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夫看着对面的女子愣神,陷入沉思,不忍心将其打断,可这女娃娃走神的时间也太长了些,他实在闷得不行了:“喂,你在想什么呢?说来给我听听,让我帮你一起想一想啊!”
一句话让冯凝拉回了思绪,尴尬的笑了笑:“没什么,就是忽然想家了!”
花大夫明显不信,但也不拆穿:“这样啊,那你暂时也回不去,暂时将这里当成家不是挺好的么?”
冯凝牵强的勾唇一笑,“嗯”了一声,不再说话,继续食用膳桌上的美味佳肴。
没过多久,冯凝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天『色』晚了,我想早些歇着了。”
就这一句话,冯凝的意思就很明显了,她这是在下逐客令呢。
花大夫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懂,一边从椅子上站起一边说:“得,老头也不打搅你了,好生歇着吧,得了空再来看你,你这小娃娃,倒是让老头我很是欢喜!”
说完这番话,花大夫已经出了房门,朝自己的寝居而去。
所有人都离开后,冯凝大手一挥,一道强大的真气从她的衣袖中传出,将打开的房门硬生生的给合上了。
虽然头不晕了,身子也没什么异样,可手腕处的划伤还是有些疼痛。也不知道这伤口会不会留疤。
不过想来花大夫照顾了花家人一辈子,他亲手包扎上『药』的,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不过就算留疤,也是在手腕处,别人也看不见。
如是想后,冯凝就回榻上歇息去了,这次不知为何,没多久,她便入眠了。
花母的房间内,花不落坐在榻上,服侍母亲用过『药』后不久,就见起了效果,母亲脸上的黑『色』之气缓缓褪去,原本苍白的脸也有了些许血『色』,看来南宫凝的血奏效了,母亲的毒解了!
大喜过后,花不落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又在榻前坐着陪母亲聊天。
聊了好一会儿,花母困意袭来,方才让花不落退下,花不落离开之前,花母交代,明日将南宫凝带来让她仔细瞧瞧。
离开了母亲的房间,花不落本来是想去南宫凝就寝的房间与其道谢并履行承诺的,可转念一想,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他若是去了,孤男寡女的共处一室传出去可不好听。
虽然这里是花家,只要他一句话就没人敢胡言『乱』语,可别人嘴上不说,不代表心里不说。
他倒是没什么,堂堂七尺男儿,不怕别人如何看法,只是南宫凝就不同了。一介女流,于她的名声终归会有影响。
再说,南宫凝今日也受了点皮肉之苦,怕是已经在榻上歇着了。
如是想后,花不落转了身子,朝另一个方向走去,两盏茶的功夫,就走到了他自己的寝间。
躺在榻上,花不落回想着与南宫凝初见,直到此刻二人之间已发生的各种场景画面。
虽然花不落不明白他对南宫凝为何会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可他知道,这个女子很是与众不同,从小到大,他还从未如现在这样想念一个女人呢!
前半夜,花不落一直在想着那个刚认识不久的女子,后半夜因为实在太困,不知不觉的就入眠了。
一夜无话,翌日辰时,天还未亮,冯凝已从榻上醒转。按照惯例,先是在榻上缓了一会儿,才更衣起榻!
打开房门,还没来得及看看今日天气如何,就先看到了两个女子端着早膳等候在房门口了。
本来想伸个懒腰,这下不成了,收回动作,刚想开口,其中一个女子却是抢了先:“姑娘可算起来了,我们都等了一刻钟功夫了呢,若是姑娘再晚一会起来,这菜肴怕是又得凉了。”
又?难道她们刚刚已经送来过一次早膳?凉了之后又去膳房换来的?
“端进来吧。”冯凝自幼就是被伺候惯的主,尽管如今她是一个亡国公主,可也从未受过什么苦,想起来她真是比许多的亡国公主都要幸运很多。
两个女子走进屋将早膳放在膳桌上后,就在一旁待着。
“你们都出去吧,我自己会用膳。”冯凝说道。
两个女子对视一眼,最后欠身一礼唱“诺”后就出去了。
冯凝看了一眼外面,还在下着漫天大雪呢,往年可没这样没日没夜的下个没完没了,今年不知这气候是怎么回事!
而且这通渊谷似乎是在一座大山下面,也就是悬崖的底部,所以比别的地方要更冷几分。
刚将房门关上不久,坐在膳桌前正觉得暖和了一些,房门外却又传来了敲门声:“南宫帮主可在?”
声音充满了磁『性』,既不灼热,也不算冰冷,可矛盾的就是从他的语气中能够听出一丝暖意,慢慢的融入他人全身,使身心都暖融融的。
虽然认识的时间并不长,但因为某人嗓音特别,冯凝也听出来门外是何人:“进来吧。”
话音落下,门“吱”的一声被打开,从门口走进来一个身穿青花『色』锦衣的男子,生得很是儒雅。正是花家的当家少主花不落。
他的手中还端着一盆碳灰,缓缓朝膳桌边走来。
当在南宫凝对面坐下后,先盛满一碗热汤喝下,暖了暖胃,才开口道:“近来天气寒冷,特意送一盆碳火来让帮主取暖!”
冯凝倒是不在意这个,她在意的是此行的最终目的能不能完成:“令堂的毒,可是解了?”
提到这事,花不落面带浅笑:“这次有劳南宫帮主了,不过在下还是希望南宫帮主能够在通渊谷多逗留几日!”
“为何?你母亲的毒不是已经解了么?”冯凝不解,为何还要让她在通渊谷多待几天。
“母亲的毒虽然解了,可我怕还会发作,只能多等几日看看情况,是否彻底痊愈了。”花不落也不隐瞒,如实的全都告知给对面的女子。
冯凝一听,脑子飞速运转,须臾就让她想到了什么:“你母亲是如何中的毒?按理说你们花家的隐世之处没有几个人知道啊,是谁对你母亲下的手?”
“母亲这次身上的毒并不是一种毒,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因为一些事情与别人交手,被人暗算中毒,毒『性』很强,但好在花家的灵丹妙『药』也不少,这些年来,每三个月母亲就得服用一次『药』镇压毒『性』。”
“这次,是不久之前母亲不慎被一条毒蛇咬伤,恰巧又正好赶上旧疾发作,所以平时服用的解『药』都不管用了。情急之下我出谷去求医仙,想让他替我娘亲解毒。”
花不落如今回忆起来,还是一脸担忧的神『色』,这样提心吊胆的日子他真的不想再有下一次:“可是医仙却说他年事已高,腿脚不方便,就不随我来了,然后就对我说了你的事,让我找你!”
冯凝一下就听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你母亲何时被毒蛇咬的?”
花不落仔细回忆了一下,道:“大概五六日之前吧,当时服用了平日里解毒用的『药』,还有花大夫的精心诊治,可能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才让母亲捡回了一条『性』命,但仍有余毒,很多大夫都束手无策,我才出了谷!”
“五六日前早已入冬多日,大雪也已下了好些天,这样的气候,蛇应该早就冬眠了,怎么你母亲反被蛇咬了?”冯凝的话没有挑明,但已经不言而喻。
花不落这才静心思考,面『色』变得十分难看:“当时因为情况紧急,都没心思去考虑这些事情,久而久之也就忘了,现在想来,怕真是有人故意为之。”
“而且很有可能是内鬼。”冯凝补充了一句。
“看来是得好好查查了。”花不落脸『色』越来越难看,花家竟然出了内鬼,若是别的门派派来的,那么花家的隐世之地怕早已不是秘密了,这样的人绝不能留,不仅如此,连那些将人带来花家的人也要处罚,一个都不可少。
“不急,暂时还是装作不知道吧,以免打草惊蛇。”冯凝给出了她的建议,有的事情就是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就办了,才能保证万无一失,“先用膳!”
经冯凝这么一提醒,花不落才想起来他最初是来送碳火的:“嗯,用完之后还请南宫帮主随我去母亲哪里一趟,昨夜母亲吩咐我说想见见你。”
冯凝倒是求之不得,正好问问那日花母是如何被毒蛇咬的,找出花家的内鬼,花家可是又欠了她一个大人情啊。
二人用过早膳后,花不落吩咐人进来将剩菜剩饭都给收拾了,之后却不见动作,安静的坐在碳火前取暖。
冯凝当下就不明白了:“不是说你母亲想见我么?你怎么还杵在这儿呢?”
“我母亲这些日子也是担惊受怕,昨夜寝的晚,今儿个怕是还未起榻呢,好不容易睡个安稳觉,就让她一个人多歇一会吧,不便去打扰。”花不落的盘算原来在这儿。
这么冷的天气,冯凝确实不太想走出房门去,既然花不落都这么说了,那好吧,不如先在这里烤烤火,取取暖!