安帝都的方向飞去。
这时,叶若庭与高越才反应过来中计了,正准备去追,叶若尘却是从衣袖中掏出一枚烟雾弹,朝他二人一扔,那顷刻间弥漫出来的烟雾挡住了他二人的视线,使得他二人寸步难行。
当眼前的烟雾散去之后,又那还有叶若尘的身影呢。
“殿下,我带人去追。”高越说完,没等他主子回话,就自行朝帝都的方向追去了。
其实现在追又还有什么用呢?只是叶若庭心中怒气难平,不想开口说话罢了。
“啊。”无奈,为了发泄心中不快,叶若庭最终只得仰天长啸。
萱贵妃抱着冯凝拼了命的向前飞,将近三刻钟的时间,才飞进了太子府的思『吟』院。
将冯凝放在院中的石凳子上坐好,萱贵妃才关切的问道:“南宫姑娘,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冯凝奇怪的看着眼前的人,他的声音好熟悉,好像在哪听过。不过他明明长着一张女人的脸,怎么说话会是男人的声音呢。
不等冯凝将这些问题想明白,便又有一道黑『色』的身影飘落在思『吟』院中,正是叶若尘。
看着冯凝奇怪的眼神,叶若尘大抵猜出了是为何,遂开口道:“言晨,将人皮面具摘了吧,顺便去将衣裳换回来。”
言晨“哦”了一声,急忙离开了思『吟』院,少主让他去将衣裳换过来,明摆着就是想将自己支开,与南宫姑娘单独相处,自己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言晨?人皮面具?衣裳?听到这些字眼,冯凝刚刚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全都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