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冯凝还在睡梦中,就隐约听得屋外有人说话,『迷』『迷』糊糊的睁眼醒来,按照习惯先是半躺在榻上歇息了一会,再认真去听屋外的人在说些什么!
距离的太远,她并没有听清楚,但是声音应该是属于慕延空和独孤云的。
起榻之后,先是在房中净面,梳洗打扮,将这些处理完毕才打开房门出了屋子。
先是抬头看了一眼天『色』,已是正午时分。看来这些日子的确累坏了,日上三竿了才醒来!
“南宫姑娘,你可算起来了。就等着和你说一声了。”慕延空的语气有些焦急。
“是有什么事么?”冯凝刚刚起榻,头脑还不太清醒,一时间也没想太多。
“贤儿刚刚传信来,陆长老病重,现在丐帮无人主持大局,催我回去!”慕延空将刚刚对义弟说过的事又重新说了一遍。
何贤传信?冯凝不由想起几日前在林城偷听到何贤与白子赫暗地里勾结的事,看来这何贤是下了狠心要将慕延空除掉了。
前次偷听之时,不小心打草惊蛇让白子赫见到了,难道他还没告诉何贤么?他们还要在林城动手?
“那你是打算现在启程么?”冯凝脑海中思索着这一次要如何不动声『色』的澄清身上的冤屈,同时不让何贤的『奸』计得逞!
“当然,我东西都已经全部收拾好了,你看你是继续留在东云多待些日子,还是和我一同回丐帮?”慕延空是想带着南宫姑娘一起回去,可南宫姑娘昨日才到东云,怕是义弟舍不得她走,“若是回去的话,你有什么东西需要收拾,那就赶紧吧!”
“我同你回丐帮,但我有些话想要单独和他说,你先回行宫等我,我一会儿就来找你。”冯凝口中所说的他,就是站在慕延空身旁的另外一个男人,独孤云。
“那好,你尽量快些。”慕延空也没往深处想,只道是南宫凝脸皮薄,有些话怕是不好意思当着别人的面说。
接下来一盏茶的功夫,冯凝将在林城偷听到何贤要暗害慕延空的事告诉了独孤云,又将她此行回丐帮就是要洗情身上冤屈和揭穿何贤的事给说了出来,让独孤云帮她想办法,谋划。
“昨夜我问你要打算如何复仇,你不是还说不用我管的么?”独孤云佯装生气,不想管某女的事。
“算我没说!”爱生气是么,爱生气那就一边生气去吧,冯凝抬步就朝思卿苑出口走去。没人帮她筹谋,她自个也一样可以摆平这些事。
“等等!”一道清凉的话语从独孤云的口中传出,让那已经走到院子出口的女子止住了脚步。
“这是易寒丸,人服用过后只要一吹冷风,必会感染风寒,在路上,你找个机会让大哥服下。”独孤云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个『药』丸,“如此一来,行程务必会耽搁,届时你再让大哥传信让何贤来接,找个机会让何贤将陷害你的事情都给说出来,接下来的事就好办了。”
言落,独孤云又从衣袖中拿出了另外一颗『药』丸:“这是百病丹,服用过后只要不是什么奇毒,小伤小病立刻就能治好!”
看着独孤云手中的两颗『药』丸,冯凝是一颗也不敢接,她不知道独孤云说的是不是实话,曾经独孤云在东方烨的寿宴上赠了一颗延年丹,实则是催命丹。
“怎么,你还怕我会将自己的结义大哥给毒死么?”独孤云这次是真的有些伤心了,他没想到在喜欢的人眼里,他会是这样的人,看来之前在东乐发生的一些事,实在是让她产生了太大的误会。
“没有别的办法么?”冯凝觉得凭独孤云的聪慧,应该还有别的办法,不然的话这两颗『药』丸,她实在是一颗也不敢接!
“也罢!”独孤云叹了口气,“既然你不愿拿这两颗『药』丸,那就在路上趁着大哥不备,将他打晕,然后捆绑起来,再将何贤引来,再让何贤将陷害你的事情给说出来。”
冯凝听后还是觉得不太妥当,如此一来,只要出了一点差错,不仅不能洗情身上的污点,反而会陷得更深:“有没有能让所有丐帮中人都知道何贤陷害我的办法?”
“办法肯定有,但现在时间紧迫,大哥怕是一会儿就得过来催你了,我一时也想不出来。”独孤云是真的想不出来,之前谋取东乐,他可是策划了很多年,期间也不知几次更改计划。
“那我还是自己慢慢想吧。”言落,冯凝抬步欲走。
独孤云却再度开口:“凤鸣真经和寒冰剑你还要不要?”
独孤云会有此一问,是他想知道,南宫凝对他的恨意是否已彻底消除。是不是不再想要和他恩断义绝了。
“只要寒冰剑,至于凤鸣真经,我已全部记得了,带不带在身边,没有什么区别。”其实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因为洛芷妍是凤鸣阁阁主,所用的佩剑也是凤鸣剑,她若是将凤鸣真经带在身上的话,真的会很闹心。
“我这就亲自去替你取!”这一句话独孤云说的刻意。
“取完就送到行宫来吧。”留下这么一句话,冯凝径直离开了思卿苑,朝行宫方向而去。
独孤云浅笑一下,也就朝着摆放寒冰剑的地方行去。
片刻,冯凝到了行宫,还没走进去,慕延空就火急火燎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怎么这么久才来了,我都等不及了,启程吧。”
冯凝没有阻止,跟在慕延空身后就往前走。凭独孤云的聪明,在行宫找不见她,肯定能猜到他们已经启程了,而且凭他的本事,要追上他们也不是什么难事。
果不其然,冯凝和慕延空离开行宫没多久,独孤云就追了上来。
“你不是让我去行宫将剑送给你么?怎么先走了?”独孤云本是随口说的一句话,可听在别人耳里,不免觉得他话中带有些责怪之意。
“那你还不是一样找到我了么?有什么区别呢?”冯凝也学会了耍无赖的这一招。
独孤云浅浅一笑,将手中的剑给递了过去:“你的剑!”
冯凝看着那蓝冰『色』的剑鞘,又想起了半年多以前,她刚见到这柄剑时的情景,那时她挑了这柄寒冰剑,言钰和独孤云都大吃一惊,不明白为什么她能承受这剑所带的寒意。
只不知如今这剑的寒意是否还如从前那般重,盯着剑打量多时,冯凝才缓缓伸手去接剑。
手指触碰到剑鞘的一瞬间,瞬间有一股冰凉刺骨的寒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冯凝全身,这剑上的寒意,不减反增,比从前更加冰凉了。
难道是这剑随着年月越长,寒意就更深么?应该不是,曾经冯凝刚触碰寒冰剑时,那剑上的寒意的确挺深,可随着后来成日将它带在身边,剑上的寒意明显有减弱,这一次应该也一样,只要带在身边时间长了,应该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
“你还是能够承受这寒冰剑的寒意,看来你确实有资格做它的主人。”独孤云自从某人来了东云之后,脸上就时时带着笑容,从前可是鲜少见到他这般笑如春风呢。
慕延空在一旁,想要催促,却又不忍心,这些日子义弟千盼万盼,总算是把人给盼来了,可如今相处了还不到一日,就要分别。义弟的心里该是万分不舍吧。
比起慕延空,冯凝就不顾这许多了,将“告辞”两个字说出口后,没有丝毫停留之意的转身便走。
“你何时再来东云?”到底还是不舍,独孤云想要给自己一个盼头。
遗憾的是,冯凝的回答并未让他如愿:“有缘自会相逢。”
有缘自会相逢,不知又得等到那一日,如果可以,他真想时刻有她在身边,一辈子形影不离。
北安帝都,东宫太子府,一身着黑衣的男子在寝间前负手而立,他的一张脸白皙的没有一丝血『色』,若不是他腰间时常挂着一个酒葫芦,怕是会让人误会他是纵欲过度才导致如此。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安太子叶若尘。
此刻他的手中拿着一支玉步摇,那是不久前他送未婚妻的。如今又回到了他的手中,是因为这是站在他身旁的言晨此番出去执行给带回来的。
“殿下,你看还要继续追查么?”言晨问的小心翼翼,这些日子殿下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且都是些烦心事,他生怕一不小心就惹主子不悦。
“这玉步摇是你前几日在青城发现的,如今她早就不知道到哪儿去了,就算查到踪迹又有何用?”这些年来,叶若尘从未失手过,这一次倒还真是疏忽了,她既然是自己离开,就肯定是恢复记忆了,早知道当初就不该犹豫,彻底将她的记忆封锁就好了,“纸是包不住火的,南宫凝不在华王府的事,怕是早就为父皇所知,现在得想个法子让这场婚约不能继续了。”
“还有唐棣,也该向他下手了。”叶若尘的眼睛微微眯起,这一次得好好筹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