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天的时间,冯凝渐渐从哀伤的阴影之中走了出来,整个人几乎恢复到了以前的样子。
独孤云见状,也不如前几日那样担心了,对于慕延空的离世,他心里是有几分难过的,但也只是在心底深处有几分难过罢了。
他从小到大历练了许多年,而今更是一国之君,在任何一个方面,他都是相对成熟的。
这一日,轮到他与冯凝一同替慕延空守灵,其他三位长老昨日守了一夜,已经去歇息了。
至于玄寂,也一个劲的吵闹着要待在距离慕延空最近的地方,陪着慕延空。
可她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再待下去,她的身子会受不住的,于是独孤云寻了个机会点了她的睡『穴』,让她睡了过去。
这几日,丐帮帮主慕延空逝世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江湖,江湖中许多帮派都有人前来吊唁。这也就让某些人收到了消息,如今正在赶往海城茅村的途中!
“大哥去世的前一日,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你,我,他三人在一起畅饮聊天,到最后,酒喝痛快了,话也说开了,大哥就和我们道别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做这样的梦呢。”独孤云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可心里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我也做过这样的梦,与你说的分毫不差,也是在慕大哥去世的前一夜做的。”冯凝没想到独孤云竟然和她做了同样的一个梦。
独孤云忽然就笑了,他真想不到心里的一丝侥幸竟然成真了:“你看,这不就够了么,说明大哥离世之前,我们三人都在一起呢,大哥想见我,也见到了不是么!”
“你倒真会替自己开罪。”冯凝能打趣的说这句话,就证明她的心情的确是已大有好转。
“我哪里是在替自己开罪呢,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独孤云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
冯凝哼笑一声,沉默片刻又接着道:“你说慕大哥如今转世投胎没有?他会投胎在怎么的家庭之中呢?下辈子又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你现在是一帮之主,平日里要处理的事情就够多了,还有闲工夫管这些呢?看来你的精力很旺盛啊!”独孤云由衷的高兴,南宫凝心情能够好转,就是他的心情能够好转,在他心中,早已将自己和南宫凝融为一体,当成了一个人。
“油嘴滑舌,本姑娘懒得和你贫嘴。”论起口头上的功夫,在独孤云面前,冯凝永远都是甘拜下风的。
“像现在这个样子就对了,大哥在天有灵,会高兴看到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的。”独孤云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漂亮的弧度,似二月春风一般,温暖和煦。
看着独孤云的嘴脸,冯凝情不自禁的就吐出两个字:“妖孽!”
独孤云不在意,在别人眼中,他一直都是一个翩翩浊世的佳公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丰神俊美的美男,到了南宫凝这,就变成了妖孽,还真是有几分新鲜呢。
“我若是妖孽,你不就成了妖婆?”独孤云有些占便宜的意思。
冯凝不傻,当然听得明白,每次与独孤云说话,独孤云都会占她便宜,吃豆腐。骂了一句“不要脸,无耻流氓”后,冯凝就再也不说话了。
任由独孤云在一旁说的天花『乱』坠她也没有开口说话。
独孤云说的没了兴致。也就闭了口,一个人自言自语岂不是显得他是个无聊至极的人?
以前觉得一夜的时间很短,很快就过去了。不过就是眼一闭,再睁开的事情而已。
可今夜守灵,倒觉得一夜的时间亦是十分漫长的。
所幸独孤云,冯凝也都不是一般人,硬生生的坚持到天明。
几位长老也都起得很早,都来了灵堂前。让独孤云,冯凝二人去歇息。
独孤云与冯凝刚出灵堂,就见一个黑衣男子正迎面走来。
黑衣男子五官精致,就是一张脸无比白皙,简直没有一丝血『色』,若不是他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时不时的取下来饮上几口的话,真会让人误会他是纵欲过度才导致他面『色』苍白。
在他的身侧还跟着一个拿挽联的男子,看起来像是他的贴身随从。
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北安太子叶若尘及其贴身侍卫言晨。
“他来做什么。”冯凝小声嘀咕了一句,难不成他又在打什么算盘么?
“他当然是来帮你的了。”独孤云分析道,“这么多江湖人士都来了,他先前又利用北安太子的身份命令其中一些人帮助丐帮,此时若不来,难免会让一些人心生疑虑,你且看着吧,他不止来了,还有一番话要说呢。”
冯凝知道,独孤云神机妙算。事事都能在没发生之前就看得清清楚楚,所以很容易就信了独孤云的话,不顾困意,坚持着站在灵堂前,等待着听叶若尘会说些什么!
须臾,叶若尘领着言晨到了灵堂门前,看了冯凝一眼,叶若尘直接走进了灵堂。站在慕延空的灵柩前焚香祭拜!
“慕帮主这一生,行侠仗义,乃一代英雄豪杰,我等晚辈着实望尘莫及。”叶若尘的话语一如既往地的冰冷,没有一丝温度,使人听后只觉身处于冰天雪地之中。
如今又入了冬,尽管这几日都出了太阳,可天气并不怎么暖和,一些人听了他冰冷的语气,不禁全身打了一个寒颤。
“如今就这样走了,叫人如何不痛心。”叶若尘一副十分惋惜的神情,好像他是失去了一位至亲的人,但也只是须臾,他就缓和了脸『色』,口气亦是异常坚定,“我生前与慕帮主也有些交情,故而在慕帮主的灵堂前做一个承诺,日后丐帮若是有事。我叶若尘一定会施以援手。绝不背叛这个承诺!”
丐帮的几位长老都明白,叶若尘这话听着是在帮丐帮,可其最终目的帮的不过是他自己而已,他亦不过是想在心仪的美人面前留下几分好感罢了。
“呵,装得还真像啊。”冯凝冷笑一声,心里不胜唏嘘。这叶若尘与独孤云都是披着羊皮的狼,扮猪吃老虎的高手。
叶若尘从灵堂前出来,看了冯凝一眼,没有说话,浅笑着对独孤云点了一下头,以示招呼,可同样没有说话,直接就走了!
言晨也是看了冯凝一眼,那眼神中情绪非常复杂,别说冯凝了,就连独孤云都没看懂他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之前在北安的时候,我的名字就叫南宫凝,我逃离北安之后,曾经听闻,要嫁给北安太子的南宫凝死了。”冯凝说道,“如今我还是叫南宫凝,他叶若尘就该这么明目张胆,大张旗鼓的来帮我,不怕被他老子知道,治他一个欺君之罪么?到时候他的储君之位怕就保不住了吧!”
独孤云耸肩一笑:“你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啊,北安皇帝叶翟前些日子生了一场大病,御医虽然替其医好了,却也是大病没有,小病不断,故而御医进言,让其好好休养,不可再『操』劳,半载便可痊愈。”
“所以如今北安是叶若尘监国主政,叶若庭又被关在天牢之中,你觉得他还会害怕什么嘛?”
“原来是这样,我就说嘛,他叶若尘可不比你独孤云,你是皇帝,只有下属,没有上级,想怎样都行,他叶若尘可不一样,还是有很多牵绊束缚着他。”冯凝在想,独孤云与叶若尘无论哪一方面都是旗鼓相当,日后若是交手,究竟会是谁胜谁负?
按照他的想法,应该是独孤云会胜出吧,毕竟他比叶若尘自由得太多。
独孤云也觉得这是他胜过叶若尘的一个地方,看来有件事情得抓紧提前办了,再拖下去恐会不利。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忽然有吵闹声传来,冯凝当下蹙眉,是谁要在这个时候与丐帮过不去?
“去看看!”独孤云觉得有这个必要。
冯凝如今是丐帮的当家人,有人闹事,当然要由她去解决了。
灵堂中的几位长老这时也听到了外面传来的吵闹声,又一见南宫凝走了出去。
走到吵闹的地方,冯凝出声制止了帮中的弟子:“肃静!”
短短的两个字,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帮中的弟子全都安静了下来。纷纷让出了一条路来。
只见前方,一人躺在担架上,看到冯凝时,眸中尽是恨意。
还有一个女子跪在他的身侧,脸上布满了晶莹的泪珠。
二人不是别人,正是慕延空的两位徒儿,段芷柔与何贤。
见着这二人,冯凝心中感慨:这二人还真是不速之客啊。
不用问也能猜出一个大概,这二人是来祭拜慕延空,送慕延空最后一程的,但是帮中弟子如今都知道他二人坐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刚才肯定就是不让这二人进到村里而发生争执吵闹吧。
“南宫姑娘,你和他们说说,让我们进去吧,让我们去祭拜一下师父,我知道你最善良,你同情同情我们吧!”段芷柔言落,不断的对冯凝磕头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