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若庭领着高越和韩御医从文渊侯府前离开后,冯凝也领着莲儿从文渊侯府走了出来。
藏在暗中的叶若尘属下一路跟随,直到冯凝就要回到华王府时,也不见叶若庭派人对冯凝下手。
侍卫们齐齐对视一眼,一同从暗中现身,围住了冯凝与莲儿的去路。
“姑娘。”莲儿一见有刺客,吓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谁派你们来的?”冯凝失去了记忆,可没失去胆量。尽管如今她不知道她会武功,面对这些蒙面刺客,亦是十分镇定,并没有一丝慌『乱』。
这些刺客当然不会回答冯凝的话,其中一个运功上前,迅速将冯凝二人打晕:“殿下吩咐,不许伤她二人,现在就将她们送到灵月寺山底去。”
这些人都是叶若尘的属下,都知道这南宫凝是太子的未婚妻,太子吩咐不准伤她二人,他们也不觉得奇怪。跟随着说话的人,一路将这二人往灵月寺山底的方向送去。
东宫太子府,叶若尘坐在客堂正中的主位上。在他的面前,分成四排,一共站着二十个蒙面的黑衣人。
言晨赶到之时,见到的便是这这一幕。
“本宫刚刚说的,你们可都记清楚了?”一道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话语从叶若尘的口中传出,使人感觉身处冰天雪地之中。
“是。”二十个黑衣人异口同声的回话,人不多,可声音却是十分洪亮,可说是响彻云霄,震耳欲聋。也说明了他们对主子吩咐的事充满了信心。
“好,退下吧。”叶若尘又恢复到了往常那般,取下腰间的酒葫芦,长饮了一口酒。
“属下告退。”二十个蒙面人洪亮的声音再次响彻云霄,回『荡』在客堂之中。
等那些蒙面的黑衣人全都退出了客堂,言晨这才上前来到叶若尘的面前。
“殿下。”言晨再着急知道主子为何会说若杞王不对南宫姑娘动手,就让他们对南宫姑娘动手是为何,也不敢忘了礼仪规矩,所以他先是欠身一礼。
“今夜,父皇怕是不得安宁了。”叶若尘一句话说的言晨糊里糊涂的。
可是叶若尘却不管他听不听得明白,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不管前次是杞王早有安排,还是父皇自己想要置身事外,这一次可都由不得他们了。”
“属下愚钝。”言晨着实听不懂主子到底在说些什么,莫非是脑子发热,给烧糊涂了?
“让你们盯着杞王,若他不对南宫凝动手,就让你们动手将南宫凝抓到灵月寺山底去,你想不明白是为什么吗?”叶若尘似乎早就知道言晨心中想问什么。
言晨想了想,最后还是大胆的说出了心里猜测:“殿下是想布一个局,陷害杞王的局!”
叶若尘勾唇一笑:“不错,是一个栽赃陷害的局,不过你可知是如何栽赃陷害?”
“殿下深谋远虑,属下愚钝。”言晨又不是主子肚子里的蛔虫,怎会知道主子布了一个怎样的局呢。
“我派了两批杀手,一批在今夜潜进皇宫行刺父皇,但只许失手,不许成功,还得留下两个被父皇抓住,能够逃走的,身上也必须受点伤。”叶若尘将刚才他在这客堂之中布置给那二十个黑衣人的任务说了出来,“另外一批去行刺杞王,同样也不能要了杞王的命,但必须得让他受伤。”
“同时,我还仿造杞王的笔迹写了一封信,一封让我前去灵月寺山底救人的信。”
言晨的头脑比不过叶若尘,但还是转的极快,不然也不会成为叶若尘的贴身侍卫。
“殿下是想将进宫行刺的事栽赃给杞王,同时杞王又劫持了准太子妃,就算皇上对行刺他的人是谁派去的有所怀疑,也定然会因为杞王劫持了准太子妃而不会轻易的饶了杞王。这样一来,就算杞王不会因为弑君的罪名而受到处罚,也会因为劫持准太子妃的事不被陛下轻饶。”
言晨暗道主子的手段真是高明啊,难怪主子刚刚会说就算是皇上想置身事外,也由不得他了。
“哼,只可惜我对这次的计划并不满意。”叶若尘收了脸上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
“为何?难道这个计划还不够完美么?”言晨觉得这个计划已经足够让杞王吃一个大亏,可主子为何还是不满意呢。
“文渊侯唐棣,是杞王的人,多年前本宫心爱的一个女子,就是死在他的手里,这一次的计划我想了很久,也没办法将他一同牵连进去,实在是一大遗憾。”叶若尘眼睛微微眯起,像是在盘算着要如何才能将那文渊侯唐棣一起牵扯其中。
“殿下睿智,总会有办法对付他的。”言晨话落,没有等到回话,则又说道,“只是我看刚刚那些人,其中有一部分手中拿的剑刻着东宫,若是被陛下抓住,陛下会不会怀疑到咱们太子府头上来?”
叶若尘忽然“哼”笑一声:“那些都是伪造的,而且我要的就是父皇看到哪上面的字,并且我还吩咐了,若是谁被父皇抓住,当父皇『逼』问的时候,就让他们先说是我派去的,等父皇严刑『逼』供之时,再说是杞王派他们去的。”
“殿下这是何意啊?”言晨不解,为什么要让那些侍卫一开始就说是太子府派去的,那样皇上不就会怀疑主子就么。
“父皇生『性』多疑,越说是我派去的,他就越会觉得,这是杞王在陷害我。相反,如果一开始就说是杞王派他们去的,父皇就会觉得是我在陷害杞王。”这一切,叶若尘早就考虑的周全了。
“殿下如此苦心,相信这次一定能够扳倒杞王。”言晨觉得,这都安排到这个份上了,若是杞王再不倒,那可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够将他扳倒了。
“让他受到重罚是肯定的,但是扳倒他,只怕也未必。”叶若尘说道,“你别忘了文渊侯是怎么被封的侯,只要文渊侯不倒,杞王就未必会倒。”
主子的目光一向看的长远,既然主子说杞王未必会倒,只怕就真的是未必。
“一切都在今夜了。”话音落下,叶若尘已经走出了客堂。
言晨也不敢继续在客堂待着,连忙追了上去。
一天的时间总是过得极快,明明觉得天刚亮不久,便又黑了下来。
北安皇宫,当朝天子叶翟批阅就了一天的奏折,刚用过晚膳便在福公公的陪同下逛着皇宫。
在皇宫中散了半个时辰的心,叶翟又觉得有些乏了,便吩咐前往皇后居住的德馨殿。
可还没等到达目的地,便从皇宫的屋顶上出现了一群蒙面的黑衣人,手持刀剑向叶翟刺来。
叶翟一见,立刻运功与这群黑衣人交上了手。
当年,叶翟这个皇位是他亲自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用『性』命换来的,他的武功自是不弱。
蒙面人不仅没有伤到他半分,反而还被他打倒了几个,趁势从其中一个黑衣人的手中夺了剑,与这些黑衣人打斗在一起。
一旁的福公公早就吓破了胆,入宫伴君多年,他还从未见过有如此胆大包天的刺客,胆敢进宫行刺一朝天子。
“来人啊,护驾,护驾啊。”福公公颤抖着身子,一个劲的在一旁喊。
那些黑衣人倒是也不管福公公,只拼尽全力的与叶翟打斗在一起。
护卫皇宫安全的御林军正在四处巡逻,恰巧听到福公公的呼声,便急急忙忙的朝这边跑了过来。
那些黑衣人一见御林军来了,虚晃几招,便飞身准备撤去。
叶翟一看黑衣人要逃,握住剑的手使劲将剑给扔了出去,直直朝其中一个黑衣人刺去。
也许是叶翟上了些年纪,如今又是黑夜,视力不太好的原因,扔出去的剑并没有刺中那个黑衣人,只是贴着他的一只胳膊飞过,划伤了那个黑衣人的手臂。
“陛下,末将护驾来迟,还请陛下责罚。”御林军的统领跪在地上请罪。
叶翟没有闲工夫理会,一把拔出了御林军统领腰间的剑,架在了倒在地上,至今都没能起来的两个蒙面人脖子上:“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那个黑衣人狠狠的看着叶翟,没有回话。
叶翟一怒,手中剑一挥,将黑衣人蒙面的黑布给挑去,看了一下那黑衣人的长相,他并不认识:“还真是不怕死啊,那还,既然不怕死,那朕就让你生不如死!”
“将这两个人带下去严刑『逼』问,务必让他们说出是谁派他们来的。”
说完,叶翟将手中的剑狠狠的扔在了地上,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进皇宫来行刺他。
“是。”御林军统领从地上站起身,吩咐人将倒在地上的两个黑衣人都给带了下去。
“陛下,您没事吧。”福公公直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但谁叫他是奴才呢,还是得过来搀扶当今的天子。
叶翟从未被人行刺过,忽然有人潜进皇宫,让他龙颜大怒,气得猛的一下甩开了福公公,使福公公的身子摔倒在了地上。同时也让福公公看到地上的一把剑上,刻有东宫二字!
“陛下,陛下,您看,这剑上刻着两个字呢。”尽管福公公看清楚了上面刻着的字,也不敢说出来,毕竟他只是个奴才,如今事情也还没有查清楚,若他此时说上面的两个字是东宫,那就是他说的这些人是太子派来的,最后若查出来不是,他可也免不了遭罪。
“去宣太子进宫觐见。”叶翟蹲在那柄剑的旁边,看着剑上刻有的东宫二字,一字一顿的说道。
“是,奴才这就去办。”福公公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大步流星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